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魁拔(1/2)
南渊星髓归位的第七日,帝都的夜空突然泛起诡谲的紫霞。
幼帝颛玄正趴在御书房的窗台上数星星,忽然指着天际喊:“母后,那颗星星在流血!”
母后放下手中的《星垣志》,抬头望去——北方天枢星的方位,有团暗紫雾气翻涌,像被撕开的伤口,渗出的星芒里裹着缕缕黑丝,正是零之圣所蚀魂芯的气息。
“阿玄,去把父皇请来。”母后攥紧他的手,掌心还留着他掌心星纹的温度。
父皇赶到时,幼帝正将掌心按在案上的《九州龙脉舆图》。舆图上,南渊星髓矿脉的位置泛起幽蓝光晕,而北方天枢星的紫雾正顺着星轨蔓延,所过之处,星脉如被虫蛀般断裂。
“魁拔。”父皇声音发沉,“千年前的妖界凶神,封印在北溟冰渊的魁拔。”
幼帝歪头:“是…虫子变的吗?”
“比虫子可怕万倍。”父皇指尖划过舆图上的裂痕,“他能吞星髓、裂地脉,当年星垣联军百万,才将他封印在北溟最深处。如今星髓异动,封印松动了。”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地面剧烈震颤,御书房的琉璃瓦簌簌坠落,连龙柱都泛起裂痕。幼帝被母后护在怀里,却仍踮着脚尖望向殿门——
那里站着个浑身缠绕黑雾的身影。他身高十丈,形似人形却生着兽首,左眼是燃烧的紫焰,右眼嵌着颗暗红的宝石,周身缭绕的黑雾里,隐约能看见无数枯骨在翻涌。
“人类…幼崽…”那身影开口,声音如砂纸摩擦,“你们…打扰我沉睡了?”
幼帝却挣脱母后的怀抱,摇摇晃晃走到殿中央。他从袖中掏出三样东西:一面绣着金龙的红旗,一把刻满星纹的青铜斧头,一柄镶着绿玉的镰刀。
“你是魁拔?”幼帝仰起脸,眼睛里泛着与星纹相同的鎏光,“我阿爹说,你是坏妖怪,要吃星星。”
魁拔的兽首微微歪了歪,黑雾里的枯骨发出嘶鸣:“小崽子,你可知这把斧头?”他伸爪指向青铜斧——斧身上的星纹,与他当年在星垣战场斩落的星神将的兵器,竟有七分相似。
“这是我阿公的斧头。”幼帝说,“阿公说,这斧头能砍断所有坏东西。”
魁拔的紫焰左眼骤然收缩。他记得,当年星垣最勇猛的星神将,用的正是这样的斧头。那柄斧头斩过他的左肩,砍碎过他的骨翼,最后被他吞入腹中,却始终无法被消化——原来,这斧头的星纹,是星垣的“命纹”。
“镰刀呢?”幼帝举起镶绿玉的镰刀,“阿娘说,这镰刀能割断所有谎言。”
魁拔的右眼暗红宝石闪了闪。他想起了被封印前,那个总在星垣田间割草的小女孩。她举着镰刀喊:“坏妖怪,不许骗人!”刀刃割破他的黑雾,露出里面蜷缩的、被腐蚀的魂魄。原来,这镰刀的绿玉,是星垣的“心玉”。
最后,幼帝展开红旗。红旗上的金龙在烛火下活了过来,龙尾扫过地面,竟将地面的裂痕一一抚平。
“这是阿爹的龙旗。”幼帝说,“阿爹说,龙旗所在的地方,就是星垣的家。”
魁拔的兽首剧烈颤抖。他体内的黑雾开始翻涌,无数记忆碎片涌上心头:被星神将追杀时的绝望,被封印时的不甘,还有…被那面龙旗映照过的温暖。他忽然想起,当年有个小女孩,曾用镰刀割开他的黑雾,塞给他一颗糖;有个星神将,用斧头砍断他的骨翼,却为他挡下了致命一击;还有面龙旗,在他意识模糊时,一直飘在他的眼前。
“你…你是他们的孩子?”魁拔的声音里有了波动。
幼帝点头:“阿爹说,我是星垣的守门人。阿公的斧头、阿娘的镰刀、阿爹的龙旗,都是要交给我的。”他将三样东西捧到胸前,“现在,我要用它们,送你回北溟。”
魁拔的黑雾突然消散了大半。他望着幼帝掌心的星纹,又看了看那三样泛着微光的物件,忽然低下了头:“我…我本不该醒的。”
幼帝歪头:“可是你醒了呀。”他将红旗递过去,“阿爹说,星垣的门,要自己打开。”
魁拔接过红旗,触碰到旗面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星垣的晨曦、孩童的笑声、被守护的温暖。他忽然明白,自己被封印的千年,不是惩罚,而是等待——等待一个能让他重新相信“守护”的孩子。
“小崽子…”他的声音变得温和,“你叫什么?”
“颛玄。”幼帝说,“阿爹说,颛是星辰,玄是深邃,合起来就是…星垣的眼睛。”
魁拔笑了,紫焰左眼里的凶光彻底熄灭。他将黑雾收拢成披风,兽首上的骨翼也渐渐隐去,露出里面人类的面容——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眼角还沾着未干的泪。
“颛玄…”他轻声说,“帮我把这面旗子,插在北溟的冰崖上。”
幼帝点头:“好。”他转身对父皇母后笑,“阿爹阿娘,我们去北溟看星星吧?”
父皇摸了摸他的头,母后替他理了理衣襟。三人并肩走出殿门时,天际的紫霞已经散去,露出了清亮的星子。
北溟冰渊的风裹着雪粒掠过,魁拔的骨翼在身后舒展如墨莲。他望着幼帝颛玄掌心的星纹,忽然开口:“小崽子,你可知星垣之外,还有座‘赤焰星墟’?”
幼帝歪头:“是…比北溟更远的地方?”
“嗯。”魁拔的声音里浮起几分怀念,“那里有座用星砂砌成的坟冢,埋着位‘星陨法老’。他的骸骨里,藏着星垣初代龙神的命纹。”
幼帝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想起父皇说过,星垣的龙神共有九位,初代龙神是最古老的存在,连《九州龙脉舆图》上都只留着模糊的星轨。
“法老的骸骨?”幼帝拽了拽魁拔的衣袖,“能…能让我看看吗?”
魁拔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展开黑雾,露出一道悬浮在空中的星门——门后是漫天赤砂,一座金字塔形的星砂冢在星轨中若隐若现,塔尖缀着颗幽蓝的星子,正是星垣舆图里“北落师门”的位置。
“这是星墟的入口。”魁拔说,“但进去的人,要能答对三道星问。”
幼帝拍了拍胸脯:“阿爹教过我星问!”
星门开启的刹那,赤砂如浪潮般涌来。幼帝被魁拔护在身后,却仍踮着脚尖望向塔内——塔壁上刻满发光的符文,每道符文都是一颗运转的星辰;塔中央的石棺上,用星砂拼出个孩童的模样,眉眼与他有七分相似。
“第一问:星墟的主人,为何而眠?”
幼帝望着石棺上的孩童,忽然想起母后说过的话:“每个孩子都是星垣的种子。”他奶声奶气地答:“因为…他要等一颗最亮的星星,来唤醒他。”
塔壁符文骤然亮起,第一道星门通关。
第二道关卡是座星砂桥,桥下是沸腾的星髓熔浆。桥中央立着块石碑,刻着:“星陨法老的骸骨,曾被星髓污染。”
幼帝想起南渊星髓被蚀冰污染的场景,皱起小眉头:“污染…是因为坏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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