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吉布提:火岩低语,盐湖沉吟(2/2)
我忽然想到,这里也许是地球最贴近它心跳的地方。那并不是轰鸣,而是一次次地壳深处的叹息。
我在笔记中写道:“吉布提不是城市,而是地壳的伤口,是大地在燃烧中写下的祷文。”
回到市区,我漫步进入吉布提旧城区。法式殖民建筑已残破不堪,墙面斑驳,铁窗生锈,但在落日下却如画般静美。一家家老屋斜倚着街角,像是依旧守着一个法语口音的旧梦。
我在一家小书摊前驻足,一位老摄影师名叫萨利赫,正在整理泛黄照片。他带我参观曾是法属市政厅的废墟,地上铺着落叶和沙砾。
“我们不修这些地方。”他说,“因为它们是城市的回声。”
我问他:“你拍了这么多年,最喜欢拍什么?”
他指着一本相册中一个女人头戴头巾在窗边烹茶的画面,说:“我喜欢光落在人身上那一刻,像历史落在我们身上。”
他带我来到一座小教堂废墟边,说这里曾经有人弹琴,晚上会有乐队练习。我问:“现在没人了吗?”
他笑笑:“还有风在弹。”
我坐在破裂的石台阶上,闭上眼听风穿过窗框的声音,那是一种无法翻译的语言,是岁月在时间缝隙中的呻吟。
我在笔记中写下:“吉布提的旧城,是时间的低吟,是历史不被擦拭的诗页。”
傍晚,我走到港口尽头的岩岸。天边染上一抹血橙色,海风吹起我衣摆。对岸的索马里若隐若现,仿佛是海上某种未来的召唤。
我静坐在礁石上,看着海浪冲刷火山岩。头顶星辰渐起,一轮圆月升起,洒在海面如银丝织网。我摊开地图,指尖掠过一座名字:搏萨索。
我闭上眼,耳边是涛声,是地热之地的脉搏,是非洲之角在夜色中吟唱的远歌。
我梦见自己变成一块火山岩,在地心翻滚,又在夜风中冷却,然后成为人类脚下的一块沉默之砖。梦醒时,我眼角带泪。
我写下章节末句:“吉布提是一座火岩之城,是地球在风沙中低语的心音。”
翻开《地球交响曲》的新页,那是索马里北岸的搏浪之城,是风沙中的号角之声。
搏萨索——那是边地吟游的鼓点,是红海之南的裂谷之歌。搏萨索,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