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以身为棋（1/2）

天地肃杀，云海凝滞。

两支大军隔空对峙，无形的威压碰撞，激荡起虚空涟漪，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上界天兵仙威如狱，神光璀璨，阵列森严如铁壁；下界修士战意如虹，气血奔涌，阵型虽略显驳杂，却凝聚着一股玉石俱焚、守护家园的决绝意志！

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上界那连绵仙宫的最前方，虚空微微荡漾，一道身影缓步走出。

来人鹤发童颜，面容清癯，身着朴素道袍，手持一杆拂尘，周身并无凌厉气势，反而带着一种平和冲淡、洞察世事的沧桑气度。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那弥漫天地的肃杀之气都为之一滞。

他目光落在下界阵前负手而立的陈长安身上，打了个稽首，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双方阵前：

“贫道奉师尊法旨，特来拜见陈仙尊。”

陈长安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微微颔首，并未言语。

那道人继续道，语气带着一丝悲悯：“师尊不忍见两界生灵涂炭，仙血染红下界山河。故特命贫道前来，问陈仙尊一言：可否愿与师尊，以天地为局，众生为子，对弈一局，以此局胜负，定两界未来之归属，免去这刀兵之祸？”

他顿了顿，拂尘轻扫，补充道：“当然，若仙尊执意要倾两界之力，决一死战，贫道亦即刻退回，绝无二话。”

此言一出，下界阵中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哗然与议论。对弈？以天地为局？这……这是何意？

陈长安心中却是冷笑一声：‘来了。’

对方摆出如此浩大阵仗，仙尊压境，天兵如雨，看似要以雷霆万钧之势碾碎下界，实则……从一开始，恐怕就存着“以势压人，逼我对弈”的打算。真正的目的，并非毁灭，而是以另一种更“优雅”、更符合他们规则的方式，完成这场“清算”与“收割”。

这其中有多少布局与算计？陈长安不得而知。但他深知，自已这无数年来的隐忍、谋划、培养弟子、整合下界、乃至悬钟镇运……不也正是为了应对这一刻吗？

他的目光扫过身后严阵以待的萧尘、韩煜、江澈、姬灵秀、陆小落、陈星采、历寒舟……看着他们眼中毫无畏惧的坚定战意，心中忽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与信心。

说来或许无人相信，他这位执棋者，对自已麾下这些被视为“棋子”的弟子们，却充满了远超对自身算计的信心！

“善。”陈长安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如何弈法？”

那道人见陈长安应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拂尘再扬：“既然仙尊应允，那便以一方天地为棋盘，可好？”

陈长安似乎早有预料，淡然点头：“可。棋盘，吾已备好。”

他话音落下，只见其袖袍微微一拂。

“嗡——！”

下方整个仙灵圣地，猛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华！无数早已布设好的阵纹自大地山川之间亮起，勾连地脉，引动天象！圣地中央，那口高悬的混沌钟发出一声低沉浩荡的钟鸣，垂落下亿万道混沌之气，将整个圣地笼罩、固化！

转瞬之间，仙灵圣地仿佛从玄瀛大陆独立而出，化为一座巨大无比、符文流转、边界清晰、散发着浩瀚法则气息的——天地棋盘！

但只有真正有眼力的人能看见，这只是一个入口，而入口背后，是一个浩瀚磅礴的世界！

灵界！

那道人见状，眼中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讶异，但很快便收敛，点头赞道：“仙尊好手段。既然如此，棋盘由仙尊定下，那此番对弈的‘棋子’……便由我方来约定，以示公允，如何？”

陈长安神色不变：“可。”

道人拱手，面向身后那无尽仙宫，声音陡然变得肃穆而高昂：“恭请——十方仙尊！”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压塌万古青天的恐怖威压，自仙宫深处轰然爆发！

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十道身影，自那璀璨仙光之中，一步迈出！

十人！十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同样散发着凌驾于众生之上、执掌一方大道法则的无上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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