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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 空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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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清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简单事实。他微微偏过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木门,落在外面的夜色深处。

“我烦。”他补充道,语气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无休止的试探和窥伺勾起的、纯粹而强烈的厌烦。这厌烦如同实质的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头,也弥漫在两人之间的空气里。

话音落下的瞬间,客栈内外那原本就紧绷到极致的、无形的压抑感,仿佛又被一只无形的手向下狠狠按了两寸,变得更加粘稠,几乎令人窒息。

门外,那个始终带着温和假笑的声音,罕见地沉默了下去。没有回应,没有反驳,只有一片死寂。那寂静并非空无,反而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弦上搭着淬毒的箭矢,引而不发。

半晌,就在这令人神经几乎要绷断的寂静中,门外才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叹息。那叹息声里听不出失望或恼怒,反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欣赏艺术品般的惋惜。“你们立的这块牌子…挺好。”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温和,甚至带上了一点真诚的贺喜意味,“材质、刻工、尤其是里面睡着的那点‘意思’…难得。我贺喜二位。”

他“贺喜”二字尾音尚未完全落下——

嗡!

村口,那块巍然矗立的星辰铁牌仿佛被这遥远的“贺喜”声骤然激活,猛地发出一声低沉却清晰的嗡鸣!牌面上所有深刻痕槽中那些缓缓流淌的银色星点,在这一刻如同听到了绝对的指令,齐齐爆发出刺目的亮白色光芒,将整个村口照耀得如同白昼降临一瞬!光芒炽烈却短暂,仅仅维持了半次心跳的时间,便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迅速内敛、沉潜,恢复成原本幽深静谧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感觉,就像是有一个看不见的人,站在极其遥远的地方,带着一种闲适而精准的控制力,用指甲尖在凝固的空气墙上轻轻弹了一下。试了试音色,感受了一下反馈,然后便从容不迫地将手收回,不留丝毫痕迹。

客栈内,清风和黎瓷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没有言语,甚至没有眼神的深度交流,仅仅是一瞥之间,所有的信息已然传递完毕。

黎瓷的嘴唇微动,声音压得极低,却清晰无比:“他走了。”不是撤退,而是如同完成了某种观察和试探后,心满意足地暂时离去。

清风紧绷的身体并没有立刻放松。他依旧维持着那个靠在门框上的姿势,锐利的目光死死盯住门楣上那尾用鸡毛编织而成、仍在微微晃动的假鱼。他就这么盯着,仿佛要将那鱼每一片羽毛的颤动都刻进眼里,直到所有的余波彻底平息,那尾鱼如同真正死去般静止不动,完全融入门口的黑暗里。

直到这时,他才缓缓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憋在胸腔许久的浊气,肩膀上那钢铁般紧绷的肌肉线条稍稍松弛了少许。他转过身,面向屋内,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疲惫、不爽和一丝被戏弄后的恼火,低声骂了一句:“妈的…神神叨叨,吊足老子胃口。”

黎瓷仿佛没有听到他的抱怨。她端起桌上那碗早已凉透的菌子汤,凑到唇边,极其自然地喝了一小口。随即,她抬起眼,看向清风,好看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吐出两个字:“凉了。”

清风看着她这副在紧张对峙后依旧专注于汤水温度的模样,不由得失笑,那笑容冲淡了脸上的紧绷,将真实的情绪压回眼底:“小二!”

“在!”灶台方向立刻传来小二响亮而带着谄媚的应答声,半个身子从布帘后探了出来。

“把这凉了的撤了,再重新炖一锅热的,料放足点。”清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今晚不睡了。老子就守在这儿,坐到天亮。”

“好嘞!马上就好!保准滚烫!”小二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干劲,缩回帘后,立刻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灶火重新燃起的呼呼声。

...

夜,愈发深沉。

村口聚集的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下河口公会的人分成两班,沉默而警惕地值守着。燕刀背靠着冰凉坚硬的星辰铁牌坐着,她那柄厚重的长刀横在膝上,双手交叠压着刀柄。她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又猛地惊醒,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沉沉的夜色,确认无事,才又缓缓合上眼,循环往复。盗贼“手欠摸金”则紧紧抱着那个视若性命的小铁盒,蜷缩在警戒木栏的阴影里,眼皮沉重得不断下垂,又强行抬起,嘴里反复无意识地嘟囔着:“不刮…不贪…不刮…不贪…”如同念诵着唯一能带来安全感的咒语。

老槐树繁茂的树冠不知何时已停止了摆动,夜风彻底停歇。投落在地上的斑驳树影凝固不动,如同墨汁泼就的图案。铁牌深刻痕槽中,那些银色星点的流淌速度变得极其缓慢,仿佛也随着这万籁俱寂的深夜一同陷入了沉眠,光芒微弱而凝滞。

客栈内,黎瓷静坐在窗下的阴影里,身体放松,一条腿的裤腿卷至膝盖,露出的小腿上,那块温热的金疤黯淡无光。她的手指轻轻搭在疤痕边缘,闭着双眼,呼吸悠长平稳,仿佛已进入深沉的冥想。清风则背靠着紧闭的房门,坐在冰凉的地面上,后脑勺抵着门板,眼睛一眨不眨,如同最忠诚的守卫,死死盯着门楣上那尾在黑暗中几乎难以分辨的鸡毛小鱼。那尾用艳丽羽毛精心编织的小鱼,在极致的寂静和黑暗中,轮廓模糊,竟仿佛真的拥有了生命,成了一条悬浮在无尽深水中的、散发着微弱生灵气息的活物,给人一种奇异而隐秘的安定感。

“咚…”

很远很远的地方,那口诡异“箱子”发出的敲击声,再次隐隐约约地传来。比之前那次更加飘渺,更加微弱,仿佛隔着千山万水,来自另一条完全不同的、未知的路径。

清风紧闭的眼皮懒洋洋地抬起一条缝,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跑得倒挺快…还挺会挑路。”

黎瓷依旧闭着眼,极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两人都没有丝毫睡意,如同蛰伏在巢穴中最警觉的猛兽,在万籁俱寂的黑暗中,保持着绝对的清醒和感知,等待着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下一次袭击。

时间在压抑的宁静中缓慢流淌,直到东方的天际透出第一抹模糊的灰白,稀释了浓重的夜色。老槐树最顶端的叶片被清晨最初的微风吹拂,轻轻摇曳了一下。村落最深处,第一声嘹亮而穿透力极强的公鸡打鸣声,顽强地钻出某处矮墙的墙根,打破了黎明前最后的沉寂。

河口公会值守夜班的人开始与清晨来接班的同伴进行交接,低沉的交谈声、压抑的哈欠声、以及带着倦意的笑骂声渐渐响起,驱散了黑夜带来的沉重。

星辰铁牌在逐渐变得清晰的晨光中,表面的温度似乎降低了一层,触手微凉。那些深刻痕槽中的星点光芒收敛得更深,仿佛集体躲藏进了金属的最深处,不再轻易示人。

清风站起身,用力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全身的关节发出一连串轻微的“噼啪”声响。他扭了扭酸硬的脖子,低声骂了一句:“困死老子了…”

黎瓷也随之无声起身,将桌上那只空碗推开,走到门口,踮起脚尖,抬手将门楣上那尾安静悬挂了一夜的鸡毛小鱼取了下来。她看也没看,随手就递给了旁边的清风:“拿着。”

清风下意识地接过,入手是羽毛柔软而微凉的触感,他愣了两秒,低头看着掌心那尾编织精巧、却带着一丝黎瓷特有冰冷气息的小鱼,忽然笑了起来,顺手就将其插在了自己衣领的内侧,羽毛贴着颈侧的皮肤,带来一丝轻微的痒意:“行。算你给的贴身护符,辟邪。”

黎瓷不再多言,转身朝客栈外走去,声音平淡却目标明确:“去王老板后院。”

清风抬脚跟上:“走。”

两人刚迈出客栈门槛,王老板自己已经连滚带爬、几乎是哆嗦着跑了过来,一脸油光与疲惫,显然一夜未眠。他拼命在脸上挤出最谄媚的笑容,声音发颤:“大佬!黎瓷姐!后院…后院我连夜带人收拾干净了!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那后门的钥匙我现在就…就埋到三尺深的地里去!绝不再让任何人碰!”

清风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嘲讽:“埋你脑袋里得了,更保险,一了百了。”

王老板脸一僵,所有话都被噎了回去,讪讪地不敢接话。

这时,燕刀也走了过来,将一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递给清风:“所有可疑人员的排查名单和记录都在这里。还有一个——”她压低了声音,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瘫软在地的王老板,“昨晚那个嚣张跋扈的小公子,记录显示,他昨晚天黑后,也确实在王老板后院逗留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王老板双腿一软,直接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发出杀猪般的干嚎:“冤枉啊!天大的冤枉!我就是个开杂货铺卖点酒水赚点辛苦钱的!是他自己非要坐那儿!自己掏钱买的酒!我还能拦着客人不让喝酒吗?!我哪有那个胆子啊?!”

清风抬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打断他浮夸的表演:“少废话。你现在,立刻,扛上锄头,去把你后院的地,再往下刨三尺。什么时候刨到

王老板被打得一个趔趄,闻言愣住了,脸上露出荒谬和恐惧交织的神情:“土…土发甜?这…这地里的土怎么可能甜?!大佬您别耍我了…”

清风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让你刨,你就刨。刨到底,你自然就知道什么叫‘发甜’了。”

王老板看着他的笑容,猛地打了个寒颤,哭丧着脸,连滚带爬地去找锄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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