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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3章 闯宫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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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夜皇城,端的是天公动怒,黑云如泼墨般压在宫檐之上,连那轮残月也被遮得半点不见。

白雨如跳珠,砸在青石板上“噼啪”作响,溅起半尺高的泥花;又似万千钢针,扎在甲胄上簌簌有声。

杨朗身披乌金鳞甲,甲片缝里还沾着先前零星厮杀的血污,被雨水一冲,顺着甲缝往下淌,在马鞍旁积成小小的血洼。

他胯下“踏雪乌骓”是匹久经战阵的良驹,此刻也有些烦躁,刨着蹄子,鼻息里喷着白气,把地上的泥水吹得四散。

青龙卫列成三队,前队持盾挺枪,中队挎弓负箭,后队扛着攻城器械,黑沉沉一片如潮水般涌到坤德门前,火把的光在雨幕里晃悠,照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冷光。

坤德门乃后宫第一门,高有三丈六,宽足两丈,门上嵌着九九八十一颗碗口大的铜钉,钉帽鎏金,虽被雨水打湿,仍隐隐透着贵气。

门楣上雕着“双凤朝牡丹”,凤羽纹路精细,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只是此刻在风雨中,那凤凰倒似要振翅一般,遇雨而飞。

门楼上铺着青瓦,飞檐下挂着的铜铃早被狂风扯断了绳,在檐角晃来晃去,“叮铃”声混在雨声里,竟有几分凄厉。

门后隐约能看见千牛卫的甲胄反光,还有长枪的枪尖在火把下闪着寒芒,显然是早已堵在这深宫第一道关口,以逸待劳。

李淑勒马立在杨朗左侧,她穿一身银白软甲,没戴头盔,长发用一根玉簪束着,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打湿了肩头些许。

她手里牵着缰绳,另一只手轻轻拍着战马的脖颈,那马是西域进贡的“照夜玉狮子”,此刻也有些不安,烦躁的甩着尾巴。

李淑看了眼坤德门,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杨将军,如今局势已明。李泽从西门攻入,这半个时辰没动静,定是与杨炯的人缠上了。白虎卫失守雁门关,杨炯定不会轻饶,李泽那边……怕是也凶多吉少。”

她顿了顿,目现决绝:“眼下这皇城,就剩我与李漟争个高低。今日之事,成则我主社稷,败则你我皆是叛军,要被钉在史书上受万世唾骂。”

杨朗听得这话,眉头拧成了个川字,大手按在腰间的长枪上,心里翻江倒海:梁王这老狐狸,打从宣德门事发就没露面,明摆着是坐山观虎斗!杨炯那厮敢动兵,十有八九是得了梁王默许,可梁王又不把话说死,无非是等哪方赢了,便凑上去认哪方为主。

天波府自先父去后,早已没了往日荣光,今日跟着大公主起兵,是唯一复兴的机会,这机会若错过了,天波府的招牌怕是要彻底埋进土里!

一念至此,他深吸一口气,雨水顺着头盔的护耳流进衣领,冰凉刺骨,却让他脑子更清醒。

这一年征战,让他明白,机会并不常有,有的时候,无论你怎么努力,决定成败的只是那其中的一两次。

杨朗猛地抬枪,枪尖直指坤德门,喉间爆出一声嘶吼:“兄弟们!今日之事,没有退路!破了这三门,荣华富贵是你们的,天波府的荣光也是你们的!跟老子杀进去,诛灭反贼,同享泼天富贵!杀——!”

“杀——!”两万青龙卫齐声呐喊,震撼天地。

前队士兵“哐当”一声将盾牌砸在地上,组成一道盾墙,后队的弓箭手搭箭拉弓,箭尖对着门楼上的千牛卫,随时准备进攻。

正此时,门楼上突然传来一声断喝:“杨朗!你身为青龙卫大将军,不思护驾,反带人造反?我千牛卫奉陛下令,今日定要将尔等斩尽杀绝,以正国法!”

说话的是千牛卫校尉汤仁贵,这厮生得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手里提着一把鬼头刀,刀把上还挂着个骷髅头,一身匪气十足,哪有半分皇家禁卫军模样。

杨朗冷笑一声:“陛下?谁是陛下?尔等为虎作伥,助李漟祸国,你们才是真叛军!今日老子就替天行道,斩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说罢,杨朗一挥手:“弓箭手,射!”

“咻咻咻——!”箭雨如飞蝗般射向门楼。

千牛卫早有准备,举起盾牌格挡,“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

有几个没躲及的千牛卫中了箭,“啊”的一声从门楼上摔下来,重重砸在青石板上,血瞬间就被雨水冲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红痕。

汤仁贵在门楼上看得眼冒火,大吼道:“放箭!扔石头!别让他们靠近!”

门楼上的千牛卫纷纷射箭,还有人搬起块头大的青石板往下扔,石板砸在盾墙上,“轰隆”一声,竟把最前面的两面盾牌砸得粉碎。

后面的青龙卫士兵躲闪不及,被石板砸中腿,“咔嚓”一声骨裂的脆响,那士兵惨叫着倒在泥里,转眼就被后面的士兵踩了过去。

杨朗见硬冲不行,转头对身旁的副将赵之麟道:“赵之麟,你带两百兄弟,扛攻城锤从侧面绕过去,佯攻左侧;再让陈沂忠带三百人,从右侧用撞木砸门闩。记住,佯攻要真,别让他们看出破绽!”

赵之麟是个身高八尺的壮汉,膀大腰圆,能扛着三百斤的石锁跑十里地,在青龙卫颇有名声。

此刻接到命令,他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得令”,转身从后队拽过两百个精壮士兵,每人扛着一截粗木,直奔侧方而去。

赵之麟冒着箭雨,一人当先,大喝一声:“兄弟们,跟老子上!”

两百人扛着锤子,贴着墙根往城门左侧冲,箭雨落在他们的盾牌上,“噼啪”作响,有个士兵的盾牌被箭射穿,箭杆扎进他的胳膊,他咬着牙,一把拔出箭,甩了甩血,继续往前冲。

陈沂忠则带了三百人,每人手里拿着根两丈长的撞木,撞木顶端裹着铜皮,闪着寒光。

只见他们绕到右侧,陈沂忠喊了声“一二三”,三百人一起发力,撞木“轰隆”一声撞在门上,门板剧烈震动,门上的铜钉都晃了三晃。

门后的千牛卫赶紧顶着门板,有人大喊:“快!拒马顶门!别让他们撞开!”

汤仁贵在门楼上看得清楚,知道左侧是佯攻,右侧才是真的,当即大吼:“都往右侧射箭!扔油桶!烧他们的撞木!”

几个千牛卫扛着油桶跑到门楼边,把桶盖一掀,热油顺着门板往下浇,陈沂忠身后的一个士兵躲闪不及,热油浇在他的手上,“滋啦”一声,皮肉瞬间就作焦黑。

那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在泥里滚来滚去,可雨水哪能浇灭热油的火,没一会儿,他的手就烧成了黑炭。

陈沂忠眼睛都红了,他一把扯下身上的披风,裹在撞木顶端,大吼道:“兄弟们!跟老子冲!”

“杀——!”三百人齐声呐喊,再次扛起撞木,这次他们故意把撞木往热油浇不到的地方撞,“轰隆”“轰隆”的声音越来越响,门板上的木纹渐渐裂出缝隙。

赵之麟见右侧打得激烈,他怒吼着扛起攻城锤,猛地砸在左侧的墙垛之上,只听得“咔嚓”一声,墙垛掉了块砖。

他立刻大喊:“兄弟们,加把劲!左边的墙要塌了!”

门后的千牛卫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有一半人跑到左侧顶门,右侧的压力顿时小了不少。

杨朗见时机已到,猛地挺枪冲了上去,大吼道:“前队跟我冲!杀进坤德门!”

话音刚落,胯下的踏雪乌骓往前一跃,杨朗挺着长枪,枪尖直刺向一个从门后探出头的千牛卫。

那千牛卫刚要举刀格挡,枪尖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鲜血喷了杨朗一脸,被雨水一冲,顺着下巴往下滴。

青龙卫士兵见将军带头,也都红了眼,纷纷越过盾墙,往门后冲去。

一个千牛卫举盾格挡,陈沂忠的刀砍在盾牌上,火星四溅,他顺势一脚踹在那千牛卫的肚子上,那千牛卫惨叫着倒在地上,陈沂忠上前一步,弯刀一挥,斩下了他的头颅。

汤仁贵在门楼上见大门要破,急得眼睛都红了,他提着鬼头刀,从门楼的梯子上爬下来,刚落地就挥刀砍向一个青龙卫士兵,那士兵猝不及防,被砍中了肩膀,盔甲裂开一道大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汤仁贵大吼道:“杀!诛杀反贼,卫国尽忠!”

赵之麟这时候也扛着攻城锤冲了过来,他见汤仁贵砍杀自己的兄弟,大吼一声:“艹你娘!敢伤我兄弟,吃老子一锤!”

他举起攻城锤,猛地砸向汤仁贵,汤仁贵赶紧举刀格挡,“铛”的一声巨响,鬼头刀被砸得弯了个弧度,汤仁贵的虎口都震裂了,鲜血顺着刀把往下流。

他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力气,吓得往后退了两步,赵之麟趁机上前,一锤砸在汤仁贵的胸口,“咔嚓”一声,汤仁贵的肋骨断了好几根,喷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赵之麟上前一步,一脚踏在他的胸口,大吼道:“你这厮也配称将军?”

说罢,一锤砸在他的脑袋上,脑浆混着鲜血溅了一地。

千牛卫见汤仁贵战死,顿时乱了阵脚,青龙卫趁机涌入坤德门,双方在门内展开了混战。

刀枪碰撞的“锵啷”声、士兵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混在一起,在雨幕里回荡。

有个青龙卫士兵断了一条胳膊,却还拿着弯刀砍杀,他的脸上全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还有个千牛卫士兵被长枪刺穿了小腹,他却一把抱住枪杆,不让那青龙卫拔枪,另一只手举刀砍向对方的脖子,两人一起倒在地上,在泥里扭打,最后都没了气息。

杨朗更是武勇,挺枪在人群中冲杀,他的长枪如毒蛇出洞,每一次刺出都能带走一条人命。

有个千牛卫士兵从侧面偷袭,举刀砍向杨朗后背,杨朗听得身后有风声,猛地侧身,长枪往后一挑,刺穿了那士兵的手腕,那士兵惨叫着扔掉长刀。

杨朗顺势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那士兵跪倒在地,杨朗长枪一挥,洞穿其喉。

李淑此刻也带着后队冲了进来,她手持一把长剑,虽不如杨朗那般勇猛,却也身手利落。

几个千牛卫士兵围上来,她左躲右闪,长剑刺出,精准地刺穿了一个士兵的咽喉。

她一边杀,一边喊:“杨将军,别恋战!尽快赶往宁福门!”

杨朗闻言,抬头看了看前方,宁福门的方向隐约有火光,他大吼道:“兄弟们,别跟这些杂碎纠缠!杀向宁福门!”

青龙卫士兵纷纷跟着他往前冲,坤德门广场上的尸体叠了两层,雨水把血冲进排水沟,沟里的水都变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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