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道法自然（1/2）
大玄皇朝都城天启城，是这片大陆的气运中枢。
城墙由特制的青金石砌成，高达三丈有余，城头上飘扬着绣着“玄”字的明黄色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城内格局规整，朱雀大街贯穿南北，路面由平整的青石板铺就，两侧商铺林立，绸缎庄、珠宝行、书斋、酒肆鳞次栉比，往来的马车与行人络绎不绝。
即便是街边酒肆里吆喝的小二，腰间也系着浆洗得发白的绸缎围裙，言谈间带着皇城人特有的从容与傲气，仿佛身处天子脚下，连呼吸都沾染了几分贵气。
这日恰逢霜降，城东的醉仙楼被富商张万霖包下，一场名为“秋实诗会”的宴饮正热闹开席。
醉仙楼是天启城有名的文人聚集地，共分三层，顶层的揽月阁视野开阔，可俯瞰半个都城。
今日的诗会便设在揽月阁内，阁内雕梁画栋，梁柱上缠绕着用金线绣成的缠枝莲纹样，墙壁上悬挂着历代名家的字画
其中一幅“秋江待渡图”更是前朝画圣的真迹，引得不少文人驻足观赏。
厅中央的白玉长桌长达两丈，桌面上铺着雪白色的锦缎桌布，摆满了精致的点心与佳酿
数十位身着锦袍、手持折扇的文人雅士围坐在桌旁，有的低声交谈，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有的闭目沉思，眉头微蹙，似在构思诗句；
还有人手持毛笔，在宣纸上游走，笔尖落下，墨香四溢。
小蝶混在人群中，一身淡粉色襦裙衬得她肌肤愈发白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桃花纹样，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她手里端着一盏温热的桂花酿，杯沿沾着细小的桂花，目光在众人脸上流转，嘴角始终挂着灵动的笑容。
当一位身着青衫的文人高声吟诵“霜叶红于二月花”时，她立刻拍手叫好，清脆的声音在喧闹的阁内格外显眼，引来周围几位文人的侧目。
小蝶丝毫不慌，反而对着他们俏皮地眨了眨眼，随后凑到身旁一位侍女耳边，轻声问道：“姐姐，方才那位吟诵诗句的公子，是哪家的才子呀？”
侍女见她模样娇俏，语气亲切，便笑着回答：“姑娘是外地来的吧？那位是翰林院编修刘大人的公子刘墨，去年刚中了举人，在咱们天启城的文人圈子里，也是小有名气呢。”
小蝶点点头，心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查之意，目光扫过阁内众人。
在小蝶斜后方的窗边，许悦正临窗而坐。
她身着一袭素雅的月白色长裙，裙摆垂落在椅子旁，没有任何多余的纹样，长发用一支通体莹白的羊脂玉簪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手中捧着一本摊开的《大玄诗选》，书页边缘微微卷起，看似在认真品读，实则目光透过书页的缝隙，将厅内众人的神色与气息尽收眼底。
三年来，小蝶与许悦走遍了这片世界的山川湖海。
她们曾在东方的“文渊洲”，见一位老书生诵读诗篇时引动浩然之气，将作祟的鬼魅驱散；
也曾在西方的“万妖谷”，与化形为少女的狐妖对饮，听对方讲述妖族的修行之道；
甚至在北方的“极寒雪域”，探寻过远古冰族留下的冰晶宫殿，感受过冰封千年的古老气息。
直到半个月前，她们循着天地间一缕异常的灵气脉络
那股气息既不似灵气，也不似妖气，反而带着一种与天地规则相连的厚重感，最终来到了这座大玄皇朝的都城。
作为渡劫期修士，她们的修为在这片世界已是顶尖水准。
寻常的修士，在她们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可自踏入天启城的那一刻起，两人便不约而同地收敛了周身的灵气，将修为压制，选择以普通修士的身份低调行事。
只因在这座看似繁华祥和的皇都之下，她们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
那股力量隐匿在城池的每一处角落，皇宫的高墙、街边的古树、甚至脚下的青石板，都仿佛被这股力量包裹着。
它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虽未显露锋芒，却让她们这两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渡劫期修士，都隐隐感到心悸。
小蝶凑近许悦，声音压低：“你说，这里会不会藏着什么天地至宝？
还是说，有修为远超我们的大能在此闭关，那股力量是对方无意间泄露的？”
“不好说。”许悦合上手中的诗集，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微的哒哒声”
诗会持续到暮色降临才渐渐散去。
文人雅士们三三两两地离开醉仙楼，有的乘上等候在楼下的马车，车帘掀起时，还能看到车内铺着的狐裘坐垫；
有的则与同伴并肩步行，手中摇着折扇，高声谈论着今日的诗句，笑声在街道上回荡。
小蝶与许悦随着人流走出楼门，待周围行人渐少，两人对视一眼，身形微微一晃，如同两道淡淡的虚影，悄然融入街边的阴影中。
................
与天启城的繁华喧嚣不同，无数里之外的望仙山巅，却是一片极致的寂静。
望仙山是天启城附近最高的山峰，山顶没有葱郁的树木，只有一片平整的青石台
台边云雾缭绕，白色的雾气如同轻纱般在山间流动，站在此处，仿佛伸手便能触碰天际，脚下的云层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将山下的景物彻底遮蔽。
李玄都正盘膝坐在青石台中央，双目紧闭，双手结出一个奇特的道印
左手掌心向上，右手掌心向下，双手在胸前交叉，拇指与食指相扣，形成一个类似“太极”的形状。
他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腰间别着那把陪伴他多年的混沌陨铁剑，剑鞘上的尘土早已被擦拭干净，在云雾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李玄都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律，如同山间清泉流淌过石涧，又似林间清风拂过树叶，柔和却极具穿透力，与周围的天地灵气渐渐交融。
随着经文的诵念，一缕缕淡白色的道韵从他体内缓缓溢出，起初只是稀薄的雾气，如同清晨的露珠般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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