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准备接出卡特皮拉和莉诺尔(2/2)
“这也是很重要的事情!”雅各布在一旁一本正经地补充道,“优秀的饮品能够抚慰人心,提升民众的幸福感!这也是一种…一种赎罪。”
荧看着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两个曾经试图颠覆世界秩序的疯子,现在却为了饮料的配方而争得面红耳赤。这种转变,实在是太扯淡了,话说以·你们两人的知识水平0.就不能干点别的更有意义的事儿吗?
“好了,叙旧的话以后再说。”左钰打断了他们,他侧过身,将一直躲在后面的安,暴露在了雷内和雅各布的视线中。“我今天带了个人过来,想让你们见见。”
当雷内看到那个小小的、由纯水构成的身影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脸上血色尽褪。他死死地盯着安,那眼神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另一个模糊而又亲切的身影。
“玛丽安…”他用一种近乎于梦呓的声音,吐出了这个名字。
雅-各布也愣住了,他看着安,又看了看雷内,脸上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她不是玛丽安。”左钰平静地纠正道,“她是安。是你们的故事里,那个为了拯救‘莉利丝公主’而诞生的纯水精灵。”
他将之前在那个奇异空间里的经历,以及关于“玛丽安”的事情,简单地对两人说了一遍。
听完左钰的叙述,雷内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立不稳。雅各布赶紧扶住了他。
“她…我的妹妹…她把自己关起来了…”雷内的眼中涌出了泪水,这个曾经妄图成神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她创造了一个完美的、永恒的花园,一个不会有痛苦、不会有别离的梦境…然后,把自己永远地囚禁在了里面。”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玛丽安为什么会这么做。在他们的计划失败,水仙十字结社分崩离析,所有人都死去之后,他那温柔而又坚强的姐姐,内心该是何等的绝望。
“她分离出了一部分意识,也就是安,让她去完成那个我们小时候玩过的、拯救公主的童话故事。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她也希望有人能来拯救她…”雅各布的声音也变得沙哑,他拍着雷内的后背,试图安慰他,但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都怪我…都怪我!”雷内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如果不是我那么偏执,如果不是我非要进行那个疯狂的计划…玛丽安她…她就不会…”
帐篷里的气氛变得无比沉重。派蒙看着痛苦的雷内,又看了看不知所措的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以,我带她来找你们。”左钰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既然你们已经回来了,那这个悲伤的故事,也该有个结局了。”
雷内猛地抬起头,他通红的眼睛里燃起了一丝希望。“左钰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答应过她,要帮她找到办法。”荧也在一旁开口,她的眼神坚定,“我们想去见一见‘玛丽安’。”
“对!我们一起去!”派蒙也大声地说道,“我们把那个叫玛丽安的家伙从那个什么花园里拉出来!不能让她一个人待在那种地方!”
雷内看着他们,又看了看那个小小的、正用担忧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纯水精灵“安”。他深吸了一口气,擦干了眼泪,重新站直了身体。
“左钰先生,荧小姐,派蒙小姐…谢谢你们。”他郑重地说道,“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见她。我欠她的,太多了。”
“好,那就这么定了。”左钰点了点头,“我们准备一下,就去那个‘安眠处’,把你姐姐接出来。”
“不过在那之前…”左钰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表情。“在开这场家庭伦理剧之前,我们最好先把所有的演员都找齐。我记得,你们水仙十字结社,好像还有个成员,叫卡特来着?”
听到“卡特”这个名字,雷内和雅各-布的脸色又是一白。
“卡特他…他不是已经在深渊力量的侵蚀下…消散了吗?”雅各布的声音在颤抖。那是他们计划中第一个,也是最惨痛的失败。
“是啊,你们的助手,卡特皮拉。”左钰的语气很随意,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字。“他没死透。只是因为深渊力量的影响,身体和记忆都回到了幼年时期,现在正被关在梅洛彼得堡里呢。”
“卡特…还活着?”雷内难以置信地看着左钰,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不亚于他知道自己姐姐还存在。
“嗯,活蹦乱跳的。”左钰摊了摊手,“所以,我建议,我们先去一趟梅洛彼得堡,把那个叫卡特皮拉的小鬼接出来。毕竟,他也是你们故事里的一员,不是吗?让他见证结局,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了。”
“卡特他还活着?这怎么可能…我亲眼看到他被深渊的力量…他已经…”
“他已经消散了。”雅各布的声音在颤抖,他扶着身旁几乎要倒下的雷内,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愧疚。卡特的牺牲是他们那个疯狂计划中第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消散?那多没意思。”左钰撇了撇嘴,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只是身体和记忆出了点问题,回到了小孩子的状态。现在正在梅洛彼得堡里待着呢,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还活着…”雷内喃喃自语,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几乎让他那刚刚被重塑的世界观再次崩塌。他踉跄了一下,如果不是雅各布扶着,他可能已经瘫倒在地。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无数混乱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卡特那张总是带着一丝怯懦却又无比信赖他的脸,最后在深渊力量侵蚀下扭曲的、痛苦的表情,还有自己当时那冷酷到近乎残忍的、只想着记录实验数据的眼神。
“太好了!他还活着!”派蒙虽然不认识那个叫卡特的人,但看到雷内这副样子,也替他感到高兴。她飞到雷内面前,试图安慰他,“既然他还活着,那我们就去把他救出来呀!”
“救?”左钰在一旁轻笑了一声,“说不定人家现在不想出来呢。不过,既然要去,那就得走正规流程。直接闯进梅洛彼得堡,那个叫莱欧斯利的典狱长可不好说话。”
荧点了点头,她看向雷内和雅各布,说道:“我们需要那维莱特大人的许可。”
“对,对…我们应该去见最高审判官大人。”雷内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努力站直身体,眼神里充满了恳求。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主见,左钰和那维莱特的话,就是他唯一的行动指南。
“行吧,那就走一趟沫芒宫。”左钰说着,打了个响指。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便包裹了他们。眼前的科学院瞬间化作无数扭曲的光线,强烈的失重感一闪而逝。下一秒,脚下已经传来了坚实的大理石地面的触感,空气中弥漫着高级纸张和墨水的清香,周围是熟悉的、庄严肃穆的沫芒宫走廊。
“呜哇!又来!你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派蒙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才稳住身形,她气鼓鼓地飞到左钰面前,大声抗议。
雷内和雅各布更是被这神乎其技的移动方式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震撼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又敬畏地看了左钰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不敢再多看。安则默默地漂浮在荧的身后,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充满了秩序与威严的地方。
“走楼梯太慢了。”左钰完全无视了派蒙的抗议,径直朝着最高审判官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艾菲正在门口探头探脑,看到他们,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左钰先生!你们来啦!那维莱特大人正在里面呢!”
左钰推开门,那维莱特正坐在他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后,手中拿着一杯清水,似乎在品尝着什么。他看到左钰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进来,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紫色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
“左钰先生。”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目光越过左钰,落在了他身后的雷内和雅各布身上。“你似乎总能带来一些超出预期的访客和麻烦。”
“别这么说嘛,那维莱特。”左钰毫不见外地走到办公桌前,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我这是在帮你解决历史遗留问题,你应该给我发个奖章。你看,我把他们故事里的另一个重要角色也给你找出来了。”
那维莱特放下水杯,他从办公桌后站起身,缓步走到雷内和雅各布面前。他已经从这两人那里了解了五百年前那段疯狂的历史,也正是他,在左钰将他们恢复原状后,安排他们进入科学院,用他们的才智为枫丹赎罪。
“雷内·德·佩特莉可先生,雅各布·英戈德先生。”那维莱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看来你们已经适应了新的工作。”
“是,最高审判官大人。”两人恭敬地鞠躬,不敢抬头。
“好了,客套话就免了。”左钰敲了敲桌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我们今天来,是想让你开个条子,去梅洛彼得堡提个人。”
“提人?”那维莱特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
“就是他们的一个老同事,叫卡特皮拉。”左钰指了指雷内和雅各布,“当年被他们坑了,变成了小孩子(其实是丘丘人,但一个丘丘人在梅洛彼得堡,这种事儿还是不说为好),在梅洛彼得堡里关了好几百年。现在故事要结局了,总得让他出来看看吧。”
听到“卡特皮拉”这个名字,那维莱特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梅洛彼得堡的每一个在押人员的卷宗,他都了如指掌。
“卡特皮拉…他的罪名是‘身份不明’以及‘具有潜在危险性’。确实,他在梅洛彼得堡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任何一项罪名应有的刑期。”那维莱特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那维莱特大人,关于卡特皮拉,还有另一件事。”荧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将话题引向了她更关心的事情。“他在梅洛彼得堡,一直照顾着一个叫莉诺尔的小女孩。”
“莉诺尔?”那维莱特看向荧,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嗯。”荧点了点头,将她在梅洛彼得堡的见闻详细地讲述了一遍。“莉诺尔是在梅洛彼得堡出生的,她的母亲艾格妮丝生下她后不久就去世了。后来,是守卫艾蒂安先生将她托付给了卡特皮拉照顾。她从来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
“对!莉诺尔可乖了!她不应该待在那种黑漆漆的地方!”派蒙立刻飞到那维莱特的办公桌上,情绪激动地补充道。
“而且,莉诺尔在外面还有一个外公,名字叫恩肖。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早就死了,每天都过得很伤心!应该让莉诺尔出来和她的外公团聚!”左钰也补充道。
“在梅洛彼得堡出生的孩子…”那维莱特听完,沉默了片刻。办公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他闭上眼睛,似乎在调阅着什么信息。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睁开眼,那双紫色的眼眸里,带着一种深沉的、近乎于悲悯的情绪。“这确实违背了枫丹的律法与人道。一个无辜的孩子,不应该在那样的地方成长,更不应该与她的亲人分离。”
他看向荧和派蒙,郑重地说道:“感谢你们带来的信息。这件事,我会处理。”
“那卡特皮拉呢?他照顾了莉诺尔这么多年,也算是有功劳的吧!而且他本来就是被冤枉的!”派蒙赶紧追问。
那维莱特点了点头。“卡特皮拉先生的情况,我会重新审定。鉴于他并无实际犯罪行为,且在梅洛彼得堡服刑的时间已经足够漫长,再加上他照顾莉诺尔小姐的情节…我会裁定,他可以被释放。”
“太好了!”派蒙高兴得在空中翻了个跟头。
雷内和雅各布听到这个结果,脸上也露出了激动和感激的神色,他们再次向那维莱特深深地鞠躬。
那维莱特重新走回办公桌后,拿起笔,在一份空白的律令文件上迅速地书写起来。他的字迹优雅而有力,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
“不过…”左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看着那维莱特,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叫恩肖的老头和莉诺尔的关系?直接告诉他,他女儿在监狱里死了,然后把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外孙女塞给他?”
那维莱特写字的笔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左钰。这确实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对于一个沉浸在丧女之痛中多年的老人来说,这个真相太过残酷。
“我会派专人进行心理疏导,并为他们提供充足的生活保障,确保莉诺尔小姐能够在一个健康的环境中成长。”那维莱特的声音依旧沉稳,但谁都听得出来,这只是一个程序化的、治标不治本的方案。
“太麻烦了。”左钰摇了摇头,他站起身,走到那维莱特身边,看着那份文件。“这种事情,换个更简单的方式处理不就行了。”
“哦?”那维莱特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下文。
“比如说,让那个叫艾格妮丝的女人活过来,一家三口团圆,不是更好吗?”
左钰的话音刚落,整个办公室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派蒙的嘴巴张成了“o”型,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荧的瞳孔骤然收缩,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雷内和雅各布更是像被施了石化咒一样,僵在了原地。
只有那维莱特,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紫色眼眸中,却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波澜。他死死地盯着左钰,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看穿。
复活死者。
这个概念,对于执掌审判权柄、看惯了生死离别的水龙王而言,是一种对世界最底层法则的、最根本的挑衅。
“左钰先生。”那维莱特的语气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警告的意味,“生命与死亡的循环,是构成这个世界秩序的基石。任何试图干涉这一循环的行为,都可能引发无法预料的、灾难性的后果。”
“后果?能有什么后果?”左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天理来找我麻烦?它要是敢来,我正好想试试我的法术。”
他的语气随意得像是在开玩笑,但那维莱特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远超狂妄的、绝对的自信。那种自信,来自于对自身力量的、毫无保留的认知。
那维莱特沉默了。他无法理解左钰的力量体系,也无法预测他行为的边界。这个男人,就像一个游离于提瓦特所有规则之外的、绝对的“不确定因素”。
“不用了。”荧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走到左钰身边,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逝者已矣。强行挽回,对生者和死者,或许都不是一件好事。我们应该尊重艾格妮丝自己的选择。”
左钰看了她一眼,耸了耸肩。“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他似乎也只是随口一提,并没有真的打算那么做。
那维莱特看着他们,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他重新低下头,在那份文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盖上了象征着最高审判权的印章。
他将文件递给荧。“凭此文件,莱欧斯利公爵会配合你们。请将他们安全地带出来。”
荧郑重地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文件,点了点头。“谢谢您,那维莱特大人。”
“不用客气。”那维莱特看着她,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安。“我只是做出了我认为公正的判决。至于你们的‘故事’,希望也能有一个公正的结局。”
“好了,文件到手,我们出发吧。”左钰拍了拍手,催促道。
“等等!”派蒙飞了过来,她看着雷内和雅各布,“那他们两个呢?也跟我们一起去吗?”
雷内和雅各布立刻紧张地看向那维莱特。他们当然想去,他们想第一时间见到卡特。
那维莱特思索了片刻,说道:“可以。你们的行动,我会派人监视。在事情解决之前,你们暂时归左钰先生管辖。”他看向左钰,那眼神仿佛在说“人交给你了,别给我惹出更大的乱子”。
“没问题。”左钰一口答应下来。
“那我们现在就去梅洛彼得堡的入口吗?坐巡轨船过去?”派蒙问道。
左钰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个傻子。“坐什么船,我直接送你们到莱欧斯利的办公室门口。”
说完,他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又是一个响指。
熟悉的光影扭曲再次出现,沫芒宫庄严的办公室在视野中迅速远去。当雷内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充满了金属与蒸汽气息的、宽敞的办公室里。一个有着银灰色头发、眼神锐利的男人,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一脸错愕地看着他们这群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莱欧斯利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看着凭空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左钰一行人,眉头挑了挑,脸上却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只是用一种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左钰先生,我记得我办公室的门在那边。下次来,可以试试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