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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古寺经卷迷踪(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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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瑶迦跑到后院莲池,果然在池边的软泥上发现了几串脚印,与藏经楼前的一模一样,只是这脚印旁没有莲花瓣,却有几滴墨渍。“前辈,这里有墨渍!”

梅超风走到莲池边,指尖沾起一点墨渍,放在鼻尖轻嗅:“是松烟墨,与明心抄经用的墨一样。”她忽然对玄通道:“住持可曾给过谁藏经楼的钥匙?”

玄通一愣:“除了老衲与明心,只有……只有三年前圆寂的慧安师兄,他的钥匙一直收在禅房的抽屉里……”

“带我们去慧安师兄的禅房。”梅超风语气笃定。

慧安的禅房积着薄尘,抽屉里果然放着把铜钥匙,钥匙串上挂着个小小的莲花木雕。梅超风拿起木雕,只见底部刻着个“念”字。“这木雕是谁送的?”

小和尚忽然道:“是山下的陈阿婆!慧安师父圆寂前,陈阿婆常来陪他说话,这木雕是她亲手刻的,说‘见莲如见佛’。”

众人来到山下的陈家坳,陈阿婆的茅草屋门扉虚掩,屋内传来断断续续的诵经声,只是吐字含糊,像是在凭记忆背诵。程瑶迦推门进去,只见陈阿婆正坐在炕上,手里捧着几卷经卷,摸索着诵读,炕边堆着十几个莲花木雕,每个木雕底部都刻着“念”字。

“阿婆,这些经卷是哪里来的?”程瑶迦轻声问。

陈阿婆吓了一跳,慌忙将经卷往怀里藏:“是……是佛祖送我的……”

玄通看着经卷上的朱砂批注,老泪纵横:“这确实是藏经楼丢失的经卷!阿婆,你为何要这么做?”

陈阿婆叹了口气,从炕下摸出个布包,里面是一叠厚厚的纸,上面用针刺满了小孔,拼起来竟是《法华经》的字样。“老身眼盲,记不住经文,就想把经卷借回去,让村里的识字先生帮我刺在纸上,这样摸着也能‘读’……”

“那脚印和莲花瓣是怎么回事?”明心追问。

“是小宝,”陈阿婆抹了把泪,“村里的孤儿小宝,见我愁得睡不着,说他能帮我‘拿’经卷。他说藏经楼的窗户缝能钻进去,还说要学佛祖‘步步生莲’,就采了莲池的花瓣垫在脚下……”

正说着,门外传来个怯生生的声音:“阿婆,我把剩下的经卷送回来了……”只见个衣衫褴褛的孩童站在门口,手里抱着几卷经卷,赤着双脚,脚底还沾着泥土与莲瓣。

小宝见了僧人,吓得往后缩:“我不是故意的……阿婆说读经能治病,我想让她好起来……”

玄通看着小宝,又看看陈阿婆手里的刺纸,忽然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是老衲执念太深了。经卷本是渡人的舟筏,藏在楼里不如记在心里,阿婆虽‘盗’,却是为了向佛;小宝虽‘偷’,却是为了尽孝,倒是老衲,守着祖训忘了初心。”

梅超风忽然道:“住持可知‘断臂求法’的故事?达摩祖师在嵩山面壁,慧可和尚为求佛法,自断手臂,达摩感其诚心,传他衣钵。可见求法贵在诚心,不在形式。陈阿婆以盲眼摸经,小宝以赤子之心助她,这份诚心,比经卷更珍贵。”

玄通点头:“姑娘说得是。明心,明日起,你就着手刻板印经,印好了先送一套给阿婆,再分发给各村各户,让经卷真正‘活’起来。”

明心喜出望外,对着玄通深深一揖:“弟子遵命!”

小宝把经卷还给僧人,陈阿婆摸着刺纸,脸上露出笑容:“以后不用摸刺孔了,能听明心师父念经了。”

几日后,梅超风与程瑶迦离开云栖山。玄通与明心送到山门口,只见藏经楼的窗户敞开着,几个僧人正往外搬运经卷,准备拿去刻板。小宝跟着陈阿婆上山来,手里捧着个新刻的莲花木雕,送给玄通:“师父说,这叫‘莲开见佛’。”

玄通接过木雕,笑道:“好孩子,这木雕比经卷更能渡人。”

程瑶迦回头望去,云栖寺的铜铃依旧轻响,只是诵经声变得沉稳悠长,像是带着山风与莲香,漫过山谷。她忽然笑道:“前辈,这经卷迷踪,倒像是场佛前的考验。执着于‘藏’的,反被经卷困住;懂得‘传’的,才得了真经。”

梅超风点头:“经卷是死的,人心是活的。就像这世间的道理,写在纸上不如记在心里,记在心里不如行在世上。小宝的赤子心,阿婆的向佛心,比任何经文都更接近‘道’。”

两人沿石阶下山,山风吹过松林,传来阵阵涛声,像是在应和寺里的诵经声。梅超风知道,云栖寺的经卷会被刻印成书,传遍山野,而那个“莲童盗经”的故事,会被山民们讲给孩子听,告诉他们:最珍贵的不是藏起来的宝贝,是愿意分享的诚心。

这种诚心,或许就是最朴素的佛理——不必求神拜佛,不必参禅打坐,只需在寻常日子里,守住那份对他人的善意,对信念的执着。而这份执着,比任何凌厉的爪法都更有力量,因为它能穿透迷雾,让每个平凡的人,都活成自己的“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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