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2)
晚到的好饭早就馊了,迟来的良缘别名叫“错过”。
一切亦就如此。
越想心越酸涩,阵阵钝钝的痛锥着锥着,裘盼一忍再忍,终是流泪哭了。
她从一开始就抱着没有结果就没有结果的心态去和陈家岳冒险。
那天他搂着她在车里一起看耀眼的晨光,陈家岳说给她配一把家钥匙,她应声说好,心里却不敢当真。
后来他家钥匙给到她手上了,她以为自己掌握了什么东西,敢贪心地幻想或许她和他是会有结果的,以至于都有冲动想在同事面前承认和陈家岳的关系了。
幸好她英明地否认了,不然的话她将会是长仁有史以来最会搞气氛的人物吧。
许久没哭过了,现在哭起来嫌丢人,裘盼呜咽了两声又吃力地忍住。
相遇以来,陈家岳好几次见过裘盼哭。手术台上,住院楼的天台,VIP病房,酒吧外,还有于陌生的城市里……每一次他记忆犹新。那些时候陈家岳是旁观者,与他有关又与他无关,他总能客观冷静地处理。
这一次是第一次彻底只与他有关,在停摆的密闭电梯里,陈家岳有点急躁了。
他沉着气问:“是不是因为新系统被叫停?”
裘盼说:“归根到底是我不了解你,最初的时候我也说过这话。”
“我们处了有整整一年了,还不够了解吗?”
“够吗?”裘盼擡着湿透的脸看他,他哪来的自信说够?他去相亲的事她了解了吗?
陈家岳伸手要替她擦走脸上的泪,她别开不让。
陈家岳叹气道:“你想了解我什么?你问,我答。”
裘盼视野里的陈家岳蒙着厚厚的泪影,他的五官表情变得遥远且不真切,如水中倒月,可见不可碰。
她想问,他是不是对那位相亲的姑娘很在意,在意到被拒之后赌气闹情绪?他和那位姑娘约会过吗?见过几次面了?都做过什么?
也想问他是怎样做到若无其事,仿佛无事发生,是他藏得深还是演得真?
他和她在一起有整整一年。
曾经以为对眼前的男人算是很熟悉了。
其实并不。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做着什么,心里想着什么,裘盼全然不知。
她越来越怀疑自己了。
“你问,问啊,你问。”陈家岳催促她开口。
裘盼闭了闭眼,清走眼里的泪,说:“我没有要问的。”
陈家岳苦笑:“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裘盼:“反正分开就是了。其它不需要。”
陈家岳定定看着她说:“当初你抱着孩子上天台,这么严重的事你坚决不告诉前夫,也是这副‘不需要’的态度。现在轮到我。”
干什么提前夫?
裘盼气道:“我都要跟他离婚了,我做什么关他什么事?他知不知道都不会影响我的决定。”
陈家岳:“但会影响他的决定。”
裘盼怔了怔。
陈家岳说:“我也一样。你不跟我把问题说清楚,只凭自己的孤立想法做决定,这样很不对。”
裘盼无所谓地说:“不对就不对,我就是这样的了。”
陈家岳不会了,无力地擡手抚额。这真不是他擅长的领域。
放下手,他抱怨地对裘盼说:“你这样不但不对,还对我很不公平。”
你背着我去相亲就对了?就公平了?
若非恰巧听见了丁老院长和林院长的对话,她还傻乎乎乐呵呵的一无所知呢。
裘盼堵着口气,从包包里翻出陈家岳的家钥匙,一次都没有用过,递过去:“还给你。”
那些先前说会马上过来抢修电梯的家伙到了,外面传来吵杂的人声。
有谁拿着大喇叭朝电梯里的人喊:“里面的人还好吗?电梯马上修好再忍耐一下!”
里面的人相当不好。
裘盼朝陈家岳递着手,掌心展开,上面放着那把崭新的锃亮的银色钥匙。
陈家岳咬着牙盯着裘盼,从未试过如此束手无策。
外面的人拿什么东西撬门,一条细小的门缝出现了。
陈家岳冷声问裘盼:“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
裘盼说:“确定。”
外面的人用力一撑,电梯门被破开了。
陈家岳伸手一扫,扫走裘盼掌心上的钥匙,转身就往打开的电梯口走,人出去了。
裘盼听见他转身之前给了她两个字:“随你。”
“陈医生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来晚了。”抢修人员连声道歉。
陈家岳已经走远了几步,停下来回头冲那抢修人员怒斥:“真他妈来得太晚!”
抢修人员被吓了吓,想再道歉,陈家岳人在走廊拐了弯没影了。
进去电梯里看另一名被困者,她背着身缩在角落低声抽泣,肩膀一颤一颤,看着叫人心疼。
“你是不是有电梯幽闭恐惧症?没事了没事了,出来吧快出来。”抢修人员招呼着裘盼。
裘盼一动不动,低头抵着梯墙,整个人像要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