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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7修(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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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勉这才惊觉,原来林远修藏得那么深。

不过陈勉自信得很,妻子一心一意对自己,他从不把林远修放在眼内。

但他病入膏肓的那段日子,他害怕了。

“林远修,你是不是很想我死?”陈勉连说话都无力。

同在病房给他做检查的老丁听了这话,拿眼瞧了瞧这俩人。

林远修平平静静:“从头到尾想你死的人是你自己。”

陈勉虚弱地冷笑:“我怀疑你会在我的药里下/毒,我死了,你就可以接近小丁了是吗?你这算盘响到对面马路去了。”

林远修说:“你死了,就算我能接近小丁,也接近不了她的心。你还是好好活着吧。”

离开了病房,老丁问林远修怎么回事,林远修不说。

陈勉过身之后,老丁透露要替女儿再找一门亲事,林远修不再犹豫,自荐:“丁院长,让我试试。”

丁倩向来听父亲的话,林远修理解她之所以接受他,是受父亲的影响。

她为人单纯,爱也不复杂,爱上陈勉了就会一直爱下去。对别人来说高难度的一生一世,对她来说反而是常规操作。哪怕陈勉不在世上了,仍永远活在她心中。

林远修对此不介意,夜深人静时默默看着在身边熟睡的她,又有一点点介意。

相敬如宾过了二十多年,继子误会他出轨,他没料到丁倩会为之崩溃。

或许多年的相知相处,他在她心里也有了一些份量。

追到云南求信任,听她泪流满脸地吐露:“我知道你不爱我,你娶我是因为我是院长的女儿。我以为我不介意,也不该介意。但原来我做不到……”

她哽咽问他:“你是不是爱外面的女人?如果是,我成全你。”

林远修半跪在她跟前,有所彻悟,反问:“你为什么介意?”

丁倩泪目看着他,想说又最终没说。

无所谓了,既然他出了轨,她介不介意都无所谓了。这眼泪流干了就不会再流了。

林远修说:“我没有出轨,你要信我。”

他的语气一贯沉稳与平静,有着无法抵御的威信。

丁倩不自觉地要信,又挣扎着告诉自己别信。

林远修拉过她的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什么东西,轻轻套到她手腕上,说:“我娶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因为你是你。”

丁倩低头,看着套到手腕上的发圈橡皮筋,是她二十多年前在长仁医院不小心弄丢的那一根……

后来俩人回忆,假如早知道陈家岳言指林远修出轨的人叫云佩珊,大概后面就没有这些别扭与心声了。

送走了裘盼她们,丁倩回到房间,在书房悄悄打开某端的柜子。

柜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孩子玩具,保存得极好,只是成色有些老旧。

她一样样拿出来仔细地看,看着看着笑,笑着笑着哭。

林远修进来了,轻轻搭住她肩膀,没说话。

丁倩像是跟他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我知道这样很不好,但是看到小冬阳,总会控制不住地想起宝宝。”

柜子里有一份老病历,封面写着“病人陈家宝”,“年龄1岁10个月”。

丁倩不敢翻来看,里面记录的都是女儿生前的治疗点滴。

作为长仁医院的院长,当年父亲是花了人力物力财力去救治外孙女的,遗憾能力实在有限,女儿年纪太小病情太复杂,始终无力回天。

陈勉那时候说要带女儿出国治疗,倾家荡产也要。父亲劝他别天真,先不说出国看病有多难,即使真出去了,也不一定能治愈。俩人为此争吵不断。

丁倩感觉到陈勉是怨恨父亲的,钻牛角尖地怨恨。他又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坚决去突破岳父的限制,没有尽最大努力地带女儿出国救命。他总认为女儿是可以救回来的,命不该绝。

丁倩第一次讨厌自己,讨厌自己太过笨。但凡她聪明一些,像父亲和丈夫那样当个医生,那在女儿的病情问题上,她至少能发言建议,而不是木头一样只管流泪,什么都帮不了。

丁倩翻出一件座机电话模样的玩具,笑着说:“这是宝宝最喜欢的玩具,拿着话筒假装打电话,自己跟自己可以玩很久。”

打电话给谁呢?她打给陈勉,对着玩具话筒一声声喊“爸爸爸爸”。

玩具里也有一堆故事书,其中有一册姆明漫画。女儿最喜欢这册故事了,就算书里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依然会很专心地一遍遍看。

丁倩有时候会想,女儿不是去世了,而是跟着姆明去当精灵了。

林远修在身边轻声说:“明天我们去看她。”

丁倩点头。

女儿的墓与她父亲陈勉的挨着,正确来说,是陈勉的墓与女儿的挨着。陈勉去世时叮嘱过,把他与女儿葬得近一些。

下周就过年了,来墓园拜祭的人寥寥无几。

云佩珊竟是其中之一。

她一身黑衫戴着墨镜,盯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男人照,心有不甘地说:“你岳父全家都不是人!冷血无情,逼得我走投无路。你在天之灵还有人性的话快想办法帮帮我!我爱你,但我也要吃饭啊,没钱我拿什么养你女儿?”

擡手指着旁边的墓碑,“这个丁倩生的你如珠如宝,我生的呢?我也给你生了女儿,你倒是睁开眼睛看一看!你女儿现在不管我了,你能不能管一管?”

话尾有哽咽声,墨镜遮挡了半张脸,露出的又惨白无色,不见泪痕。

云佩珊宣泄似的对着墓碑一翻吐槽,吐够了,转身走。见前面不远处站着丁倩和林远修,愣了愣,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调头往另一边走了。

丁倩与林远修就像没看见她一样,如常给“爱女陈家宝墓”除草打扫,摆上鲜花和新买的玩具文具,再将旁边陈勉的墓也一同除草打扫,摆上鲜花。

丁倩立在那里看着女儿的碑,年纪太小了,碑上没有贴照片,只放满了一尊尊姆明小玩偶。

“宝宝,你在那边好吗?跟爸爸见面了,还是没见面?你弟弟结婚了,有了一个女儿……”丁倩自言自语,没一会,背身走到旁边悄悄擦泪。

林远修留在原地,跟陈勉的墓碑说:“陈勉,家岳知道你的事了。是我自私,没办法再帮你守秘密了。我们现在很好,家岳结婚了。你不用担心。”

墓碑上男人的黑白照望着前方淡淡浅笑。

又过了一会,林远修牵着丁倩离开墓园。

他说:“我们去看电影,春节档有些喜剧,你应该看几部放松一下。”

丁倩听他的:“嗯。”

忽问:“你那天是怎样劝走云佩珊的?”

林远修说:“她之前乱投资,亏了钱也骗过钱,我说你再不消停我就报警了,证据我有。”

丁倩:“……”

她转头看他,良久,微笑说:“林医生,多谢你。”

林远修也看向她,跟她一样笑说:“我也多谢你。”

“多谢我什么?”

“你多谢我什么,我就多谢你什么。”

丁倩听笑了,回头望陈勉的墓,相隔太远,墓碑上先夫的模样已经看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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