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2）

第12章

程叔站在石制的围栏前，看着栏外风景。

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远方是一片湛蓝无云的天空，天空之中，有不少飞鸟扑扇着翅膀飞过。飞鸟之下，是苍翠葱茏的树林。树林前方，便是一条修正出来的整齐山道。山道一直延伸到山门台阶附近，成为进入太玄派的主要道路。

这还是程叔第一次正式踏入太玄派。

之所以说是第一次正式踏入，而不是第一次来到，是因为程叔二十多年前的时候，来过一趟隐秋山。程叔那时候也在江湖上混着，他无门无派，所得到的唯一一本武功秘籍《玄玉诀》还是他从自家藏着银两的箱子里翻出来的。此后，他就靠着这本书练武，一直练出一个“玄玉手”的称号。换言之，他无师无长辈，就靠自己瞎练，把武功给练出来了。

连他现在的好友兼上司杜家家主杜清远知道这件事后都不得不夸赞一句：真是一朵奇葩。注意，此句非是骂人，而是真心实意的夸赞。

毕竟没师父都能把武功练这么厉害，不是奇葩是什么？

话题扯远了。

程叔之所以来隐秋山，不是为了拜师，也不是为了看太玄派中典藏的秘籍，他是纯粹想看看这名为武林第一的太玄派之所以能传承这么久到底是因为什么。

没办法，又天才又年轻武功还不错的人，脑回路总是有些奇怪。

只可惜他刚到秋城，想拜山时，被太玄派的人真诚告知：不好意思，还没到拜山的月份。

程叔：“……”

行吧，此处不让爷去，爷爷自有别处去。

然后他就走了，此后几十年，奇葩的年轻天才变成家主的管事时，人多了年纪，少了些时间，他也就没空前来隐秋山了。

却没想到，他今次还有机会登上隐秋山。

程叔望着远方的天空，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倒是沾了少主的光了。

对于杜淮商能通过太玄派的考验，程叔其实并不惊讶。

他可以说是看着杜淮商长大的，对于杜淮商的性子，也算有一定了解。

杜淮商是家主的独生子，也是杜家的嫡长子。如果不出意外，在杜淮商及冠之年，他就要面对成为家主的考验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家主与夫人并没有因为杜淮商是家主继承人便骄纵他，而是认真地教育着这个孩子。

应当是家主与夫人教育方法不错，杜淮商的性子并没有像富贵人家出身的孩童娇蛮任性，不知礼数。他懂礼知趣，待人体贴温柔。性子阳光可爱，可说赤子之心。

因为这颗赤子之心，让他能解决无数困难。当然，赤子之心，也很容易与他人结交为朋友。所以，程叔想，他这一路，就算遇到什么困难，也应该有其他人相助。

可是，程叔还是有一丝担心：从青州来到太玄派，遥隔千里，这也是杜淮商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如今他入了门，就得在门内待上十年，这十年间能不能回家且不提。再加上杜淮商的性子……

他的确阳光可爱，赤子之心。可同时，他的性子中，也带着一丝天真烂漫。对待很多事情，他总觉得只要不伤害我，我就能与他交朋友。只要交了朋友，他就不会伤害我。

杜淮商简单地将这个世界认为非黑既白，却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种夹杂在黑白二色中的颜色。

——灰色。

想到这里，程叔心下一叹。

或许受到伤害并不是什么坏事，人只有经历过伤害才会成长起来。可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总是不愿他受伤。

程叔下意识忽略了自己先前在山下他和杜淮商说过你要做一个好家主，更要做一个能承担起杜氏责任的家主这句话。

他满脑子都是：少主啊，若是我们都不在你这边，你会怎么处理这些事呢？

程叔正在这儿想着，耳旁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唤声：“程叔！程叔我在这！”

这个声音？

程叔一瞬回过神来，一回头，一眼就看到人潮之中，穿着蓝白衣裳的孩童正朝他跑过来。

“少主？！”看着快步跑到跟前的孩童，先前的忧虑暂放一旁，程叔蹲下`身，打量着面前的孩童：换了身太玄派的衣裳，又将头发用发带竖起来，露出整张脸，整个人因此精神了不少。

程叔拍了拍杜淮商的肩头，欣慰地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家主与夫人的期望。”

听到鼓励的话，杜淮商有些不好意思：“其实差点就要辜负了……”

“哦？差点就要辜负？是因为太玄派真正的考验很难吗？”程叔疑惑地问。

“太玄派的考验……”

杜淮商想起来了，在参与者眼中，他们是历尽千辛万苦才登上隐秋山。可旁人眼中他们说不定只是爬个山罢了，可能还会奇怪为什么会刷下来这么多人。所以，他们有所好奇很正常。

不过……见程叔提及“问心路”的事情，他突然想起昨天问白英的一件事：太玄派既传承了这么久，那来太玄派拜山求教的人也不少，他们都经历过“问心路”的考验，可为什么江湖上并没有传开太玄派有一条能够叩问心中所想的路？

他还记得白英并没有多想，而是直接回答：“那是因为他们离开太玄派后，便不会记得这些事了。”

杜淮商当时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又问：“不记得？为什么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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