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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返京(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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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海伯的官船舰队,离开了杭州府的繁华地界,沿着京杭大运河主航道,缓缓北归。

这支队伍依旧保持着钦差应有的威仪。

前有锦衣卫快船清道,后有礼部官船压阵,陈恪所乘的旗舰居中,旌旗招展,在春日潋滟的波光中投下威严的倒影。

然而,与来时那份肩负“说服”重任的紧迫感不同,归程的陈恪,似乎刻意放缓了速度。

他时常命船队在白日里便择一处较大的码头或漕运枢纽停靠,美其名曰“检修船只”、“补充给养”,实则时常只带三五名贴身侍卫,换上寻常富家公子的便服,信步登上河岸,混入那南来北往的人流之中。

阿大紧随其后,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遭,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一日,船队停靠在山东临清州境内的一处大码头。临清乃漕运咽喉,百货萃集,商贾云集,本是极繁华的所在。

陈恪踱步在码头区的青石板路上,两侧商铺鳞次栉比,叫卖声不绝于耳,绸缎、瓷器、茶叶、南北干货琳琅满目,显出一派太平盛世的富足景象。

然而,只需稍稍偏离那几条主街,转入背街小巷或码头苦力聚集的窝棚区,另一番图景便悄然浮现。

空气中弥漫着河水腥气、货物霉味与汗臭混合的复杂气息。

一群刚从漕船卸完粮包的力夫,赤着黝黑的上身,筋腱虬结,正围着一个简陋的茶水摊,捧着粗瓷海碗咕咚咕咚地牛饮。他们脚上的草鞋早已破烂不堪,沾满泥泞,许多人肩头磨出了厚厚的老茧,甚至还有深紫色的淤痕。

一个看似工头模样的人,嘴里叼着旱烟杆,正拿着一本油腻的账本和一小袋铜钱,挨个发放今日的工钱。

力夫们眼巴巴地看着,拿到手的不过寥寥十数文钱,有人忍不住嘟囔:“王把头,今日卸的是皇粮,不是说有加赏么?怎地还是这些?”

那王把头把眼一瞪,唾沫星子喷出老远:“加赏?呸!上面的老爷们层层克扣,到老子手里就剩这点毛票子!能按时发下来就不错了!嫌少?嫌少滚蛋!等着扛大包的能从这排到德州府去!”

力夫们顿时噤声,默默攥紧那几枚铜钱,脸上是麻木的无奈。

陈恪脚步未停,目光却沉静地扫过这一切。阿大低声道:“伯爷,漕运上的规矩向来如此,层层盘剥,苦的就是这些卖力气的。”

陈恪微微颔首,未发一言。他知道,这已是“常态”。

继续前行,至一处略显荒僻的河湾,景象更为凄楚。

这里聚集着不少破旧的乌篷船和小舢板,俨然一个小小的水上村落。

许多船只早已破败不堪,用木板、芦席勉强修补着,船篷低矮,难以想象如何住人。

岸边的泥滩上,几个面黄肌瘦的孩童正在追逐嬉闹,身上衣衫褴褛,肚皮却鼓胀着,那是长期饥饿导致的畸形。

一个老妪蹲在船头,用一口缺了口的破锅煮着些什么,锅里翻滚着寥寥几片看不清颜色的菜叶和少许麸皮,几乎不见油腥。见到陈恪这衣着体面的人走近,她慌忙低下头,用干枯的手掌试图遮挡那寒酸的饭食。

不远处,一个中年汉子正对着一名小吏模样的人苦苦哀求:“……官爷行行好,再宽限几日吧!小的这条船是借了印子钱买的,就指着跑点短途货运还债,近日河道巡检司查得紧,说是俺的船照旧了,要罚钱,俺实在……实在拿不出了啊!”

那小吏一脸的不耐烦,用手中的竹片敲打着船帮:“少废话!规矩就是规矩!没钱?没钱就拿船抵债!再啰嗦,锁你到州衙吃板子!”

汉子噗通一声跪在泥水里,磕头如捣蒜。

陈恪驻足,眉头微蹙。阿大见状,上前一步,沉声道:“这位官差,何事喧哗?”

那小吏见阿大气度不凡,身后跟着的陈恪虽未言语,但那份沉静的气度更显威严,心知来了人物,连忙收起嚣张气焰,拱手道:“回这位爷的话,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这刁民船照逾年未换,按律当罚……”

陈恪却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临清州如今一石米,市价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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