993 心思（1/1）

蔡京见她一副如见蛇蝎的模样，不觉苦笑，原本也只是想着，自己即将离京，不知什么时日才能回来。想着将蔡家在宫内的人脉关系告知于她，若她遇到危险，也可有方势力保全自己。可是就目前的情形来看，自己似乎又搞砸了，便满是无奈的解释道：“如今前朝不宁，怕是后宫也不安稳，我知晓娘娘不易，若……有需要，蔡家……”

“蔡大人不日就要离京，还请山高路远，多多珍重。”三娘不想听他的话，也不想与他有任何纠葛，只想离他远远的。况且，今日里更是蔡京说话唐突，处处在逾矩的边缘徘徊。三娘不知道会不会被人听了去，或者他本身就带着什么目的，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他算计了。于是，说完就带着筱雨匆匆离开了。

蔡京被晾在原地，他望着渐行渐远的身影，惨然一笑，竟不知道自己满腔的心事要怎么说给她听。更不知道今日是发了什么失心疯，非要在这路上等她一场，惹她厌弃。

他眯着眼，看向已经快落在宫墙上的夕阳，不由皱起眉头——也许是今日的阳光太温暖，也许是那堂上的笑容太温柔，才会让自己如此失了心智，做出些荒唐事。

蔡京自嘲地摇了摇头，即便如此，她也好似从来没懂过自己、也从来没信任过自己。他收回目光，转身慢慢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一张脸，逐渐笼罩在夕阳的阴影里，看不出阴晴喜悲。

只不过蔡京并没有很快离开，他找人叫了童贯到宫门附近的一个角楼见面。二人私下里说了一段时间，直到宫门下钥的前一刻，蔡京才匆匆离去。

没过几日，蔡京与蔡卞就各自领了皇命离开京城，出任地方官。王安石又得了两名助力，新政也多了两个践行者。

三娘自然不清楚后面具体的事情。她这日回宝文阁的路上还有些生气——那个蔡京真是个扫把星！每次遇到他都没什么好事情。只是她也好奇，为什么蔡京会盯着自己不放，难道他是太后的人？

她细细想来，应该也不会。他自小与赵顼一起，又出生入死过，没有倾向太后的道理。再不然就是从见面开始对自己心存成见，认为自己是祸水一般，见不得自己与赵顼一处，担心自己会对赵顼不利。

对！应该就是这个解释！三娘笃定起来。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方才蔡京那句“我一直担心你”，还有没说完的“知晓娘娘不易，若有需要，蔡家……”，那语气里的恳切，分明不是为了赵顼，倒像是真的在为自己着想。难道他还有别的目的？或是……对自己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三娘甩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压了下去。——蔡京是什么人？新科进士，又得赵顼信任，前途无量，怎么可能对自己有别的心思？定是自己想多了，他多半是在谋划些什么，自己还是要多多提防才是。

“往后再遇到蔡大人，我们定要离远些。”三娘边走边对筱雨叮嘱道。

筱雨也觉得此时蹊跷，听着蔡京的言语她觉得恐怕是对三娘有些维护之情的。只是她对三娘的过去了解的不深，不知道二人之前的纠葛，也不敢妄自揣测。听三娘这样叮嘱，她就定下心来，连忙应下。

不论外人如何，她必定是要维护三娘的，当初曹家将她送到三娘身边的时候，她就明白自己的命运已经和三娘的绑在一起了。如今越了解三娘，就越明白她是个值得自己依仗的人。日后定会更用心地护着三娘，不能让她有事。

于是回到宝文阁后，二人对这段风波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