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力之本源（2/2）

洪沧屏住了呼吸，帝子攥紧了拳头，郁敏美眸一瞬不瞬，战萱全身纹力暗自流转，做好了应对任何突发状况的准备。连那看似玩味的青衣少女，此刻也收敛了笑意，眼神变得格外认真。

钧座负手而立，神情依旧平静，唯有周身那无形力场，悄然笼罩了以苏墨为中心的一片区域。

轮椅在古朴的龙形铭纹柱前停下。

苏墨在韩轩的搀扶下，有些艰难地自轮椅上缓缓起身。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身体看上去十分虚弱，但他的脊梁挺得笔直。

他立于石柱之前，沉默了片刻，忽然轻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身后的钧座：“前辈，如若……我并无纹宫呢？”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让众人一愣。

“荒谬！”帝子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立刻出声嘲讽，声音尖利，“苏墨，你是在侮辱在场所有人的常识吗？无纹宫？那你这一身开纹造诣从何而来？你修复神品纹宫的力量又源自何处？”

然而，他的嘲讽话语还未说完，便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这一刻，苏墨的双手已经缓缓抬起，稳稳地按在了那根铭纹柱之上。

就在苏墨双手触及冰凉的柱身瞬间，棺魂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悠然响起：“嘿……藏头露尾这么久，也是时候，让真正的‘炼体之道’，重现世间了。”

伴随着棺魂那难以捉摸的笑声，异变陡生。

嗡——

铭纹柱猛地一震。其上传出一声高亢的龙吟。那盘绕柱身的石龙仿佛活了过来，剧烈挣扎扭动。

紧接着，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以苏墨掌心触碰之处为起点，一道道细密裂纹如同拥有生命般骤然出现，并以疯狂的速度瞬间蔓延至整根石柱。

咔嚓——

咔嚓嚓——

碎裂声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

那足以承受神品纹宫本源之力测度的君庭秘宝铭纹柱，竟连几息都未能支撑住，便在众人眼前，轰然崩解。

化为无数失去光泽的碎石，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速度快得连钧座都似乎未能立刻反应过来。

然而，比铭纹柱破碎更为惊人的是——

就在石柱崩碎的同一时刻，一股难以形容的，仿佛能撼动天地、崩碎星辰的恐怖气息，猛地从苏墨那看似虚弱的身体内爆发出来！

那气息磅礴、浩大、刚猛、暴烈。它不属于任何已知的纹力属性，不带有死寂的消亡，也不蕴含破灭的凌厉。它更像是一种最原始、最根本、作用于物质本身的力量极致。

力！纯粹的力量！力量的本源。

这股气息冲天而起，竟将上空残留的帝庭纹舟烟火与尘埃都瞬间冲散。离得稍近的一些人，竟被这股无形却磅礴的气息推得踉跄后退。

苏墨黑发无风自动，周身空间都因这股力量的弥漫而微微扭曲荡漾。他站在那里，仿佛不再是一个重伤的少年，而是一尊即将苏醒、徒手便可撕裂苍穹的太古神人。

力之本源现世。

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瞳孔之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茫然、以及源自灵魂深处的骇然。

洪沧脸上的从容彻底消失，只剩下难以置信的呆滞。

帝子张大了嘴，之前的嘲讽还凝固在脸上，眼神却已化为彻底的懵然。

就连始终淡然的钧座，此刻那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也骤然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死死盯着苏墨周身那弥漫的、撼动一切的力之气息，一个早已被岁月尘封、被视为不可能的神话传说，猛地撞入他的脑海。

青衣少女手中的一颗珠子悄然滑落，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却浑然不觉。

力之本源……炼体之道？！

那不是……那不是早已随着那一族的消失，而被公认彻底断绝于世的……一品炼体之道吗？！

它……竟然重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