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4章 虚无维度（2/2）

当他闭上眼，将自己的意识沉入能量河，溯洄藤的恐惧、星尘果实的愤怒、竖琴藤的平静……所有情绪像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他顺着这些情绪引导能量，防御网突然化作绿色的巨浪，将腐殖雾漩涡拍碎在河面上。

雾气消散后，河底露出一个黑色的裂隙，裂隙中渗出的能量与虚无维度同源。李阳的召唤之力再次发动，这次他让溯洄藤的气生根扎入裂隙，藤蔓接触到虚无能量的瞬间，竟开出了金色的花——花芯中，一枚黑色的晶体正在跳动，像缩小版的虚无核心。

“是‘虚无种子’。”小陈采集样本时，晶体突然释放出冲击波，记录仪上显示它的能量特征与李阳的异能有微弱共鸣，“它在响应您的召唤之力！”

李阳的掌心泛起绿光，晶体竟从样本盒中飞出，悬浮在他面前。当他的指尖触碰到晶体，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虚无维度的植物并非天生邪恶，它们是被遗忘的共生失败者，因能量失衡才变得具有吞噬性。而这枚种子，是它们最后的“求救信号”。

“它们在请求被‘召唤’。”李阳睁开眼，晶体已经融入他的掌心，留下一个黑色的印记，“腐殖雾不是入侵，是它们在用最后的力量发出信号。”

星芽的水晶罗盘突然指向裂隙深处，指针上浮现出一株从未见过的植物影像——黑色的藤蔓缠绕着金色的光粒，根部扎在虚无与平衡的交界处。“是‘虚无共生藤’。”她解读着罗盘信息，“传说中能在虚无维度生长的植物，需要召唤之力才能唤醒。”

小陈的分析显示，虚无种子与李阳的异能结合后，能生成“转化酶”，将腐殖雾转化为可供植物吸收的能量。但要培育虚无共生藤，必须有人进入裂隙，将种子埋入虚无维度的核心土壤——那里的能量足以撕碎任何生物的意识，除了能与植物共鸣的李阳。

“我必须去。”李阳望着河底的裂隙，掌心的黑色印记与溯洄藤的金色花朵产生共鸣，“召唤之力不是用来控制植物的，是用来连接那些被遗忘的生命。”

星芽和小陈对视一眼，没有劝阻。他们知道，李阳的异能不是偶然出现的，它像一把钥匙，刚好能打开虚无维度这把锁。当溯洄藤的气生根在裂隙周围织成通往虚无维度的“生命桥”，李阳的召唤之力已经让桥身开满了金色的花——那是所有植物给他的祝福。

“我们在根维度建立能量中转站，”小陈调试着跨维度通讯器，“您的异能消耗太大，需要实时补充各维度的共生能量。”

星芽将水晶罗盘戴在李阳手腕上：“罗盘能帮您定位虚无共生藤的种子，遇到危险就打碎它，我们会立刻启动紧急传送。”

李阳最后看了一眼能量河，溯洄藤的气生根正在水面拼出星尘家族的印记。他知道，这次旅程不再是探索新维度，而是救赎一段被遗忘的共生历史。当他踏上生命桥，黑色印记与桥身的金色花朵同时亮起，像在宣告：被割裂的生命，终将在召唤中重逢。

虚无维度的天空是凝固的墨色，地面上的“噬能藤”像无数绞刑架，藤蔓上悬挂着发光的能量残骸——那是被吞噬的植物与生物的最后痕迹。李阳的召唤之力刚一展开，周围的噬能藤就剧烈颤动，藤蔓上的残骸突然亮起，映出他的倒影。

“它们在识别外来者。”手腕上的水晶罗盘发烫，指针指向西北方向的“虚无之核”，那里的能量波动最强，“虚无共生藤的种子就在核心，但周围有‘噬能藤群’守护。”

李阳尝试召唤附近的噬能藤，掌心的绿光刚亮起，藤蔓就像被激怒的蛇，纷纷向他扑来。他这才发现，虚无植物的意识里充满了“被抛弃的愤怒”——它们曾是平衡维度的分支，因能量失衡被驱逐，才演化出吞噬能力。

“我不是来驱逐你们的。”他集中意念，将星尘家族的共生记忆注入召唤之力，让绿光中浮现出各维度植物和谐共处的画面，“看，失衡的生命也能找到共生的方式。”

噬能藤的攻击突然停滞，藤蔓上的能量残骸映出更多画面：平衡维度的调和藤将它们推开的瞬间、虚无种子飘向根维度的轨迹、李阳在能量河拯救溯洄藤的场景……这些画面像钥匙，撬开了它们冰封的记忆。

一条最粗壮的噬能藤缓缓低下头，藤蔓上的残骸组成一行字：“凭什么相信你？”

李阳的黑色印记突然发烫，虚无种子的能量与召唤之力融合，他让附近枯萎的噬能藤抽出新叶——新叶一半是黑色（虚无特征），一半是绿色（共生能量）。“因为我能让你们找回失去的部分。”

当新叶在墨色的空气中舒展，周围的噬能藤群突然安静下来。它们开始传递信息：虚无之核正在收缩，再过三个月就会彻底崩塌，到时候整个维度的植物都会消亡。它们守护种子，不是为了阻止唤醒，是怕唤醒者像当年的平衡维度一样，再次抛弃它们。

“种子需要‘共生契约’才能发芽。”最粗壮的噬能藤（后来李阳叫它“老黑”）用能量残骸拼出图案：虚无共生藤需要同时吸收虚无能量与共生能量，而李阳的召唤之力，正是两种能量的“调和剂”。

前往虚无之核的路上，老黑成了向导。它告诉李阳，虚无维度的植物其实能感知到星尘家族的行动——当平衡维度的调和藤净化能量时，它们能感到一丝暖意；当共情维度的情绪能量扩散时，它们的愤怒会减轻。只是长久的孤独让它们不敢相信这些温暖是真实的。

“看那里。”老黑的藤蔓指向一片灰色的洼地，洼地中，几株噬能藤正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朵白花——那是虚无维度唯一的非吞噬性植物“忆白草”，它的花瓣能记录接触过的温暖记忆。

李阳的召唤之力让忆白草绽放，花瓣上浮现出令人心碎的画面：一百年前，一个来自共情维度的女孩迷路到这里，她没有害怕噬能藤，反而用体温温暖了冻僵的种子。女孩离开时，种子已经发芽，只是后来再也没有收到过外界的能量。

“她是第一个不把我们当怪物的生物。”老黑的藤蔓微微颤抖，“忆白草每年开花时，都会重播这段记忆。我们以为，这只是宇宙偶然的善意。”

李阳让星芽通过跨维度通讯器传送共情藤的情绪能量，忆白草的花瓣突然释放出粉色的光，光中，女孩的影像与星芽的身影渐渐重叠。“这不是偶然，”他轻声说，“是共生的本能，早就刻在所有生命的基因里。”

距离虚无之核还有一公里时，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老黑的藤蔓紧绷起来：“是‘虚无领主’——吞噬了太多能量的变异噬能藤，它不相信任何外来者，认为只有彻底吞噬其他维度才能活下去。”

远处的黑暗中，一个由无数藤蔓组成的巨影正在靠近，它经过的地方，噬能藤纷纷枯萎，连能量残骸都被它吸收。李阳的召唤之力与虚无种子产生强烈共鸣，他知道，必须在领主到达前种下种子，否则一切都将白费。

“我们帮你拖延时间。”老黑的藤蔓与周围的噬能藤交织，组成黑色的屏障，“用你的召唤之力，让虚无共生藤记住：虚无不是归宿，是等待被接纳的故乡。”

李阳冲向虚无之核，身后的屏障在领主的撞击下发出碎裂的声响。他能“听”到噬能藤们的呐喊，能“感受”到它们用生命换取的时间。当他终于站在散发着黑色光芒的核心土壤前，手腕上的水晶罗盘突然炸裂——星芽和小陈将所有维度的共生能量都传了过来。

“以星尘家族之名，召唤被遗忘的生命！”他将掌心按在土壤上，召唤之力与虚无种子同时爆发，黑色与绿色的能量在地面上交织成螺旋，一枚嫩芽顶着黑色的种皮，缓缓钻出土壤。

虚无领主的巨影冲破屏障，藤蔓像长矛般刺向李阳。就在这时，新生的虚无共生藤突然爆发出金色的光芒，光芒中，老黑和幸存的噬能藤纷纷将自己的能量注入藤蔓——它们选择相信，相信这次的召唤不会带来抛弃。

虚无共生藤的生长速度快得惊人，短短十分钟，藤蔓就长到十米高，黑色的主藤上缠绕着绿色的气生根，根须扎入虚无之核后，核心的黑色光芒渐渐变成了柔和的灰金色。

“它在平衡能量！”李阳的召唤之力与藤蔓共振，他能清晰感知到虚无维度的能量正在被转化——吞噬性的黑色能量被分解，与绿色的共生能量融合成可供所有植物吸收的“中和能”。

虚无领主的攻击在藤蔓前停滞，它的藤蔓接触到中和能后，竟开始抽出新叶，叶片上一半是吞噬性的锯齿，一半是共生性的绒毛。领主发出困惑的嘶吼，显然不理解自己为何会产生“非吞噬”的变化。

“你也渴望被接纳，对吗？”李阳走向领主，召唤之力中融入忆白草记录的温暖记忆，“吞噬不是你的本能，是孤独逼出来的防御。”

领主的巨影渐渐缩小，最终化作一条与老黑相似的噬能藤。它用藤蔓轻轻触碰虚无共生藤，两者的能量开始交换，领主体内的过剩吞噬性能量被共生藤吸收转化，露出原本温和的能量内核。

老黑的藤蔓缠绕上李阳的手臂，能量残骸组成完整的句子：“共生契约需要‘双向印记’——您的召唤之力要留下永不背弃的承诺，我们的植物则要贡献出虚无能量的控制方法。”

李阳的黑色印记再次发烫，这次它不再是虚无种子的残留，而是与虚无共生藤绑定的“契约印记”。印记中，他能随时调动虚无维度的能量，代价是永远无法切断与这里的连接——无论他在哪个维度，都能“听”到虚无植物的声音。

作为回应，老黑让所有噬能藤贡献出一片叶子，叶子融合后化作一枚黑色的“虚无晶核”。晶核能让星尘家族的植物在虚无维度自由生长，还能净化侵入其他维度的腐殖雾。

当李阳通过紧急传送回到根维度的能量河畔，星芽和小陈正焦急地等待。他刚站稳，就看到溯洄藤的气生根上，缠绕着一条细小的虚无共生藤——是契约印记让它跨越维度跟了过来。

“虚无维度的能量正在稳定。”小陈的记录仪显示，河底的裂隙已经闭合，腐殖雾被彻底净化，“老黑刚才通过您的印记传递消息，它们想加入星尘家族，作为‘能量转化者’，帮各维度处理过剩的极端能量。”

李阳望着手腕上的契约印记，印记中，老黑和领主正带领噬能藤群种植虚无共生藤，忆白草的花瓣在风中舒展，粉色的光飘向每个角落。他知道，召唤之力的出现不是为了让他成为掌控者，是为了让他成为桥梁——连接那些被恐惧和误解割裂的生命。

星芽的水晶罗盘突然指向维度之树的方向，指针上浮现出一株从未见过的植物影像——金色的树干上，黑色的藤蔓与绿色的枝叶和谐共生，根部同时扎在平衡维度与虚无维度的土壤里。

“是‘契约之树’。”她解读着信息，“需要您的召唤之力才能激活，它会成为星尘家族与虚无维度的永久连接点。”

小陈的培育箱里，虚无晶核正在发光，晶核周围的种子纷纷发芽，长出的幼苗都带着黑绿双色的特征。“新的共生植物诞生了，”他笑着说，“我们得给它们起名字，还要记录您召唤异能的使用手册——以后可能会有更多人觉醒这种能力。”

李阳的目光再次投向能量河，溯洄藤与虚无共生藤的藤蔓在水面上交织，像两条缠绕的蛇，又像一枚不断旋转的阴阳鱼。他知道，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契约之树的激活需要各维度的植物参与，虚无能量的转化需要更精密的调控，而召唤之力的起源，至今仍是一个谜。

当夕阳的光芒洒在水面上，双色藤蔓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在地面上写下未完的句子。李阳握紧拳头，掌心的契约印记与召唤之力共振，他能“听”到来自99个维度的植物都在期待——期待这场跨越恐惧与接纳的共生，能开出更灿烂的花。

维度之树的主脉下，星尘家族的成员们围成圆圈，圆圈中央是李阳用召唤之力催生的“契约之树”幼苗。幼苗的树干已经显现出金黑绿三色纹路，却在即将突破土壤时突然停滞，叶片蜷缩成痛苦的形状。

“能量冲突。”小陈的记录仪显示，平衡维度的调和能、虚无维度的中和能、根维度的本源能在幼苗体内互相排斥，“您的召唤之力太强势，强行融合反而破坏了植物的自我调节。”

李阳尝试减弱力量，幼苗却开始枯萎。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异能正在失控——自从与虚无维度签订契约后，召唤之力中混入了虚无能量的吞噬性，当他想“给予”植物能量时，总会不自觉地“夺取”它们的部分意识。

“就像领主最初的状态。”星芽让共情藤缠绕上幼苗，试图安抚它的痛苦，“您在害怕失去对力量的控制，这种恐惧被虚无能量放大，才导致植物抗拒。”

李阳闭上眼，试图再次与植物共情，脑海中却涌入无数混乱的声音：虚无领主的愤怒、老黑的担忧、契约之树对融合的渴望……这些声音像噪音，让他无法集中意念。幼苗的叶片彻底枯黄，三色纹路化作黑色的斑点。

“必须找到‘纯粹的召唤之心’。”水晶罗盘突然投射出一段影像：根维度的初代植物学家在培育第一株跨维度藤蔓时，也曾因急于求成导致失败，后来他们通过“静默共生”——不施加任何外力，只陪伴植物自然生长，才最终成功。

星尘家族决定启动“静默试炼”：在契约之树周围搭建隔离罩，切断所有外部能量输入，由李阳独自进入，用最纯粹的意识陪伴幼苗，不主动使用召唤之力，直到植物愿意自发吸收各维度的能量。

隔离罩内，时间仿佛被拉长。李阳坐在幼苗旁，看着它从枯黄到彻底枯萎，再到根部冒出一丝新绿。他没有干预，只是每天用指尖轻轻触碰土壤，传递“我在这里”的简单意念，就像当年那个共情维度的女孩对待忆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