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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汶上之风:闵子骞的拒仕操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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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氏使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曰:“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鲁哀公初年的一个清晨,费邑的信使穿过曲阜的薄雾,将季氏的聘书送到闵子骞手中。竹简上的漆字闪着冷光:“请子为费宰,掌一邑之政,食邑三百户。”站在庭院中的闵子骞望着远处的汶水,雾气正从河面升起,像一道无形的界限。他对信使拱手道:“善为我辞焉。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

这短短几句话,被《论语?雍也》收录,成为中国历史上最着名的拒仕宣言之一。费邑是季氏的私邑,当时季孙氏专权,把持鲁国朝政,闵子骞的拒绝,不仅是对一份官职的推辞,更是对“不义之禄”的坚守。汶水北岸是齐国,南岸是鲁国,这条河流从此成为象征操守界限的文化符号,而闵子骞那道望向汶水的背影,在两千多年后仍散发着清冽的光芒。

一、费邑的诱惑与汶水的界限

费邑在今山东费县西北,《左传?僖公元年》记载:“公赐季友汶阳之田及费。”到春秋末期,费邑已成为季氏最富庶的封地,拥有城池、军队、良田,其规模甚至超过鲁国都城。考古发现的费邑遗址,城墙周长约八公里,出土的青铜器、玉器数量远超同期鲁国其他城邑,可见其繁华。

季氏任命闵子骞为费宰,绝非普通的官职授予。当时的费宰多由季氏亲信担任,如公山弗扰曾以费邑叛乱(《论语?阳货》),子路也曾为季氏治费(《史记?仲尼弟子列传》)。这个职位手握实权,既能聚敛财富,又能培植势力,是仕途飞升的捷径。安徽博物院藏的战国“费宰之印”铜印,印面刻有精致的蟠螭纹,显示这一职位的尊贵。

闵子骞为何要拒绝?《孔子家语?弟子行》记载他“事父母孝,事君忠,与人交信”,其核心价值观与季氏的“僭越”形成尖锐对立。当时季氏“八佾舞于庭”,用天子规格的礼仪,孔子怒斥“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论语?八佾》)。在这种背景下,担任季氏的费宰,无异于成为僭越者的帮凶。

汶水在春秋时是鲁齐边界,《水经注?汶水》载:“汶水出泰山莱芜县原山,西南过其县南,又西南过奉高县北,又西南过博县南。”闵子骞说“必在汶上”,意为宁肯流亡他国,也不妥协。这种以空间划界明志的方式,在历史上屡见不鲜:伯夷、叔齐“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屈原“行吟泽畔”怀石投江,界限的另一边,是不可动摇的原则。

二、闵子骞的孝道与政治伦理

闵子骞以孝着称,《二十四孝》中“芦衣顺母”的故事流传千古:他幼时受后母虐待,冬日穿芦花填充的棉衣,而弟弟穿丝棉。父亲发现后欲休妻,闵子骞却劝道:“母在一子寒,母去四子单。”这种“以德报怨”的孝,并非单纯的家庭伦理,而是其政治伦理的基础。

在儒家看来,“孝”与“忠”一脉相承。《孝经?广扬名》说:“君子之事亲孝,故忠可移于君。”闵子骞的孝,包含着对“义”的坚守——既不忍父亲陷入“休妻”的不义,也不愿后母背负“虐子”的恶名。这种品质投射到政治领域,便是对“不义之君”“不义之禄”的拒绝。

《论语?先进》记载,孔子让弟子各言其志,闵子骞说:“愿无伐善,无施劳。”意为不夸耀自己的好处,不把劳苦之事推给别人。这种低调谦和的态度,与季氏的专横形成鲜明对比。季氏家臣阳货曾强迫孔子出仕,孔子虽“时然后言”,却始终保持距离,闵子骞的拒仕,正是对孔子“天下有道则见,无道则隐”(《论语?泰伯》)思想的践行。

山东济南的闵子骞祠,有幅明代壁画“拒仕图”:闵子骞站在汶水岸边,季氏的使者跪在地上递上聘书,背景中季氏的宫殿隐约可见,却被一道彩虹般的光带与汶水隔开。这幅画生动诠释了:真正的操守,能在欲望与原则之间划出比河流更清晰的界限。

三、拒仕传统的历史谱系:从伯夷到陶渊明

闵子骞的拒仕并非孤立事件,而是中国士人“守道不仕”传统的重要环节。这个传统像一条隐秘的河流,流淌在正史的缝隙里,滋养着中国文化的精神品格。

商周之际的伯夷、叔齐,是拒仕传统的源头。《史记?伯夷列传》记载,他们是孤竹君之子,因反对周武王伐纣,“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临死前作歌:“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这种对“以暴易暴”的批判,与闵子骞拒绝季氏专权,精神内核完全一致——拒绝服务于自己认为不义的政权。

战国的庄子,将拒仕推向哲学高度。楚王派使者聘他为相,庄子持竿不顾:“吾闻楚有神龟,死已三千岁矣,王巾笥而藏之庙堂之上。此龟者,宁其死为留骨而贵乎?宁其生而曳尾于涂中乎?”(《庄子?秋水》)他的选择,是对“庙堂之高”的超越,追求精神的绝对自由,这种“不事王侯,高尚其事”的态度,影响了后世无数隐士。

汉代的严光,曾与光武帝刘秀同学。刘秀称帝后请他出山,严光却披羊裘垂钓于富春江上。刘秀亲自拜访,与他同榻而眠,严光却把脚压在刘秀肚子上。最终他拒绝官职,隐居终老。范仲淹在《严先生祠堂记》中赞道:“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严光的拒仕,是对“君臣关系”的重新定义——友谊不能成为屈从的理由。

东晋的陶渊明,留下“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千古佳话。他任彭泽县令时,郡督邮来视察,属吏劝他“应束带见之”,陶渊明叹道:“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邪!”即日解印去职,作《归去来兮辞》明志。他的拒仕,是对官场虚伪的彻底决裂,回归田园寻找“真意”。

这些拒仕者的选择各异:伯夷是“非暴力不合作”,庄子是“精神超脱”,严光是“平等坚守”,陶渊明是“回归本真”,但都与闵子骞一脉相承——在官职与操守之间,选择后者;在利益与原则之间,坚守底线。

四、“辞”的艺术:拒仕的语言智慧

闵子骞的拒仕之言“善为我辞焉”,语气委婉却态度坚决,展现了“辞”的艺术。这种语言智慧,既避免直接冲突,又清晰表达立场,是中国士人在复杂政治环境中的生存智慧。

委婉中的坚定:“善为我辞”的“善”,意为“好好地”,给足对方面子;“辞”则明确表示拒绝。这种“软中带硬”的表达,比怒斥更有力量。《孟子?公孙丑下》中,孟子拒绝齐王的召见,说“不幸而有疾,不能造朝”,同样用委婉的方式坚守原则。

预设的界限:“如有复我者,则吾必在汶上矣”,是提前划清底线。这种“预警式拒绝”,让对方明白再劝无用,避免纠缠。三国时管宁“割席分坐”,以行动划界;嵇康作《与山巨源绝交书》,以文字明志,都是这种智慧的延续。

以退为进的策略:拒仕不是目的,而是为了“守义”。闵子骞的拒绝,是向世人宣告“不义之禄不可取”,这种“退”实则是对道义的“进”。唐代的元结,在安史之乱后拒绝朝廷的高官厚禄,主动请求去战乱后的道州任刺史,“抚柔甿庶,几致刑措”,用另一种方式践行道义。

语言是心灵的镜子,拒仕之言的风格,反映出拒仕者的品格:闵子骞温和而坚定,伯夷悲愤而决绝,庄子幽默而超脱,陶渊明洒脱而果决。这些话语穿越时空,让我们看到:真正的力量,不在于声高,而在于意坚。

五、费宰的历任者:不同选择的命运对照

费邑作为季氏的核心封地,历任费宰的不同选择,构成了一面映照操守的镜子,与闵子骞形成鲜明对比。

公山弗扰的叛乱:《论语?阳货》记载,公山弗扰以费邑叛乱,召孔子前往,孔子“欲往”,子路不悦。孔子解释:“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最终虽未前往,但公山弗扰的选择——利用费宰的权力谋私,成为闵子骞拒绝的反面教材。他的结局是兵败逃亡,《左传?定公十二年》载“公山不狃奔齐”,身死名灭。

子路的治费:《孔子家语?屈节》记载,子路为费宰时,“备其守备,修其城郭,民皆说悦”。他的治理能力出众,但因服务于季氏,始终处于“助纣为虐”的争议中。后来子路在卫国孔悝之乱中战死,死前仍“结缨而死”,坚守礼仪,却也难掩其选择的矛盾性。

子游的教化:《礼记?檀弓》记载,子游为武城宰时,以礼乐教化百姓,孔子“闻弦歌之声”,曾开玩笑说“割鸡焉用牛刀”,子游反驳“君子学道则爱人,小人学道则易使也”。子游的选择是“在其位谋其政”,用正道影响地方,与闵子骞的彻底拒绝不同,却也是一种坚守。

这三种选择构成了士人面对不义权力时的典型困境:公山弗扰“同流合污”,子路“有限坚守”,子游“以道化之”,而闵子骞“彻底划界”。历史评价也随之分野:公山弗扰被斥为“乱臣”,子路被叹为“忠勇”,子游被赞为“贤宰”,闵子骞被尊为“君子”。

这些对照揭示:选择比能力更重要,方向比速度更关键。闵子骞的拒绝,不是逃避责任,而是拒绝为不义服务——有些位置,站上去就是错;有些俸禄,拿起来就失节。

六、汶水的象征:界限意识的文化内涵

闵子骞以汶水为界,赋予这条河流丰富的文化象征意义。在中国文化中,“界限”是重要的精神符号,既包括地理界限,也包括伦理界限、原则界限。

地理界限与心理界限:汶水是地理上的鲁齐边界,更是闵子骞心理上的“义利之界”。这种“以地明志”的方式,在文学中反复出现:屈原“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用苍天为界;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用尊严为界;文天祥“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用生死为界。

可逾越与不可逾越:有些界限可以逾越,如“入境问俗”;有些界限绝不能逾越,如“饿死不食嗟来之食”。《礼记?曲礼》说“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是阶级界限;孟子说“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是人性界限。闵子骞的界限,属于后者——关乎人格尊严与道德底线,一旦逾越,便不成其为人。

动态的界限与坚守的内核:界限的形式会变,但内核不变。在现代社会,汶水可能变成一份合同中的“霸王条款”,一份违背良知的工作指令,一次需要妥协的利益交换。拒绝的方式也可能不是“逃往汶上”,而是辞职、举报、沉默的抗议,但那种“有所不为”的精神,始终是文明的脊梁。

江苏苏州的沧浪亭,有幅楹联:“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远山皆有情。”这里的“清风明月”,便是无形的界限——物质可以有价,精神操守却无价。闵子骞望向汶水的那一刻,看到的正是这种无价的坚守。

七、“不仕”与“仕”:士人的双重选择

闵子骞的拒仕,不是否定“仕”本身,而是否定“不义之仕”。儒家主张“学而优则仕”(《论语?子张》),但前提是“邦有道”。孔子说“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论语?公冶长》),展现了士人“仕”与“不仕”的灵活选择。

有道则仕:当国家政治清明时,士人应积极出仕,施展抱负。《史记?孔子世家》记载,孔子在鲁国任大司寇时,“与闻国政三月,粥羔豚者弗饰贾,男女行者别于涂,涂不拾遗”,将鲁国治理得井井有条。这种“仕”,是“达则兼济天下”的担当。

无道则隐:当政治黑暗时,士人应退隐自保,保持操守。孔子周游列国“干七十余君而无所遇”,晚年回到鲁国整理典籍,“笔则笔,削则削”,修《春秋》以明志。这种“隐”,不是消极逃避,而是“穷则独善其身”的智慧。

隐而不废:即使不仕,士人也可通过其他方式影响社会。孟子“退而与万章之徒序《诗》《书》,述仲尼之意”(《史记?孟子荀卿列传》),通过着书立说传播思想;东汉的郑玄,拒绝董卓、袁绍的征召,“括囊大典,网罗众家”,注疏群经,成为经学大师。这种“隐”,是另一种形式的“仕”。

闵子骞的拒仕,属于“无道则隐”,但他并未消极避世。《孔子家语?七十二弟子解》记载,他“仕于鲁,为大夫”,只是拒绝为季氏服务。这种“选择性出仕”,展现了士人对“仕”的本质理解——仕是为了行道,而非谋禄;是为了利民,而非附势。

八、拒仕的代价与回报

拒绝一份高薪厚禄,需要付出实实在在的代价;但坚守操守,也会获得无形的回报。闵子骞的选择,在当时和后世都产生了深远影响。

物质的清贫:《论语?雍也》记载,孔子称赞闵子骞“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但对他的生活状况却无记载,结合其拒仕的选择,可推测其生活清贫。陶渊明“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五柳先生传》),严光“披羊裘钓泽中”(《后汉书?严光传》),物质清贫是拒仕者的共同特征。

精神的丰盈:拒仕者虽然物质匮乏,精神却无比充实。闵子骞因拒仕赢得孔子的高度评价,成为“德行”科的代表人物;陶渊明在田园中找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真意;严光在富春江上获得“心与白云闲”的自由。这种精神丰盈,是对物质清贫的最好补偿。

历史的铭记:那些追名逐利的费宰早已被遗忘,而闵子骞的拒仕却被载入史册,代代传颂。费县的闵子祠,自汉代起香火不断;历代帝王对他屡有追封,唐开元二十七年追赠“费侯”,宋大中祥符二年封“琅琊公”。这种历史铭记,是对操守的最好回报。

社会的镜鉴:拒仕者的故事,成为社会的道德镜鉴。当官场腐败时,人们会想起闵子骞的坚守;当诱惑丛生时,人们会念叨陶渊明的“不为五斗米折腰”。这种镜鉴作用,让拒仕的精神转化为社会的良知力量。

代价与回报的辩证法在此显现:失去的是暂时的利益,得到的是永恒的尊严;放弃的是眼前的官位,赢得的是历史的尊重。

九、季氏的权力与闵子骞的操守对抗

季氏在鲁国的专权并非一蹴而就,而是历经几代人的经营,形成了盘根错节的权力网络。闵子骞的拒仕,本质上是个体操守与强权政治的正面碰撞,这场碰撞揭示了权力与道德的永恒张力。

季氏的权力根基可追溯到季友。《左传?僖公十六年》记载,季友平定庆父之乱,辅佐鲁僖公,被赐汶阳之田及费邑,奠定了季氏的基业。到季文子执政时,“家无衣帛之妾,厩无食粟之马”(《国语?鲁语》),以节俭赢得民心;季武子则“作三军,三分公室而各有其一”(《左传?襄公十一年》),将鲁国军队私有化,权力进一步扩张;至季平子,更是“与孟孙氏、叔孙氏共伐昭公”(《史记?鲁周公世家》),把鲁昭公赶出鲁国,开启了“陪臣执国命”的时代。

季氏专权的核心是“僭越”。他们不仅在军事、经济上掌控国家,更在礼仪上挑战周天子权威。《论语?八佾》详细记载:“季氏旅于泰山”,祭祀本应由天子主持的泰山之神;“季氏舞八佾”,使用六十四人的舞蹈队伍,远超诸侯应有的三十六人规格。孔子对此痛心疾首,认为这是“天下无道”的标志——“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天下无道,则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诸侯出,盖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执国命,三世希不失矣。”(《论语?季氏》)

闵子骞面对的正是这样一个“陪臣执国命”的季氏。费邑作为季氏的根据地,是其对抗公室、控制鲁国的重要筹码。任命闵子骞为费宰,既有拉拢人才的意图,也有将其纳入权力体系的考量——如果连以德行着称的闵子骞都接受任命,季氏的统治就更具“合法性”。

但闵子骞的操守像一把利剑,刺破了季氏的伪装。他的拒绝传递出明确信号:权力可以收买利益,却无法收买良知;可以控制疆域,却无法控制人心。这种对抗在当时产生了深远影响,《孔子家语?颜回》记载,孔子听闻闵子骞拒仕后,赞叹道:“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亦不间于其君大夫之言。”这里的“不间于其君大夫之言”,正是对他不屈服于强权的肯定。

季氏对闵子骞的拒绝并非无动于衷。据《礼记?檀弓》记载,后来季氏又想任命闵子骞为费宰,闵子骞“固辞”,甚至“退而之汶上”,用实际行动表明立场。季氏最终未再强求,这既显示了闵子骞的坚定,也反映出强权对德行的某种忌惮——即使在黑暗的政治环境中,道德的光芒仍能让权力有所收敛。

十、闵子骞的教育实践:拒仕后的行道方式

闵子骞拒绝为季氏服务后,并未消极避世,而是选择以教育传播道义,这种“退而育人”的方式,成为他行道的另一种途径。

在曲阜孔庙的“圣迹殿”中,有一幅“闵子骞讲学”图:他坐在杏坛之上,弟子们环坐四周,手中捧着竹简,神情专注。图中背景是简陋的茅屋,与季氏的宫殿形成鲜明对比,却洋溢着浓郁的学术气息。这幅图虽为后世所作,却真实反映了闵子骞的教育实践。

闵子骞的教育内容以儒家伦理为核心,尤其注重“孝”与“义”的传授。《孔子家语?弟子行》记载,他教导弟子“入则孝,出则悌,守先王之道”,将家庭伦理扩展到社会伦理。他的教学方法灵活多样,常以自身经历为例,如讲述“芦衣顺母”的故事,让弟子理解“孝”不仅是顺从,更是包容与关爱。

他的弟子中不乏后来的贤达之士。《史记?仲尼弟子列传》索引记载,闵子骞的门人“有若、曾参之流”,虽未必直接受教,却深受其思想影响。有若提出“礼之用,和为贵”(《论语?学而》),与闵子骞的谦和品格一脉相承;曾参强调“吾日三省吾身”(《论语?学而》),也体现了对道德操守的重视。

闵子骞的教育实践,展现了士人“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另一种可能——当仕途受阻时,教育成为传承道义的薪火。这种“退而不休”的精神,影响了后世无数教育家:孟子“后车数十乘,从者数百人,以传食于诸侯”(《孟子?滕文公下》),周游讲学传播思想;朱熹在白鹿洞书院“讲学授徒,着书立说”,将理学发扬光大。

十一、汶上意象的文学演绎:从《论语》到后世诗词

闵子骞“必在汶上”的宣言,让汶水成为文学作品中的重要意象,历代文人墨客以此为题,抒发对操守的赞美与坚守。

汉代《古诗十九首》中有“汶水汤汤,行人思乡”之句,虽以汶水写乡愁,却隐约可见闵子骞故事的影子——汶水不仅是地理界限,也是情感与精神的寄托。

唐代李白在《古风?其五十一》中写道:“殷后乱天纪,楚怀亦已昏。夷齐是何人,独守西山饿。”虽未直接提及闵子骞,却与“汶上之风”精神相通,借伯夷、叔齐赞美坚守气节之人。杜甫则在《壮游》中感叹:“朱门任倾夺,赤族迭罹殃。国马竭粟豆,官鸡输稻粱。”通过批判权贵的奢侈,反衬拒仕者的高洁。

宋代苏轼对闵子骞尤为推崇,在《送颜复兼寄王巩》中写道:“颜回屡空安乐在,闵子单衣顺良存。”将闵子骞与颜回并列,肯定其在贫困中坚守操守的品质。他在《和子由蚕市》中“蜀人衣食常苦艰,蜀人游乐不知还”的对比,暗含对“不义之乐”的批判,呼应了闵子骞对季氏富庶的拒绝。

元代关汉卿在杂剧《闵子骞单衣记》中,详细演绎了“芦衣顺母”和“拒仕汶上”的故事,将闵子骞塑造为“孝”与“义”的完美化身。剧中闵子骞拒绝季氏时唱道:“俺只守着孔圣人的道理,不当那权臣的鹰犬。”直白表达了对操守的坚守。

这些文学作品中的汶上意象,已超越地理范畴,成为操守、气节、道义的象征。文人墨客通过吟咏闵子骞的故事,既表达对现实中趋炎附势者的不满,也寄托了自己对理想人格的追求。

十二、闵子骞与同时代士人的操守比较

春秋末期是社会大变革的时代,士人群体面临着前所未有的选择,闵子骞与同时代士人的不同选择,构成了一幅幅生动的操守画卷。

与孔子的比较:孔子周游列国,“知其不可而为之”(《论语?宪问》),试图在乱世中寻找行道的可能;闵子骞则选择“不义则不仕”,划清界限。两人方式不同,目标一致——孔子是“积极入世的坚守”,闵子骞是“消极避世的抗争”。孔子对闵子骞的欣赏,正是对这种不同方式的认可。

与子贡的比较:子贡善于外交与经商,“存鲁、乱齐、破吴、强晋”(《史记?仲尼弟子列传》),在复杂的利益格局中周旋;闵子骞则坚守原则,拒绝任何妥协。子贡是“在游戏中改变规则”,闵子骞是“不进入不义的游戏”,代表了士人应对乱世的两种策略。

与子夏的比较:子夏“仕于魏文侯”(《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为魏国的强盛制定礼仪制度,是“以道事君”的代表;闵子骞拒绝为季氏服务,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体现。子夏的选择需要智慧,闵子骞的选择需要勇气,两者都是对“道”的坚守。

这些比较揭示:操守并非只有一种表现形式,重要的是在任何选择中都不放弃原则。孔子的“知其不可而为之”,子贡的“权变”,子夏的“服务”,闵子骞的“拒绝”,共同构成了儒家士人的操守光谱。

十三、“费宰”职位的历史变迁:从权力象征到职能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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