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不止忠心(1/2)
徐三娘入内诊脉时,陈稚鱼自去旁侧空厢房等候,未近陆曜寝房半步。倒是木婉秋立在寝内,进退两难——方才徐三娘一进门见了她,便淡淡吩咐:“此间需人守着,姑娘且在此等候。”
陆曜望着眼前这位长辈,虽不知其医术深浅,仍依言递过手腕。指尖刚触脉枕,便觉对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他坦然受之,脊背下意识挺直了些,不露半分局促。
徐三娘先细察他头上伤口,半晌才开口问:“近日可还晕眩、呕吐?”
“不做大动作,便无大碍。”陆曜答得平静。
徐三娘颔首,目光扫过他眼底,又问:“听闻近四年事,你都记不清了?如今印象最深的,是哪桩?”
陆曜看向她,神色添了几分茫然:“有何不妥?我只是忘了些事,并非全忘。”
徐三娘挑眉,缓声道:“依我看,倒不似离魂症,反倒像痴呆之兆。起初只忘前几年事,若头部淤血日渐凝结,久了怕是要忘得更多。”
陆曜闻言一怔,深邃眼眸紧盯着徐三娘,似要从那平静神色里寻出些别的情绪。可对方语气寻常,竟似只是随口论断。
“您莫要说笑了。”他沉声道,“除却需静养、失了段记忆,我自觉身子无虞。”
徐三娘忽然问:“你是大夫?”
陆曜霎时闭口,眸色沉沉压了下去。
见他这般脸色,徐三娘起身收拾药箱,道:“陆大少爷还是莫要掉以轻心。伤在头部,任何变故都可能发生。”
她将药箱背好,又道:“我今日来,原是为看你伤势。如今瞧着,这病非我能治,大少爷多保重吧。”
陆曜沉默片刻,终是道:“……多谢。”
徐三娘未多停留,转身便走。她离了寝房,径直去找陈稚鱼。木婉秋在门外待了片刻,才敢进屋。见陆曜脸色黑沉,她犹豫着开口:“这……莫不是她医术不精,诊错了?”
毕竟陆曜身子如何、记不记得事,他们最清楚。她只能猜,是陈稚鱼那师父本事有限,没瞧出实情。
陆曜吐了口浊气,胸口闷着股火气:“不精?我看是故意的。”
木婉秋默然——她其实也觉得是故意的。好好的提什么痴呆,倒像是含沙射影骂人。
“陈稚鱼呢?”陆曜忽然问。
木婉秋反应过来:“在旁侧空房等着。”
陆曜皱眉:“她没过来?”
木婉秋摇头。
恰在此时,会心走到木婉秋身边,低声道:“陆少夫人同那女大夫走了。”
木婉秋抬眼去看陆曜,见他脸色愈发难看,只得轻叹了声,转身朝外走。
会心看了眼陆曜,连忙跟上。
出了止戈院,她便得意起来,撇着嘴道:“还当是什么厉害师父,原来就是个赤脚大夫!连忘忧水的痕迹都瞧不出,我还以为陈稚鱼身边能有什么能人呢。”
木婉秋冷冷瞥她一眼:“我瞧着,你比我更厌恶她。”
会心哼了声,眼神里淬着阴狠:“我何时在谁手上吃过这等亏?她一个贱民出身,竟也敢对我用刑……”
“会心。”木婉秋骤然打断她。
会心顿住,蹙眉看她。
“我劝你,莫要对她动歹心。”木婉秋语气沉了些,“你的主子,恐怕不希望她出事。”
会心闻言,忽的笑出声来,那笑声里满是讥讽,字字带着尖刺:“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贱躯,便是死了也不足惜!主子非但不会怪我,反倒要夸我办事利落。对了,今夜我替你打掩护,主子要见你。”
木婉秋脚步猛地一顿,霍然转头看向她,眸中满是惊色与急意:“既如此,为何不早说?”
会心斜睨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早说?有我在,还能叫你露了行迹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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