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刀下旧识（2/2）

“操！”黑略被这直指鼻尖的挑衅彻底激怒。他低吼一声，粗壮的手肘猛地向外一顶！夔安猝不及防，被这股蛮力推得踉跄着后退了三四步才勉强站稳。

黑略蹙紧眉头，那双单眼皮下的眼睛如同冰锥般冷冷地钉在马清脸上。他双手在胸前交叉，然后缓缓向下，微微弯腰，做出了一个如同野兽扑击前的预备动作。

当他的双手再次抬起时，那两柄令人胆寒的弯刀已然出鞘，冰冷的弧光映照着他脸。

他放声大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和猩红的舌头，张狂而嗜血：“哈哈哈！老子今天杀得痛快！四个晋军什长，两个穿袍戴甲的大官，还有他娘的一条护主的狗！”他用其中一柄刀的刀尖遥指马清，脸上的肌肉因兴奋和残忍而扭曲，“就差你这个大狗官了！杀了你，老子才肯撤！”

“墨仁。”马清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黑略，声音冷得像块寒铁。他左手稳稳扶住刀鞘，右手手掌已完全贴合在那精致的刀柄之上。他身体微微下沉，进入了最佳的发力姿态。

“在。”墨仁低沉浑厚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如同闷雷。

“把人放了。”马清盯着黑略，杀气几乎凝成实质，低声下令。

“哦。”墨仁应声如同听话的孩童，但他动作毫不含糊，抓住支雄的大手猛地向外一推！

支雄猝不及防，跌跌撞撞地向前冲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龇牙咧嘴地甩动着那只被墨仁抓得几乎失去知觉、满是淤青的手臂。他用力甩了甩满头耀眼的金发，一个箭步冲到黑略面前，双手用力将黑略往后推去：“黑略！别犯浑！走！”

紧接着，他又飞快地转身，张开双臂挡在马清与黑略之间，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急促：“马清兄弟！冷静！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他一只手推着马清的胸膛，另一只手伸向黑略的方向，头颅像个拨浪鼓般在两人之间急速转动，连声劝道：“冷静！都冷静下来！”

周围石勒的一干兄弟表情各异，心思难测。王阳紧闭着嘴，一言不发，只是用舌尖死死顶住一侧脸颊，仿佛嘴里含着什么苦涩的东西。另外几名晋人出身的骑兵也都眨着眼睛，神色复杂地平静观望着，无人出声。

呼延莫干脆转开了头，不知望向何处，仿佛眼前这即将爆发的生死冲突与他毫无关系。刘征等几个匈奴人则表情各异，但大多显得颇为轻松，甚至有人脸上带着看戏的笑意，还有人干脆把一条腿翘到了马鞍上，摆出一副瞧热闹的姿态。

更多刚刚撤下来的士兵被这里的动静吸引，重新涌上来围观看热闹，低声议论着。

“二哥！我们都他妈撤下来了，还管这几个晋狗干嘛？一并杀了干净！”姚豹再次按捺不住，将手中那柄巨斧在胸前晃了晃，发出呼呼的风声。

“阿豹！你给我住嘴！”夔安急忙朝他连连摆手，额头出现了亮闪闪的汗津。

黑略双手猛地一甩！两口弯刀带起两道炫目的、如同车轮般的冰冷寒光，杀气四溢！墨仁巨大的身躯立刻一个跨步，再次如山般挡在马清身前，一双铁鞭交叉护在胸前，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