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献祭（2/2）

天空传来一声尖锐至极的悲鸣！

是一直在高空盘旋提供视野的孙烈！他仿佛被一道无形却恐怖至极的精神冲击狠狠命中，惨叫一声，如同被击落的战机般从空中直坠而下——他被淘汰了！

是同时，地面上的郑和也闷哼一声，抱着脑袋痛苦跪地，七窍之中渗出骇人的血迹，显然也遭到了可怕的精神反制，瞬间失去了所有探测能力！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除了胡九，几乎无人看清发生了什么！

周凡脸色剧变，当机立断：

“撤！”

进攻方来得快，去得更快，毫不恋战，扛起暂时失能的郑和，迅速消失在乱石废墟之中。

……

晓尧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趁无人注意，飞快地用指尖抹去唇角溢出的一丝血迹。

胡九悄无声息地靠近，温热的手掌搭上她的肩膀，精纯平和的灵力缓缓渡入她体内，抚平那因过度消耗灵力而引发的气血翻涌。

“以后记得量力而行，受伤了我也会心疼。”

胡九十分罕见的严肃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

“嗯嗯...知道啦......”

晓尧感受着体内逐渐平复的灵力，乖巧点头，迅速调整好状态，甚至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胡九胸前那枚连接着指挥水镜的微型符箓眨了眨眼。

她知道，白枫也一定在看着。

胡九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般地继续投身于“伟大而磅礴艰巨”的摸鱼（划掉）清剿魔潮任务中。

…………

白虎阵眼区域。

四周依旧狼藉，但在那布满裂痕的核心符文旁，一个身影竟然顽强地颤抖着身体重新站了起来。

是林峥。

他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气息微弱得仿佛下一刻就会熄灭，原本总是闪烁着锐利锋芒的金色瞳眸此刻黯淡得如同蒙尘的琥珀。

那双总是机警竖立的耳朵此刻无力地耷拉着，贴服在脑侧，就连那根象征着猫族骄傲、总是高高翘起或不耐烦甩动的长尾，也沉重地拖曳在地面上，沾满了尘土。

但林峥依旧站得笔直，如同钉在地上的标枪，目光死死锁定了面前那片黯淡破碎的阵眼核心，仿佛要将它烙印进灵魂里。

带队长老和几名幸存的学员围在一旁，神情悲戚，嘴唇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对不起，导师。”

林峥的声音沙哑破碎得几乎难以辨认，却透着一股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绝。

“是我的冲动无能，连累阵眼被破，累及同袍‘伤亡’...罪责在我一人。”

他艰难地抬起沉重的手臂，指尖颤抖着，极其轻柔地抚过阵眼核心上那道最深最狰狞的裂痕，仿佛在触摸一道烙在自己心口的伤疤。

林峥的眼中闪过无数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如岩浆般灼烧的痛苦，有被现实碾碎的不甘，却无法从中看出任何“放弃”！

最终，所有这些激烈的情绪竟奇异地凝聚了起来，化为一种近乎疯狂的觉悟。

他读懂了。

彻底读懂了白枫此前命令中那未尽的暗示：

他林峥可以成为那个最尖锐却也最不稳的矛，这阵眼也可以成为那个被重点打击的突破口。

但，破了之后呢？如何将这致命的弱点，转化为不再会被攻击的绝对壁垒？

规则提示明确写道——修复期间的阵眼受保护。

那么...如果修复完成后的阵眼，其状态被定义为‘不可破坏’呢？！

代价是什么？他不知道彻底献祭这身“金属主宰”的异能天赋之后，是否会对现实中的自己造成何等不可逆的影响。

是境界永久跌落，再难寸进？还是彻底沦为无法感应灵力的废人，从此与整个世界绝缘？

这些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却仅仅只是一闪而过，便被更强大更决绝的意念彻底碾碎！

“既然因我而破，便由我来补。”

林峥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些，褪去了所有犹豫彷徨，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我的灵根属性与此阵眼最为契合...或许，白老师早已预见了这一刻...若我能正常守住，自是最好...若不能...那我这身天赋，便是为此而存的最后薪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