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1/2)
白衍初走了进来,未曾出声,目光径直落在那倚窗坐着的萧钰身上。
她手中还握着那道红绸圣旨,却仿佛忘了收起,只静静望着窗外无边夜色,神情看不出喜怒。
“回来啦?”
她低声问,语气仿佛只是寻常的一句家常,却藏不住声底那一丝被悬了整夜的担忧。
那眉眼间,却又没有半点,对于他突然破镜的意外。仿佛水到渠成,他本该如此。
“回来了。”
他答得极轻,却像将千山万水、雷霆风雪都收束进这两个字里。
她终于低下眼眸,将那卷圣旨搁在桌上。
红烛跳动,光影微颤。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雷息在灯火中飘散,却又被他生生压下。
他迈步而来,在她身旁坐下。什么都没说,却将她的手指轻轻包住。
她只是应了一声:“来得正好。”
“嗯?”
“你青阳弟弟特意留给你的。自己捂了一天,不让我动。”她笑了笑,将手边一壶新酒打开,递给他,“赶在子夜之前,喝光。”
他接过,没说话,仰头饮下。
窗外打更声传来,正是——子时初刻。
……
夜色将城外的天边染成墨青,云层翻涌。驿馆一隅,灯火微暗,檐下风铃轻颤,发出不安的响动。
白衍初独自坐于庭廊之中,手中轻覆着从焚骨山带回的那枚残裂骨饰,神情出奇地沉静。
他脑海中仍回荡着前夜巫术共鸣的余韵,以及梦中那段模糊得几近溃散的记忆。
梦里,是孩童的自己、或许是谷青洲……
身躯支离破碎,被灵息撕裂,沉入血海黑雾之间。
他想呼救,喉咙张开,却无声无息。那种窒息感如影随形,直到他惊醒,也仍未散去。
骨饰微凉,几乎嵌入掌心。
他始终没弄明白,黎雅当初救下他,到底是为了谁。
是为了那个误入鬼族结界,被力量反噬的神志不清的白衍初?还是……为了她死去的亲生孩子?
他曾试图在黎雅这里找答案。
可那双透明到不能视物的眼睛里,承载里有太多东西:慈悲、怜悯、淡漠,也有某种沉默的——割舍。
而他,从未能确定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
“躲在我这儿发呆,在想什么?”熟悉的女声从廊角传来,轻落如雨。黎雅一身素衣,未束发,仅以银丝绢随意绾起,盲目的眼眸依旧温和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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