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6章 吐蕃遣使(2/2)
周平带着护卫检查骆驼的蹄掌,用于阗特产的麻线缠紧:“吐蕃多石子路,蹄掌若破,便难前行。”他还向当地牧民请教了“遇暴风雪如何找避风处”的方法,画成简图分给队员。
队伍行至昆仑山北麓时,天空忽然飘起雪花。周平立刻按于阗牧民的指点,让队员在背风的岩石下扎营。“帐篷需搭成三角形,抵御风雪。”他指挥护卫们用骆驼绳固定帐篷,帐篷的四角压上石块,“每人只许进帐休息半个时辰,轮流守夜,防止积雪压塌帐篷。”
李修远坐在帐篷内,捻着紫檀念珠,看着帐外的风雪。张谦冻得搓着手,却仍在核对藏语词汇:“‘风雪’译作‘琼梅’,‘平安’译作‘扎西德勒’,明日入吐蕃境,这些词定能用得上。”李修远点头:“噶举派僧人常说‘风雪是苦修的试炼’,明日若遇僧人,可提此语,或能拉近距离。”
王恪巡诊时发现一名护卫有些头晕,立刻取出红景天让他服下:“莫要担心,按掌柜说的,再喝些热茶便好。”他将随身的铜壶放在篝火旁加热,壶内煮着酥油茶,“此茶能暖身,也能适应吐蕃饮食。”
夜半时分,风雪渐大,帐篷的绳索被吹得“哗哗”作响。周平起身查看,发现一处绳索即将断裂,便解下自己的腰带补上:“此处离楚布寺还有十日路程,绝不能在此出岔子。”李修远也走出帐篷,与周平一同加固绳索,风雪打在僧袍上,却透着坚定的前行之意。
风雪停歇的清晨,队伍行至吐蕃边境的一处驿站,驿站外站着两名身着褐色僧袍的僧人,手持经幡,见到李修远便合十行礼:“帕木竹巴大师已知大师将至,特命我等在此迎接。”为首的僧人法名达玛,腰间系着与萧母念珠相似的供珠。
李修远心中一松,取出萧虎的手札副本:“烦请师父转告大师,贫僧携大元萧将军的实务之求而来,非为虚礼。”达玛接过副本,翻看时目光停在萧母化解部落纠纷的实例上:“大师的母亲以佛法护民,与我派‘以善化恶’的教义相合,帕木竹巴大师定会重视。”
张谦趁机向达玛请教藏语的实务用语,达玛指着驿站外的青稞田:“‘平等施善’可译作‘众生同福’,‘互助护民’可译作‘共佑生计’,比直译更贴合吐蕃语境。”张谦连忙记下,在对照册上修改,达玛还亲自书写藏文,让他对照学习。
王恪与另一名僧人巴桑交流药材:“红景天虽好,却需与酥油同服,否则效果减半。”巴桑取出一小罐酥油:“此乃楚布寺的供酥油,赠给大师,既合佛法,又能助高原适应。”王恪道谢,将酥油小心收好。
周平则向达玛询问前路的安全:“楚布寺沿途可有不太平的部落?”达玛摇头:“大师放心,帕木竹巴大师已派人通知沿途部落,说大元使者是‘求善的僧人’,不会阻拦。”
行至楚布寺山脚下时,只见寺院依山而建,红墙白顶,与基辅的教堂截然不同。山门前站着十余名僧人,均身着褐色僧袍,手持念珠,为首的正是帕木竹巴大师——年过六旬,面容清癯,却双目有神,腰间的供珠与萧母的紫檀念珠纹路相近。
“大师远道而来,所为何求?”帕木竹巴大师合十问道,声音虽轻,却透着沉稳。李修远躬身行礼,呈上萧虎的手札:“大元基辅遇慈善分配之困,将军闻大师‘以苦修求善治’,特来求实务之法。”他还取出《草原治要》抄本,“贫僧的义母曾以佛法化解部落纠纷,此乃其案例,愿与大师探讨。”
帕木竹巴大师接过手札与抄本,翻至萧母化解牧地纠纷的章节,眼中露出赞许:“此乃‘佛法落地’的真义,比空诵经文更可贵。”他引着李修远入寺,寺内的转经筒旁刻着“米拉日巴尊者曾在此施粥”的字样,“尊者当年在藏北苦修,见牧民饥寒,便放下修行,组织施粥,这便是‘善先于修’。”
李修远指着手札中的慈善分配图:“基辅教会欲优先信徒,领主坚持均分,如何以‘善先于修’化解?”帕木竹巴大师沉吟片刻,指向寺外的青稞田:“田中的青稞不分僧俗,均需雨露滋养——慈善如雨露,若只润一方,便会枯了另一方,这便是‘平等’的实务之理。”
楚布寺的僧堂内,酥油灯的光芒映照着四壁的佛经壁画。帕木竹巴大师与李修远相对而坐,中间摆着萧虎的手札与《草原治要》。“噶举派讲‘大手印’,并非玄虚的功法,而是‘以心印心’的实务——你心有护民之愿,便以护民之法行事。”帕木竹巴大师捻着念珠,“基辅的分歧,在于‘执念’——教会执念‘信徒优先’,领主执念‘户籍均分’,若能破执,便得圆融。”
李修远取出基辅商路联盟的草图:“沿途小部落担心大元与基辅联手欺压,如何以‘互助’破执?”帕木竹巴大师召来巴桑,取来一本《噶举派部落调解录》:“当年藏北两部落因商路争执,我派僧人让两族各出一人共管商路,利润均分,既保生计,又消敌意。”录中记载着具体的“共管规则”,如“商队需各派护卫”“税收由第三方寺院保管”。
张谦将大师的话翻译成汉文,记录在册:“‘破执’可译作‘弃偏’,‘共管’可译作‘共掌’,回基辅后可按此思路调解。”帕木竹巴大师还让达玛抄录《米拉日巴尊者施粥记》,“此记详述‘平等施善’的具体做法,可给基辅教会与领主参考。”
论道至深夜,帕木竹巴大师将一串新的紫檀念珠赠予李修远:“此念珠与你义母的念珠同源,愿你带回‘佛法落地’的真义,让大元与基辅的百姓,都能如吐蕃的青稞般,得雨露之润。”
离开楚布寺前,李修远已收集了《噶举派部落调解录》《米拉日巴尊者施粥记》《楚布寺慈善分配法》三本典籍的抄本,每本都有帕木竹巴大师的批注。“贫僧会将大师的实务之法整理成策,快马送回基辅,助萧将军化解困境。”李修远向大师躬身行礼,手腕上新旧两串紫檀念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达玛与巴桑送队伍至山脚下,达玛递上一封书信:“此信致萧将军,详述我派愿与大元建立‘佛法交流机制’,每年互派僧人交流实务。”巴桑则送上一袋青稞种:“此乃楚布寺的良种,可在基辅试种,若能丰收,便是‘互助护民’的实证。”
李修远让张谦草拟回报信,信中写道:“噶举派高僧授‘破执圆融’‘共掌商路’之法,典籍已抄录,待归基辅后详述。沿途部落均表友好,愿与大元商队互市……”王恪则核算带回的药材与种子,一一登记造册。
周平望着楚布寺的方向,对李修远道:“此次遣使,未动一兵一卒,却得实务良策,这便是萧将军说的‘佛法柔护’吧。”李修远捻着念珠,望向东方的基辅:“是啊,善念如灯,虽远不熄,定能照亮‘护民’的前路。”队伍的驼铃再次响起,带着吐蕃的佛法智慧,向基辅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