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雪落白头(正文完)(1/2)
第312章雪落白头(正文完)
祁尧川一僵,缓缓换了只手。
祁砚京也不为难他了。
他看向身旁的韩野,韩野先一步出声:“不懂。”
“不懂那就猜。”祁砚京塞了张卷子给韩野。
韩野:“……”也没说过他的工作范围有做试卷啊。
还是听了命令拿起卷子。
听力开始。
祁砚京听的头疼。
不就是德语吗,等回去就狠狠地学死它,学到烂为止。
韩野拿着笔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拿着笔在试卷上写了起来。
温知闲还有些诧异,韩野这模样一看就很精通德语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压力,下笔如有神。
要不是现在不能下床去看看,她都得去看看韩野正确率多少了。
她被限制的行为,宋楷瑞去帮她完成了,站在韩野身旁低头看了眼,一看一个不吱声。
看完笑了声,默默退后。
温知闲看向他,宋楷瑞拍了下手比出大拇指:“太强了。”
她的目光又落在祁砚京身上,真的没见过他绞尽脑汁写试卷的样子,估计就算以前学生时代都没有过。
太新奇了这种感觉,他从没对着试卷有过这种状况。
听力结束。
秦昭礼看完两份试卷,一份比一份炸裂。
祁砚京看了下韩野的试卷,紧抿着唇,道了声:“行了,你出去吧。”
韩野直接退出去了。
合着他在试卷上画画。
周七时拿出了两杯“饮料”,“请问你们要选这杯苦瓜汁呢,还是这杯柠檬汁呢?”
怎么还有惩罚!
“一人半杯,柠檬汁等下一回合再喝。”祁砚京讨价还价。
周七时将那杯苦瓜汁分成两份,一杯递给祁砚京,另一杯递给韩野。
温知闲朝着谢安若小声道:“要是一直做不出来怎么办?”
“他办法多,肯定能解决的。”
祁砚京看向后面那投壶,朝着他们道:“能不能同时进行,节约时间。”
温知闲连连点头:“可以。”
祁砚京又把韩野给叫了回来,这不就是专业对口了嘛。
当看到红色蒙眼布条的时候,他收回刚刚的那句话。
“我先试一下。”
韩野拿着那根箭比划了一会儿,在空中抛出一个弧度,进了。
“可以了。”
他蒙上眼睛。
祁砚京这边听力又要开始下一回合了。
在所有人都移开目光的时候,韩野那边哐哐哐连进了三支箭。
他摘下布条,潇洒转身。
计算好胳膊的角度和力度,轻轻松松。
就在大家所有的目光全落在韩野这边的时候,祁砚京直接上前抢人。
抱了就跑。
温知闲身体一轻,悬空了,立即抱住了祁砚京的脖子。
门口白璟他们给开了路,本来就没打算用正经途径带她走,刚刚非要做张试卷就是为了不辜负他们精心准备的道具,效果到了,直接抢人。
昨晚也没当回事,睡前还是给哥几个发了消息,如果明天“遭遇不测”,速速救援。
怕人不够,还拉上了宁晏辞,给了点好处。
他断后。
抱着温知闲跑出房间的时候,身后传来宁晏辞的声音:“我身体不好,你们别把我弄伤了。”
声音懒懒散散的听着就格外欠揍。
祁砚京走在旋转楼梯上,脚步算不得太快,下楼梯怕摔着怀里的人。
温知闲擡眸看着他笑,“我说你怎么没找白璟他们帮你做试卷。”
原来在外面等着呢。
祁砚京抱着她的手,腾出几秒在她臀上拍了下,“晚上找你算账。”
温知闲摸着他的脖子,低声道:“说狠话的时候语气要凶一点。”
哪有他这么软的。
祁砚京唇角漾着笑,从旋转楼梯上跑下来,白色马车在外面等着,他将温知闲放了上去,翻身一跃坐在她身旁。
马车婚车车队沿着路行驶至古堡。
古堡外下着大雪,她穿着定制的红白配色婚纱肩头披着披肩,轻薄的头纱随风而动,于满地银白纷飞大雪中宛若一支遗世独立的玫瑰。
摄像机四个方位记录。
她握着祁砚京的手:“今天很开心。”
祁砚京反扣住她的手:“那我希望你天天开心。”
温知闲指尖轻碰了一下他西装领上那朵红玫瑰胸针,听他道:“我与你最相配。”
古堡的大门为他们敞开。
马车停在门前,祁砚京下车朝着她伸出手,温知闲将手搭在他的手上,挽着他的胳膊并肩进了辉煌的大厅。
原本赋有庄重肃穆气息的大厅在婚礼的花束装扮下多了几分浪漫,显得柔和了许多。
他们在婚礼司仪的祝福下,在宾客的掌声中拥抱拥吻,飘散而下的花瓣带着淡淡香气,沁人肺腑。
温知闲和祁砚京一同下场挨桌敬酒,收获了满满的祝福语。
“回去别忘请吃饭啊,今天出了不少力。”周初屿笑着朝他举杯。
祁砚京向他们举起杯,轻笑:“一定。”
在敬完酒后,等到大家基本都吃完要结束时,司仪开口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新郎新娘重要的朋友亲人合作伙伴,今天在这邀大家拍一张大合照,请各位举杯。”
来的宾客皆是起身来到大厅对着最前端高空的摄像头纷纷举起酒杯。
画面里新郎新娘站在正中间,两边紧促站满了人,背景是古堡大厅,在花团锦簇中在声声祝福里幸福此刻被具体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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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结束,宾客至房休息,剩下的也就是他们这些好友并未散去。
都走了,该他们玩了。
本来是玩着真人CS,拿彩弹枪的,后面周七时先破坏了规则,起因是从地上抄起一团雪。
所以变成了真人CS混合雪仗。
这玩意不仅冷砸人还有点疼。
今晚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上午推我不让我走的是你吧!”周七时蹲地上揉了个直径二十厘米的雪球跟着白璟后面追。
白璟拉着楚翊旋给自己挡,“这小子使不完的牛劲儿。”
宁晏辞那彩弹枪见人就打不分敌我正起劲,突然秦昭礼阴恻恻来了句:“现在不说身体不好了。”
说完就给了他两枪,黑色西装裤上染了彩。
宁晏辞这会儿追着他们夫妻俩一阵突突。
温知闲已然换了身红色鱼尾裙,端着酒杯站在古堡前皑皑白雪中。
听着欢笑声,一派宁和。
祁砚京立于她身侧,温知闲碰了下他的酒杯,“叮当”一声碰壁,将杯中酒尽数喝下,殷红的唇瓣轻启,带着娇俏笑意:“先爱为敬,你且随意。”
话音刚落,突然一发彩弹枪落在她裙尾处,她找寻着来源,只见宁晏辞举着彩弹枪对着温淮序,耸了耸肩:“失手。”
温淮序:“他肯定故意的。”
她提起彩弹枪追着他们去了。
祁砚京温和一笑似是山雪融化。
平生遗憾二三,你猝不及防闯入,当之无愧唯一美满。
如她一般将杯中酒喝完,加入了他们的乱斗。
漫天大雪满地银白,我愿与你并肩相伴,举案齐眉共赴三生。
番外一:谢道然视角(1)
他又来看我了。
我趴在墓碑上托腮看着对面的祁砚京。
……
死后我变成了灵魂,被束缚住只能待在墓碑旁。
不过也不是特别无趣,这里并不止我一个灵魂,不过这些年我送走了一批又一批,没人愿意永远用灵魂的方式留在这一块方寸之地。
可我……还是舍不得离开。
我的死亡让我的家人朋友很痛苦,其实我不走也做不了什么,但我还是想看着他们,即便平时我也见不到他们,只有他们想我的时候来见我。
我脖子上绑了条漂亮的围巾,遮住了用线缝着的痕迹,摘不下来,大概是不想让我看见。
只记得当时很疼,到如今似乎已经忘记那时的痛感了。
他们也不是经常来我的墓地,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在因为我而悲伤,一直都念着我。
看见父母姐姐在我前面哭却无能无力,我触碰他们的一瞬从他们身体穿过,我什么都做不了。
舍不得我的家人也舍不得我的朋友。
祁砚京对我的死一直很自责,他对着墓碑说过如果他想办法多拖延一时会不会就不是这个结局,可是我们都才八九岁,没那个能力的,我从来就没责怪过他。
他替代我照顾着我的父母姐姐,多年如一日,很感谢。
他也是受害者之一,理论上没义务帮我做这些,可他还是做了。
不愧是我交的朋友,真够局气的。
其实他没说我也知道,我的死状也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
他成了我墓前的常客,我经常见到的人就是他,他过的并不好,祁叔叔和谭阿姨因为害怕他出事把他藏着养,与家里感情渐渐淡薄,甚至还染上了一点心理问题。
我看着他和我一般高慢慢比我高出一个头,最后长成需要我仰望的地步。
我站在他身旁比划过,才到他腿的位置,灵魂是不可能长大的。
不用上学不用吃饭不能离开这片区域,我的思想没有进一步提升,思维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
尽管这样我还是不愿意离开,我想看着他们,我怕我离开就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了。
祁砚京每年生日的时候一次不差,次次来看我,给我带我喜欢的乐高模型。
但是!他居然没给我带蛋糕。
我死后的第一个生日,他拎着乐高模型来找我,没看到蛋糕,我以为他忘了。
好吧,看在乐高模型的份上原谅他了,下次不准忘记了,我蹲在地上拆乐高模型一边和他说话。
他听不见的。
死后的第二个生日,他还是只拎了乐高模型,这一年他长高了,比我高出了一个头,我明知道踹不到他,还是伸腿踹了他一脚,问他我蛋糕呢。
他突然盯着我站的地方没了动作,我以为他能看见我,我曾经听说小孩天灵盖还没长好是能看见奇怪东西的,一时间我还有点高兴,朝着他挥了挥手。
他看不见。
传闻果然都是假的!
那看在他还给我带了花的份上,再原谅他一次吧。
可是好几个生日过去他都没给我带蛋糕,渐渐的他长大了也生的极其好看。
我再也没吃过蛋糕,我爸妈给我买了好多东西,就是没有甜品。
你们是都长大了,我没有,我爱吃!
后来祁砚京才从在我墓前无意间说了他不过生日,也不买蛋糕,所以我没蛋糕吃。
我拆着乐高模型的手停住了,突然好难过,我和他生日同一天比他早出生三小时,他这么多年了还是因为绑架的事情不能释怀,他并不快乐,包括我的父母在某个瞬间想起我是不是也在偷偷落泪。
那天我坐在我的墓碑后面难过了好久,他飘到我对面问我:“小朋友,你怎么了?”
我的墓在陵园的最上端,想让我俯瞰整座山。
我看着他,其实也不能叫叔叔,毕竟我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只不过灵魂不会变化,永远保持着小孩的模样。
我和他说我朋友来看我了,想到我爸妈他们想起我会难过心里就特别不舒服。
男人笑的爽朗在我身旁坐下,我翻找着爸妈给我烧的东西看看有什么是可以用来招待人的,翻出来几条烟递给他:“你要烟吗?”
这些烟其实是爸妈觉得我成年了,或许会喜欢这些,也就给我买了点,随我心意,不喜欢就放着。
他们……真的很爱我。
男人接过道了谢,和我说着:“因为他们爱你,也正如你此刻的心情,你可以与他们感同身受的,事已发生不可逆转,看着他们被好好对待,你该开心的。”
他说:“小朋友别难过了,你们终会团聚的,在未来的某一天某个城市拐角处以不同的身份相识。”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的阴霾似乎消散了一些。
我们聊了好久,得知他是孤儿无牵无挂,为救人而死,他十分坦荡,看不了人家家庭破碎,他的墓前每天都有新鲜的花束。
他一点都不难过,还说起码有人记住他了。
后来他离开了,并未问我为什么不走,我想他经常瞧见来看我的朋友和家人应该心里明白我不愿意离开。
月复月年复年,时间是个良医能冲淡心里的悲情。
十多年过去,他们来的次数减少我并不难过,知道他们在认真生活,放下我。
所以我每次看见他们都很开心,可他们会触景伤情,心底一根刺拔不掉,好吧,那我允许他们为我难过几天。
还是会在我生日那天大声质问祁砚京我的蛋糕去哪了。
知道他成了老师,渐渐升了教授,果然厉害,可这样会不会显得我是文盲?
算了,反正我们两个世界。
日子就这样浅浅过,墓园四季轮转,我已经不记得是死去的第几年了,但是他每年来都会念上一声我的年纪。
我记得那是二十八岁,算起来是我死后的第十九年,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祁砚京照旧来看我,我会观察来看我的所有人,家人朋友的模样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这次他无名指上多了枚戒指。
番外一:谢道然视角(2)
结婚才需要戴戒指,算着年纪二十八确实该结婚了。
我在想到底是他自己喜欢的,还是他爸妈逼迫的,毕竟我们这种家庭婚姻并不是完全由自己做主,有必要时是需要联姻的。
我希望他娶自己喜欢的。
他在墓前蹲下擦拭着我的墓碑,我在旁边拆开新的乐高模型顺便吐槽他这墓碑要被他擦脱皮了,今天我的墓碑被他们擦了左一遍右一遍。
他和我说了他结婚的事情,可惜只说了是他想和人家结婚的,但我挺为他开心的,是他自己喜欢的就好。
我还是好奇他到底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们小时候从没讨论过这个问题,他离开后我苦想了几个小时,天都黑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第一次居然能离开这座墓地。
景象如电影播放一般呈现在我眼前,我看见了陵园外的世界,二十年未曾看见,是璀璨耀眼的繁华。
我突然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房子里,装修格调大方又带着点温馨,桌上的花瓶里插着花束,是我喜欢的。
一切看在我眼里都是新奇。
听见熟悉的声音,寻着声过去,桌旁坐着祁砚京还有一个生面孔的漂亮女人。
我现在已经是灵魂的状态,不知道在这种空间里会不会影响到活人,不敢上前便在远处驻足静静地看着。
那应该是祁砚京的妻子,我打量了一会儿,感觉到祁砚京似乎没那么冷淡了,祁砚京对她很不一样多了点温柔,嗓音极轻的和她说着他以前的事情。
我打量着他们,突然那个女人拆开了蛋糕盒子,一股淡淡的香甜味弥漫在空气中。
瞬间有点激动,怀疑我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因为他们买的蛋糕有我一份?
我看见她多切了一份,不知道是不是给我的。
他们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餐桌前,祁砚京把她抱走了,是困了吗?
我也没想那么多,等他们走后才去了餐桌边上,朝着那份没动过的蛋糕伸手。
果真是给我的,我能碰到蛋糕的灵魂。
用灵魂的方式待在墓园二十年,给我的东西我都能触及到东西本身的灵魂。
剩下还有一份没切的,我伸手时灵魂穿过了蛋糕。
希望他们永远在一起,这样我每年都能吃到蛋糕吧。
那我也喜欢她。
停留不了太久,那股吸力又把我束缚在我的墓地。
挺开心的,因为今天吃到了蛋糕,也因为祁砚京在慢慢释怀。
我趴在墓碑上思考了很久,为什么我不能去到爸妈那里,许久才想明白,可能我对其他东西没有执念,毕竟蛋糕是我念了二十年的。
天亮了,第二天我见到了祁砚京和她的妻子,没想到他们会过来。
看着他们带来的东西,又是乐高模型!
肯定是祁砚京让带的,不然今天还会有蛋糕的。
她蹲下看着我的照片,我能听见他们的心声,她心里轻叹了声气,默念了句:好可惜,不知道长大是哪本书里的男主。
我知道他们听不见我的声音,却还是孜孜不倦的说着话,问她祁砚京是怎么介绍我的。
云云……
今年冬天我的姐姐来了,和我姐夫还有一个抱在怀里的小婴儿。
姐姐向我介绍了那个婴儿,居然是我外甥!
我飘过去看他,好可爱。
姐姐和他说我是他舅舅,突然想到一个会跑会跳的小孩叫我舅舅,好像也挺好玩的。
又是一年过去。
生日要到了,又会有蛋糕了。
可是今年祁砚京在生日前来了一次我的墓地。
他消瘦了些,我突然有点紧张,我上次看他这样是在我死的时候,都是二十年前的事儿了。
不知道他是被甩了还是干了什么错事。
因为我没看见他妻子的灵魂,应该不是死了。
他问我是不是他命硬克人,我说:“胡说。”
从他的话里我差不多得知他的妻子失踪了,他想和她一起共死,我真的着急了,她都没死你死什么。
可我也知道他不会,因为他还有很重的责任,但活的会更痛苦。
只能保佑他早点找到他的妻子。
好长一段时间我都兴致恹恹,尝试过很多办法离开这片区域,可就是不行。
也是,之前想去见爸妈试图撞碎屏障也没能成功。
我想看看曾经的住处,看看爸妈生活中是不是还算开心,看看姐姐和姐夫过的怎么样,还想看看我的好朋友祁砚京现在如何。
我知道一个法子,只要我结束灵魂留守人间,彻底离开这里进入轮回就能拥有一次最后与这个人间告别的机会,我把这个叫做走马灯。
我还是想把这个机会往后挪一挪,等哪天他们都能开开心心的来看我的时候我再去看他们一眼。
这种状态一直到这年的夏季。
像去年一样我重新回到那个有点熟悉的房子,一样的蛋糕一样的两个人。
我有些惊喜,祁砚京找到他的妻子了。
我端着蛋糕坐在离他们好远的地儿,一边吃一边听他们互诉情意。
隔年。
春。
我想也该到时候了。
我在这里留了太久了。
彻底摆脱了屏障束缚,我按着记忆里的路回了家。
日新月异,当年的标志性建筑犹在。
沿路看见了我家的集团公司,望昌荣永盛。
回到那个我二十二年没回来过的家门,我飘了进去,入眼就是我爸妈坐在偌大的庭院,逗弄着三岁的祁叙白。
我站在他们对面,听着他们欢声笑语,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当了外公外婆,有孩子承欢膝下。
我能逗留的时间并不多,在他们的欢笑声中我赶着去看看我的姐姐。
正准备离开,转身就看见姐姐和姐夫从门口进来。
他俩去度了几天假刚回来接孩子。
其乐融融。
我又待了一段时间,直到我的灵魂体几乎要成透明状。
我想我这仅剩的时间,该再去看看我的挚友。
已是黄昏。
我看着对面的两人,不知道他的妻子和他说了些什么,说完带笑跑了,祁砚京迈着长腿跟在身后追逐,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加快了脚步:“你别给我把房门锁了。”
我远远看着快乐好像会传染,一切圆满。
这个胆小鬼,有什么不想对人说的话只敢全对我说。
现在有了个可以倾诉任何话的人,应该轻松多了吧。
别了,吾友。
番外二:齐妄
新生。
……
从监狱的大门出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同的,和七年前进来时一样,就是阳光比那天刺眼。
身后警官将监狱的铁门关上。
在狱中的生活并不好过,尤其是第一年,至少没死。
今天是我出狱的日子。
出狱后附加刑驱逐出境,执法人员已经在等着我了。
除了他们外还有两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人。
我的母亲和妹妹。
七年,她们变了许多。
本看起来还像是贵妇人的母亲,现在苍老了。
孟应妤没了当初的精致,但似乎看起来没那么蠢了。
按理来说留下的资产够下半辈子了,我绝对不会相信她俩是想我想的。
我早就知道不会改正的,但还是抱着期望。
执法人员站在一旁等着,知道孟应泽的情况,所以也没催促,还是得让他们把话说完的。
母亲扑在我身上哭的大声,向我说着我不在的这七年她过的多不容易,说不是我的错,不管我做了什么她都会原谅我。
我听着觉得好笑,应了她一句:“谢谢你原谅我。”
母亲听到我的话,哭的更激烈了,她抚摸着我的脸,说我瘦了。
其实在狱里作息特别规律,到点吃饭到点睡觉干活和学习,确实瘦了但精神挺好的。
“哥。”孟应妤扯出了个笑脸。
我看向她,她说:“现在我过的挺好的,以前是我自私。”
她笑了笑:“你之前说的对,我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很蠢。”
“如果我当初坚定认可你,你是不是不会做那个决定?”
我平静的看着她,想着果然变聪明了,知道打感情牌了。
我回她:“是。”
但凡其中一个能坚定选择我,我都不会那样做,可惜一个没有。
孟应妤和我道了歉,祝我以后生活美满。
不知道是不是她故意这么说的,但我确实有些触动。
孟玥原本还对孟应妤的话表示赞同,直到后面她愣了下,她们来时不是这样说的。
“我该走了。”
我走向执法人员,他们得送我去机场,看我离开才算是完成任务。
母亲拉住了我的胳膊,“你去哪?”
“驱逐出境。”
孟玥顿时就变了脸色:“为什么还要走,我和你妹妹都在这里,你好不容易出来了,你是不是想看着我死啊。”
“这是判刑。”
“你不是有本事吗?区区一个附加刑而已,你出国了我和你妹妹怎么办?”
我刚刚那一点触顿时动荡然无存。
“留下的财产够你生活了。”
孟玥提高了音量:“那点钱够干什么,这都七年了,那点钱早用完了,要不然我能成这样?”
她拉住我的胳膊,“我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盼出来,你就这样对我的?实在不行你把我也带去国外,我跟你一起走。”
孟应妤:“够了!妈,你讲点道理吧,要不是我们,哥哥会被逼成这样吗?”
“你看看你妹妹,现在都敢这样对我了,她找了个没钱的男人结婚气死我了,她过得了那样的日子,我可过不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孝顺,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我死了算了。”
她大哭,说着要去撞墙。
我没搭理,上了车。
孟应妤也没去拉她,似乎是平常事一般。
我知道她舍不得死的,只是想让我妥协。
走前,孟应妤递给我一封信。
车渐行渐远,直到将声音全都落在身后。
登上飞机,我打开那封信,打开之前想着或许是留了电话号码,到时候好联系她。
但跟我想的确实不一样,她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我。
【哥,我也不是太会写信,你就当我在聊家常吧。
这几年没什么大事儿发生,还是一些琐碎小事,原本想在蔚蓝顶替你的位置,结果能力不够,几年后的今天想来我确实挺蠢的,你留下的资产我计划过到老没问题。
妈也知道不能坐吃山空,听了一个老板的话让我投资,我还真听信了,自认为能力出众最后落了个空,资产一半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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