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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风不来,我也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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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千里外的列车上,沈星河正把竹片铃轻轻放回老人膝头。

老人摸出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炒得喷香的南瓜子:“吃点?自家种的。”沈星河接过,指尖碰到塑料袋时,摸到袋底硬邦邦的东西——是颗黄铜纽扣,和他口袋里父亲给的那颗极像,只是刻着“满”字。

“这是我老伴儿生前给小满做的。”老人顺着他的目光笑,“她说‘人活一世,总得有点东西压兜,才不会被风刮跑’。”沈星河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家”字纽扣,金属贴着皮肤,暖得像块小太阳。

列车在中途站停了二十分钟。

沈星河下车买水,手机在兜里震动,是妹妹发来的视频。

点开后,画面里是父亲的豆浆摊,煤炉烧得正旺,锅沿浮着层奶白的泡沫。

炉边立着块新木牌,红漆写着“爸爸的豆浆不卖钱,但记得要还”。

父亲正往碗里舀豆浆,孙子踮着脚扒着柜台:“爷爷,林阿姨说,有人总想‘还’,可记得本身就是还!”

沈建国抬头时,镜头晃了晃。

老人眼角的皱纹里盛着笑,他用漏勺撇去豆浆沫,蒸汽模糊了木牌上的字,却模糊不了他哼的调子:“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沈星河回到车厢时,老人正把《子恺漫画》往包里收。

“我在杭州下。”老人指了指窗外渐浓的绿意,“你呢?”“南方小镇。”沈星河说,“朋友推荐的,说那里清晨有雾,石板路湿湿的,适合养老。”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年轻人,养老太早。但记着点——”他指了指沈星河膝头的手册,“风铃挂在房檐下,不是为了等风,是为了让风知道,这儿有人在等。”

南方小镇的傍晚来得早。

沈星河拖着行李箱走进租的小院时,晚霞正把青瓦染成蜜色。

房东大妈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串铜铃:“前房客留下的,说挂在门上‘听风报信’。”铜铃在风里轻响,他忽然想起林夏手册里的话:“风铃的意义,是让每一阵风都有了形状。”

深夜,他坐在藤椅上打开录音笔。

窗外有穿堂风,吹得门檐下的铜铃叮铃作响。

他对着麦克风轻声说:“给未来的自己:别再问‘谁在记得我’,去问‘我能不能记得别人’。”合上录音笔时,风突然大了些,铃声连成一片,像有人在很远的地方,轻轻应了声“好”。

他躺到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

手机屏幕亮起,是林夏发来的消息:“今天纸船都飘到湖心了。有艘船里的录音是:‘1998年,有个男孩在暴雨里喊要发洪水,我当时笑他傻,现在想对他说声谢谢’。”

沈星河盯着手机屏幕笑出了声。

原来他以为的“退场”,不过是换了种方式,活进了别人的记忆里。

而风,从来不是起点,只是回声的翅膀。

南方小镇的清晨带着湿漉漉的雾气。

沈星河拎着刚买的菜往回走,青石板路被露水浸得发亮。

转角处的老槐树上,不知谁新挂了串竹片铃,风过时,铃声裹着雾气漫过来,像句没说完的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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