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谁泄露了消息？（2/2）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格外严肃却又透着一丝关切：“当然，我这个要求也绝不勉强你们，更不是死命令。一切都必须以你们自身的安全为最高准则！如果嫌疑人过于危险，反抗激烈，或者抓捕活口的行动会直接危及到你们自身或周围无辜群众的生命安全，那么，我授权你们，可以根据现场情况，当场果断击毙！总之，你们每个人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在这个大前提下，再去尽量争取将主要嫌疑人抓捕归案，明白吗？”

“请您放心！江局长，我们明白轻重，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完成任务，同时保证自身安全！”沈清婉语气坚定地保证道。

结束通话后，沈清婉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脸上露出了明显的郁闷和凝重表情。

宿羽尘见状，连忙关切地问道：“清婉，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平京那边抓捕柳玲的行动出了什么意外？”

“柳玲……被人灭口了。”沈清婉看着围拢过来的众人，声音低沉地说道，“不仅仅是她，她家里的管家、厨师、保安，一共九个人，全都被专业杀手处理掉了。凶手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彻底切断所有可能指向他们的线索。江局长希望我们晚上行动时，如果能控制住局面，尽量抓活的，从现在起，金蛇帮就成了我们揭开所有谜团的最关键突破口了。”

“什么？！动作这么快？！这么精准？！”笠原真由美闻言，漂亮的眉头立刻紧紧皱了起来，她撇了撇嘴，毫不掩饰地吐槽道，“这特么该不会是你们内部出了内鬼，提前泄露了消息吧？不然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这边刚决定要抓人，那边远在平京的目标就立刻被灭口了？这时间点卡得也太准了！”

沈清婉摇了摇头，冷静地分析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虽然有，但相对较低。目前在我们徽京国安系统内部，明确知道要紧急抓捕柳玲这件事的，只有我、关飞、张羽、刘远、马刚、江科长以及江局长本人，就这么七个人。这些人都是经过层层严格政审和背景审查的核心骨干，跟柳玲或者金蛇帮那边，理论上不存在任何利益关联，不太可能故意泄露消息。不过，出于绝对谨慎的原则，我相信江局长此刻肯定已经启动了内部调查程序，会不惜一切代价彻底排查和排除掉这种可能性。”

安川重樱（此刻是冷静的杀手人格主导）脸上则露出了实际的担忧，她开口说道：“可是……那个藏在会所里的墨长老，根据阿加斯德和莎雪的侦查，看起来是个极其厉害的老牌蛊师，浑身是毒，极其危险。如果要抓活的，不能下死手，那我们面临的风险系数就太大了。万一他在被抓捕的过程中，狗急跳墙，发动某些大规模、无差别的蛊虫攻击，不仅我们会有危险，很可能连周围来不及疏散的普通民众也会受到可怕的波及，后果不堪设想。”

“这点我也已经仔细考虑到了，并且向江局长明确提出过。”沈清婉肯定地点点头，“江局长也明确指示了，一切以安全为第一要务！如果现场情况危急，判断活捉风险过高，他授权我们可以当场击毙，消除威胁。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保证自身和周边绝对的安全，抓活的只是一个优先选项，而不是必须完成的死命令，大家不必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众人闻言，这才都稍微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但笠原真由美却还是有些不爽，抱着胳膊嘟囔道：“唉~真是麻烦啊~还得想着抓那个浑身是毒的老梆子~真是倒霉催的，要我说，直接一刀剁了最省事，哪来那么多条条框框的要求啊~真是的~”

就在这时，宿羽尘和林妙鸢两人却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思，他们都微微皱着眉头，手指无意识地在图纸上划动着，像是在琢磨着什么更深层次的问题。

天心英子眨着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俩，忍不住问道：“主公，妙鸢姐，你们俩在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是在考虑晚上怎么安全地抓捕龙虾哥和那个可怕的墨长老吗？”

林妙鸢摇了摇头，抬起眼，目光扫过众人，说道：“不，我在想另一个问题……到底是谁？通过什么渠道，将我们要抓捕柳玲的这个如此机密的消息，如此快速地泄露出去的？首先，就像师姐刚才分析的，我们要优先排除掉国安或者相关执法部门内部出现内鬼的这种可能性。师姐，以你现在掌握的情况，我们能百分之百排除这种可能吗？”

沈清婉闻言，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谨慎地回答道：“我觉得……从逻辑和人员背景上看，应该可以大概率排除。因为现在明确知道这个抓捕计划的核心人员，范围非常小，就我上面提到的那六个人以及咱们这几个人。我仔细想过了，咱们这几个人，是根本不可能给杀手通风报信的吧？所以我觉得有内鬼的可能性很小。”

这时，一直沉默思考的宿羽尘开口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其实……除了内部问题，还存在另外一种可能性……也许，泄露消息的源头，并不在我们系统内部，而是在何家那三个人之中。或许……是他们之中的某个人，出于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希望柳玲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地死掉！不过……如果我这个推测成立的话，何涛或者何薇的嫌疑，相对来说恐怕要比何飞大一些……”

天心英子立刻追问道，脸上满是好奇：“咦？主公，为什么您单单不怀疑何飞呢？就是因为他看起来像个没啥心机的草包富二代吗？可是电视剧里不都常说，有的人最擅长扮猪吃老虎了呀？说不定他就是藏得最深的那一个呢？”

宿羽尘摇了摇头，认真地分析道：“我觉得何飞的嫌疑相对较小，主要是基于我对他这个人的观察。他在看待自己家人，尤其是他姐姐何薇时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真的把对方当作至亲之人才会有的眼神，干净，担忧，没有杂质。而且，你们还记得吗？就在昨天晚上，在喜鹊酒楼的包房内，当何薇突然被那个变成丧尸的刀疤七疯狂攻击时，何飞是没有任何犹豫，第一时间就扑上去保护何薇的！人在遇到突如其来的致命危机时，那一瞬间的本能反应是绝对骗不了人的！你们可以设想一下，如果你是何飞，心里如果真的充满了对家产的贪婪和对姐姐的嫉妒，你会毫不犹豫地去救一个跟自己激烈争夺家产甚至未来家主位置的竞争对手吗？更何况……柳玲这个母亲，从小到大明显就不喜欢他这个儿子，甚至厌恶他，那么即使柳玲真的出事了，按照常理推断，他其实也拿不到柳家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那……何涛和何薇呢？他们俩的动机是什么？”天心英子像个好奇宝宝，继续追问道。

这时，林妙鸢接过了话头，她的思维显然更加缜密和敏锐，她接着宿羽尘的分析说道：“而何涛与何薇就完全不同了，他们的嫌疑和动机要复杂得多。我们先说何涛——如果是何涛暗中雇佣杀手动的手，那么可能会有三个层面的理由：第一，何涛现在表面上是处于‘配合调查’的自首状态，按照他与江局长私下达成的那个‘君子协议’，如果他能够积极与办案部门合作，戴罪立功，那么他的最终量刑会大大减轻，甚至可能有生之年还能有机会从监狱里被放出来，安度晚年。但是！如果柳玲手里掌握着他某些更加要命的、足以让他被判死刑或者无期的致命黑料……那么，何涛就完全有理由，必须在柳玲被我们正式抓捕、开口说话之前，抢先一步将她彻底灭口！这样，只要之后在审讯中，他能够成功地避重就轻，只交代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他就可能逃过真正的重罚！”

她顿了顿，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这第二嘛，就是基于人性深处的报复心理。何涛这个人，能在继承祖辈基业的基础上将何氏集团发展至如今的规模，他绝对是个狠角色。柳玲作为害他被那种恶心的蛊虫折磨了整整十二年、生不如死的真凶元凶，他内心怎么可能不恨？这种刻骨的仇恨，很可能驱使他想在自己‘进去’之前，亲手报仇，用柳玲的命来了结这段恩怨！至于这第三点……很有可能与柳家的巨额财产继承权有关。我不知道柳家内部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本家亲戚，但如果柳玲是被我们官方正式抓捕归案的话，那么在她被判刑之前，她完全有时间和能力，通过某些隐秘的法律途径，将柳家的庞大财富转移给她们柳家的其他直系亲属，这样的话，对于何薇与何飞这两个子女来说，显然是极为不利的。而如果她‘意外’死亡了……那么按照《继承法》，何薇与何飞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将顺理成章地接手柳家的所有财产！所以……我看咱们或许还是不能太小瞧了这位在商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堪称枭雄的人物啊！他的算计，可能深着呢！”林妙鸢这番抽丝剥茧、层层深入的分析，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到了短暂的沉思之中，客厅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重和复杂。

窗外的夜幕早已彻底降临，徽京市璀璨的灯火如同繁星般逐渐亮起，勾勒出这座现代化大都市繁华而复杂的轮廓。林家别墅内，众人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战斗准备，每个人都穿戴好了便于行动的作战服，检查好了随身携带的各种装备，精神高度集中，等待着最终行动时刻的到来。

一场针对金蛇帮老巢的正义突击之战，即将在浓浓的夜色中正式打响。而柳玲离奇死亡背后的重重迷雾与真相，或许，也终将随着今晚这场战斗的落幕，被一点点揭开，逐渐浮出冰冷的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