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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0 DT(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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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衣服真的早就丢了,她不相信他会捡到。

还是进吧。

直接走人说不过去,太无礼了。

就当作跟他正正式式说一声再见。

裘盼游说着自己,迟疑地迈步,走走停停,面积不大的客厅她走了一个百年,到了卧室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里探看。

陈家岳就站在里面,脸朝她,手上拿着一件黄色的小衣服,正是那天被风吹丢的小冬阳的小背心。

裘盼喜出望外,进去接过衣服。衣服干净整齐,被保存得很好。

“是不是它?”陈家岳问。

“是它!”裘盼失而复得地把小背心看了又看,真神奇啊居然没丢,太惊喜了。

她跟陈家岳说谢谢,擡眼时发现人不见了。

转身找,见他站在卧室门口。

陈家岳眼看着她,反手扶着门板,缓缓地推着它去合上。

这是一种询问。

裘盼若开声,门会停下来。

但她没有。

门合上了,“咔”一声,落了锁。

这成了一种宣告。

往后裘盼回忆起这个晚上,才敢说自己看着他关门落锁,虽感意外,却不害怕。深究的话,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纵容。

“你干嘛?”裘盼本能地问。

陈家岳看着她:“焦急回家吗?”

裘盼说:“焦急。现在就走。”

她拿着小背心往门口去,陈家岳背靠门板站着,没有让路开门的意思。

他说:“你住7楼,这么近,不用焦急。”

不给她时间思考,他又说:“你其实不想走,对不对?”

裘盼惊讶地看着他,他从容地与她对视,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眼睛仿佛在说“我都知道,你投降吧”。

既好看,又压迫。

裘盼躲开了他的目光,不够,又背过了身。只要他看不见她,或者她看不见他,她就不会狼狈紧张。

然后抵抗地说:“胡说八道。”

“是我胡说八道。”陈家岳的话音近了些,“那我认真问,你认真答,能不能不焦急走?”

他的体温从背后接近,松木香味慢慢笼罩过来,触发了无法言喻的微微的麻感。

裘盼吃力地冷静:“怎样算不焦急?”

“多处20分钟,30分钟,40分钟……”陈家岳的话音近在耳畔,吐出的温热的气息悄悄钻进她的耳窝。

一双手从背后而来,似有若无地搭住了裘盼的双肩,似有若无地滑落了她两条手臂,似有若无地轻轻扣住了她的双手。

再游移至她腹间,话音在她耳边低吟:“刀口我再看看。”

男人的指尖无声无息地施着妖法,于所过之处留下细小的电流涌入她身躯。裘盼软了,站不稳地往后微倾,下半秒,后背贴上了一副灼热的胸膛。

她颤了颤,挣扎着转过身后退了两步,擡眼看向陈家岳。

他身上的衬衫纽扣如数解开,半遮半掩似炽铁,裘盼碰了一眼,抵不住地融化成水。

她忽然觉得自己失去了立场,就像墙头草,前一刻说着要走,这一刻却想着投降。

投降就投降吧。

不了解就不了解吧。

没结果就没结果吧。

合不合适也就那样吧。

眼前这副胸膛,她曾经在梦里偷偷地看过很多次。

这些羞话又能与谁说。

认输就认输吧。

陈家岳朝她走去,裘盼擡手无力地挡了挡,她心中有许多话,说了至关键的一句:“你有没有女朋友?”

“从这一秒开始,你就是。”

裘盼摇头。

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不想?”

“我……没准备好。”

“随你。”

说是随她,却半点不随她。男人递手,温柔地扣住了她的后颈,低头。

裘盼明白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她闭上双眼,贴上他的胸膛。

接触是玄妙的,她和他不算太熟悉,也不太了解,却像相识了许久,交流过许多,如鱼得水。

裘盼回头寻找男人的唇,咬上。

陈家岳回应她一个长长的吻,顺着她的脸额到耳垂,至颈项……

情至浓处,陈家岳埋脸她怀里,搂着她久久沉默,忽然低喃:“我好难过…”

他没再说话,宽厚的双肩也会微微颤抖,无声的哽咽一再抑压。

昨夜产科的意外,于外人早已过去,于他却永远不会过去。

生命就此流逝,初生的孩儿就此失去至亲,他眼看着,却无能为力,叫天不应,叫地不闻。

谁人知晓,镇静如他,心有多痛,手有多抖,呼吸犹如窒息。

裘盼低头抱紧他:“我知道…”

她眼角湿润,怀里一片湿凉。

……

第二天裘盼起晚了,不吃早餐就要出门上班。

在客厅陪小冬阳玩的裘姥问她:“盼盼,你昨晚几点睡的?”

裘盼弯腰穿鞋:“啊?”

裘姥说:“我半夜醒了,听见有水声,是不是你在洗澡?都快两点了。”

“嗯,太热了起来冲个澡舒服点。姥姥我走了,妈我走了,小冬阳拜拜。”裘盼说完就急忙忙跑了。

“妈……妈……妈……”小冬阳朝门口举着手喊。

裘姥听乐了,笑着教:“对对,叫‘妈妈’,‘妈妈’。”

小冬阳跟着学:“妈……妈妈……”

“小冬阳真棒!还有‘爸爸’,‘爸爸’……”

“‘爸……妈……妈爸……”

裘母从厨房出来,听见后不悦了:“喊什么爸爸?喊妈妈。”

裘姥说:“有什么所谓,都要学的,小孩子这时候最容易学这俩词了。”

裘母哼道:“喊爸爸没用,人又不在,听着烦。”

“不烦不烦,没准喊着喊着,就真的把爸爸喊回来了。”

“呸!盼盼要跟她爸复合的话,我第一个反对!”

顾少扬出轨就算了,他却竟然是跟于嫣出轨。一个丈夫,一个闺蜜,试想女儿知道真相时会有多痛苦,亏她当初还隐瞒小三身份,默默承受伤害,又要面临生产……回想种种,裘母既替女儿心痛,又替女儿服气,她挺过来了,没要生要死的一蹶不振,好样的。

裘姥哼笑:“你真是闲的,当初他们结婚你反对,后来他们离婚你反对,将来他们复婚你又反对,你有什么是不反对的?”

裘母心想,她劝女儿别跟顾少扬结婚,女儿不听,劝别离婚,女儿也不听,劝别要孩子,女儿还是不听,她女儿又有什么是听的?

“只要她听我的,我就不反对。她才多大人啊,我吃盐多过她吃饭。”裘母说。

裘姥摸着小冬阳的脑瓜:“她爸知道给买衣服玩具,证明有心思,早晚会来看孩子的。再说了,我们盼盼这么好,重新找一个伴也不是没可能的。对不对啊小冬阳?”

小冬阳咯咯笑,露出了四颗白白的小门牙,伸手要揪太姥姥的白头发。

……

上午十点多,丁倩换好衣服出门。

“太太,中午饭回来吃吗?”保姆问。

“不回了。”

丁倩用林友山教的方法,在手机APP上叫了辆车,上车后说:“长仁医院,走后门,谢谢。”

到达停车后,丁倩往外看了眼,说:“这是正门,麻烦你绕到后门。”

司机说:“老板,我按导航走的,而且赶时间跑下一趟,前门后门一样的啦。”

丁倩:“……”

她下了车,擡头望顶上“长仁医院”四个大字。

夏日的阳光太过耀眼,心悸隐隐发作,她低下头捂着胸口急步走进了医院。

医院是生离死别之地,对她来说更甚。即使过去了多少年,即使她在这里生产了两个儿子,可生的快乐依然无法抹掉死的悲伤。

丁倩甚少现身于行政楼,稍为年轻的医护和职工认识她的不多。

院长楼层的保安拦住她的去路,问她找谁。

丁倩说:“我找林医生。林院长。”

办公室里的秘书放下手头的工作,问她有没有预约。

丁倩:“没预约……”

秘书:“那你找林院长有什么事?”

丁倩:“就是……说些事……”

秘书和保安:“……”

秘书说:“林院长今天没有时间,我帮你预约后天再来?”

丁倩:“后天?”

保安插话:“如果是找林院长看病就算了吧,你下一楼出门左拐去门诊挂号,我们医院有很多中医师的。”

丁倩:“不是,我……”

秘书身后的院长办公室门打开了,林远修出来了,跟身后尾随的梁思学交代事情:“先这么定,不然人手不够会影响病人……”

“林医生。”丁倩朝他喊了一声。

林远修看见她了,有些愣然。

“师母?”梁思学走上前跟丁倩打招呼,“很久不见了,来找师父?”

丁倩笑笑点头。

林远修跟梁思学又吩咐了几句工作,梁思学先走了,林远修再领丁倩进去了办公室。

秘书和保安面面相觑,传说中林院长的妻子,丁老院长的独女,产科陈医生和信息科林经理的母亲,就是她?

开眼界了。

院长办公室里,林远修让丁倩坐在他的院长办公椅上,给她冲了杯红茶,丁倩细抿了一口,水温和茶味恰好。

林远修站在旁边扶着椅背低头看她,丁倩不好意思了:“林医生,你要是忙就不用管我,不要耽误你工作。”

林远修问:“怎么突然来了?”

“我……”丁倩微微叹气:“听说家岳出事了,我担心。”

林远修笑笑:“我就猜到。”他说:“不用担心,已经跟产妇家属解释清楚了,他们当中有人是医生,能理解。家岳也回家了,今天明天都不来。他看着没什么,但肯定会有打击,他需要休息。”

丁倩松了口气:“那就好。”

之后无话,办公室安静得有些尴尬。

直到林远修说:“中午一起吃饭?”

丁倩又松了口气:“好。”

林远修看了看时间:“我要先去一趟放射科,你在这里坐着等我。”

“嗯,你忙吧。”

林远修帮她理了理耳侧有点乱的发丝,走了。

丁倩独自留在他的办公室,静静地喝着茶。

林远修的办公桌很简洁,除了工作文件,唯一的私人物品就是一张全家福照片。

照片里丁老院长坐中间,丁倩和林远修站在他身后,还是孩子的陈家岳和林友山分别坐在老人家的两旁。

一家人看上去和睦优秀。

丁倩又看了看办公室的四周。

最近的十多年长仁医院发展得极快,新大楼新手术室新设备数不尽地推出,这院长办公室却数十年如一日,摆设和装修都有些旧了。

过去她父亲在这办公室工作了几十年,丁倩知道在林远修眼里,在长仁医院所有人眼里,她先是丁老院长的女儿,再是她本人。

娶了她,在长仁就约等于平步青云。医院里人尽皆知的行情,她怎么可能不了解。

是以由此,当年年轻有为的林远修才没有介意迎娶丧夫携子的她吧。

丁倩拿起办公桌上的全家福,默默地看,指尖划过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林远修的脸上。

他为人谦和,细心斯文,相敬如宾地过了二十多年,她是幸运的。

能这样过一辈子,丁倩很满足了。虽然有时候心里会隐隐的落空,但,只要不细想,就当它不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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