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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尼姑庵(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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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隆小学后墙的爬山虎爬得疯,再往东北走两步,就是八王寺汽水厂飘来的甜丝丝的气,而夹在中间的,是那座总关着黑漆大门的尼姑庵。我八岁那年总从它的门前走,不是怕,是好奇——门缝里漏出的树叶影子,总像有谁在里面轻轻晃。那时候我只知道,尼姑是穿长袍的女人,和汽水厂门口穿工装的阿姨,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

上了中学,校服袖口磨出毛边的年纪,白双揣着两个烤红薯找到我和赵海。他把红薯塞给我们,声音压得低:“星期天跟我去个地方干活,管饭,还能拿五块钱。”

“哪儿?”赵海咬着红薯,烫得直哈气。

“就小学后面那尼姑庵。”白双擦了擦嘴角的薯泥,“我三姨认识里面的师父,说后院要翻地种菜,缺人手。”

那时的五块钱很值钱,妈妈上班一个月,才挣三十多元钱。我和赵海对视一眼,没多问就应了。

星期天的太阳刚爬过汽水厂的烟囱,我们三个就站在了尼姑庵门口。和从前不一样,黑漆大门开了道缝,像只睁了一半的眼。白双推开门,吱呀一声,倒把我们都吓了一跳。院子比想象中大,正对着门是三间青砖大瓦房,门前的路两旁种着小葱和生菜,绿油油的挤在一起。路顶上搭着葡萄架,一串串青葡萄垂下来,风一吹,叶影就在地上晃出细碎的光。墙根的老槐树遮了大半个院子,连空气都比外面凉了几分。

“三位小施主来了。”

声音从正厅门口传来,我们抬头,看见个穿蓝布长袍的尼姑。袍子肩膀上打了块浅蓝补丁,洗得发了白,却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她双手合十,脸上带着笑,眼角的细纹像被阳光晒软的纸,温和得很。后来我们才知道,她法号叫了尘。

了尘师父领我们进了正厅,迎面是尊慈眉善目的佛像,香炉里飘着淡淡的香。她没让我们多留,转身往后院走:“前院是清修的地方,后院才是要劳烦你们的。”

一进后院,我们都愣了。和前院的干净整齐比,这里像是被遗忘的角落,杂草长到膝盖高,土块结着硬壳,墙角堆着半塌的旧砖。了尘师父蹲下来,指尖碰了碰杂草:“想种点青菜,可这地荒得久了,得把碎砖碎瓦碎石筛出来,再深翻一遍。”她指着墙根的铁锹和筛子,“工具都备好了,累了就到前院葡萄架下歇着,我煮了绿豆水。”

干活的分工是白双安排的:我和赵海负责用铁锹把泥土拍碎,再撮到筛子里。他负责筛土。白双把一个破凳子翻过来,四脚朝天,上面放上筛子,我们用铁锹把敲碎了的土撮起来放到筛子上。白双蹲在旁边晃悠筛子,细土簌簌落在地上,碎砖、瓦片和小石子就留在筛子上,攒多了再搬到墙角堆着。太阳慢慢爬高,后背的汗把衬衫浸得发潮,葡萄架的影子移到了后院门口,绿豆水的清甜味飘过来时,我们才想起歇一歇。

“杨庆柏!你怎么在这儿?”

突然响起的女声让我手里的铁锹顿了顿。抬头一看,后院围墙不高,墙头上露着三个脑袋——是同班的女生方花、易芬,还有男生潘玉。方花指着我,语气里带着点笑:“这不是咱们班的‘杨大干部’吗?怎么不去组织活动,来这儿干脏活啊?”

我脸上腾地烧了起来。上学期我当班长,组织过几次卫生大扫除,当时对着没打扫干净的同学说了句“干活要认真”,不知怎么就被起了“杨大干部”的外号。这会儿灰头土脸地蹲在杂草堆里,手里还攥着沾着泥的铁锹,和“干部”两个字沾不上半点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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