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渡我苏醒(1/2)
混沌的意识如同沉溺在无边业海,载沉载浮,不知过了多久,渡我才从那深不见底的昏沉中挣扎出一丝清明。
首先恢复的是触觉。
身下是柔软却不失支撑的蒲团,带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檀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严与神圣气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吸入精纯的佛力,让他浑身毛孔都不自觉地舒张开来。
紧接着,一种奇异的饱足感从身体最深处传来。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甚至能感觉到脸颊肌肉的动作——那种熟悉的、肉乎乎的感觉又回来了!
渡我一个激灵,猛地彻底清醒过来。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脸。指尖传来的触感圆润、饱满,甚至因为昏睡而压出了几道红印,带着健康的弹性。
之前那因为连番惊吓、逃亡、透支而消瘦下去的胖脸,竟在不知不觉中恢复了原状,甚至比以前更加……富态了些?
“这……”他愣住了,随即一股巨大的惊喜涌上心头。
但惊喜远不止于此。
当他下意识地内视己身时,整个人都僵住了,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在他的灵魂深处,超凡核心的帅印旁,一件不可思议的宝物正静静悬浮着。
那是一件袈裟!
一件难以用言语形容其瑰丽与神圣的袈裟!
它并非披在身上,而是以一种近乎虚幻的状态存在,却又散发着实质般的磅礴伟力。
袈裟呈现出一种纯净无瑕的洁白底色,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的光明与圣洁,然而在这洁白之上,却有无量九色宝光自然流转,氤氲升腾,霞光万道,瑞彩千条。
仔细看去,那袈裟之上,竟用无数细密到极致的金色梵文勾勒出万千佛陀菩萨的虚影,这些虚影并非静止,而是在缓缓诵经、禅坐、演法,散发出浩瀚无边的佛法真谛。
更有七宝妙树、菩提灵根、八功德池等种种西方极乐胜景的异象在袈裟表面生灭不息。
它没有刻意散发威压,但其存在本身,就仿佛是一切佛法的源头,是万佛朝宗的终点!
一种亘古、庄严、神圣、不朽的气息从中弥漫开来,将渡我的整个灵魂都笼罩在内。
渡我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边轰鸣。
至宝!这才是真正的至宝!哪怕以渡我的浅薄见识,他也敢断定,这必然是最顶级的神话至宝!
虽然目前渡我只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件名为“锦襕袈裟”的至宝所蕴含的一项效果,但已经足够逆天。
万佛朝宗!
任何以佛力催动的神通、术法、咒印、禁制,乃至佛宝的攻击,在触及他身体之前,都会被这袈裟自然流转的九色宝光所消弭、化解、吸收!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今往后,在这佛国之地,绝大多数和尚在他面前,几乎等同于凡人!只要他催动袈裟之力……
狂喜如同火山喷发,几乎要冲昏他的头脑。
而且,他还能感知到,这件袈裟还不是完全体状态,他需要经过一场特定的试炼,这件至宝袈裟才能完全苏醒,达到巅峰状态。
可以说,有了此宝,天下之大,他何处不可去得?
什么灵山、须弥,还不是任他逍遥?
然而,这股狂喜仅仅持续了不到三息,就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寒意和恐惧。
因为他终于彻底清醒,认出了周身环境。
这庄严肃穆的殿堂,这无处不在的、浩瀚纯正的佛门威压,这精纯到极致的信仰之力……这里是大雷音寺,灵山的核心,佛国最神圣也最危险的地方!
而他,一个身怀连圣者都要眼红疯狂的至宝的“贼”,正躺在人家老巢的最深处!
“完了……”渡我胖脸煞白,刚刚恢复红润的脸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冷汗涔涔而下,瞬间浸透了内衫。
几位圣者大概率都在!地藏圣者、燃灯圣者、极乐圣者……甚至可能还有那位神秘的弥勒圣者!
这件至宝,他保得住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绝无可能!
甚至,连命都未必能留下!
是,袈裟能避佛门手段,堪称佛门克星。但那几位圣者是什么人物?
那是屹立于东大陆巅峰的存在,一路披荆斩棘走到今天,手段通天,底牌无数!他们的手段,怎么可能只有佛法?
别的不说,极乐圣者的勾魂夺魄神通,听起来就更偏向神魂邪术;燃灯圣者那古灯青焰,似乎也并非纯粹佛力;地藏圣者的轮回寂灭之意,同样触及地府鬼蜮……这些手段,袈裟还能完全免疫吗?
就算能免疫大部分,只要有一丝疏漏,圣者级别的存在,随便露一点其他体系的招数,或者干脆不用术法,直接以绝对的力量碾压过来,都能让他死上十回!百回!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渡我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他像一只受惊的肥硕豚鼠,蜷缩在蒲团上,一动不敢动,拼命收敛气息,恨不得自己能化作一粒尘埃,同时脑筋疯狂转动,思索着任何一丝可能脱身的渺茫希望。
就在这种极致的恐惧和煎熬中,禅房外,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却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渡我的心尖上。
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没有耀眼的佛光,没有逼人的威压。
只有一个身影站在那里,身形略显模糊,仿佛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轮回迷雾之中,但那份沉静、浩瀚、深不可测的气息,却让渡我瞬间确认了来者的身份——地藏圣者!
渡我浑身肥肉一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蒲团上翻下来,五体投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板,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颤抖得不成样子:“小……小僧渡我,拜……拜见地藏圣者!圣者慈悲!圣者饶命!”
他语无伦次,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求饶的话语不过脑子就蹦了出来。
地藏圣者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平和,并没有立刻说话。这种沉默,反而给了渡我更大的压力,他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觉得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皮肉骨骼,直窥他灵魂最深处的那件袈裟。
良久,一声温和的叹息响起。
“起来吧,不必如此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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