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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谁家锅底没点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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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叶筛下的光斑落在铁锅沿上时,沈星河正用竹铲翻第二锅锅贴豆腐。

焦香混着豆腥气在空气里打旋,他盯着锅底那团被油浸亮的“星”字,忽然想起父亲今早刮锅时说的话——“这锅现在像块老树皮,疤都是活的”。

“小星!”院门口传来李婶的吆喝,蓝布包着的饭盒晃得人眼亮,“我家那口子说你这焦豆腐治胃寒,非让我来讨两块。”她踮脚往锅里瞧,眼角的皱纹挤成花,“哎呦这焦得正好,我当年在纺织厂上夜班,老陈给我留的饭总糊,我还嫌他手笨——现在倒想再吃回他的糊饭。”

沈星河夹起最黑的那片豆腐放进她饭盒,竹铲碰到焦壳发出细碎的响:“李婶这故事得记下来。”他朝院角努努嘴,生锈的录音笔正支在老砖上,红色指示灯一闪一闪。

李婶愣了愣,忽然拍着大腿笑:“合着你这是开‘糊事馆’呢!上个月王奶奶说她闺女出生那天糊了鸡汤,前天张叔说他和老伴初吻时碰翻了煤炉——感情咱们这院儿的锅底灰,全让你收进小机器里了。”

话音未落,手机在灶台上震动起来。

林夏的脸出现在屏幕里,额前碎发沾着水汽,身后飘着泡面的香气:“我刚把烧水的锅烧穿了。”她举起变形的铝锅晃了晃,锅底凹出个小坑,“你说奇怪不奇怪?以前我煮个粥都要掐秒表,现在倒盼着能出点岔子——就像刚才,看着锅底那道豁口,突然想起我妈。”

沈星河的手顿在锅铲上。

他记得林夏从前总把生活打理得像实验室,咖啡要量勺,笔记按颜色分类,连眼泪都要等纸巾叠成方块才掉。

可此刻她眼角的细纹里盛着笑,声音却带着点发颤的甜:“我妈最后那半年,总把中药炖进粥里。她手抖得厉害,每次都糊,我还嫌苦。现在我学她,也放半把枸杞,也烧糊……”她低头吹了吹泡面,再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浸了水,“刚才喝到第三口,突然就哭了——原来她不是煮糊了粥,是把药汤里的苦,都熬成甜了。”

铁锅“滋啦”一声溅起油花。

沈星河用手背抹了抹眼尾,把刚出锅的豆腐拨到碗里:“下周末你来,我用这口老铁锅给你熬碗糊粥。要放你妈当年的枸杞,要糊得跟锅底那‘星’字似的——”他敲了敲焦痕,“糊得扎实,甜得深。”

林夏的笑还挂在脸上,手机突然被人抽走。

沈建国举着手机走进镜头,花白的头发沾着米屑:“臭小子光顾着聊天,锅要糊了!”他把手机往石桌上一放,从布兜里掏出袋新米,“今早去粮站,王老板说这是新收的稻花香,你妈当年就爱用这米煮饭。”

老人蹲在灶台边,粗糙的指腹蹭过锅底的“星”字。

沈星河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像当年自己摔碎他最宝贝的茶缸时那样:“你六岁那会儿,拿铁钉在锅底刻字,我抄起锅铲就拍你手。说‘锅是吃饭的家伙,容不得你瞎画’……”他抬头,眼尾的皱纹里泛着水光,“现在才明白,你哪是刻字?你是怕我忘了你——那会儿我总加班,你妈又忙,你一个人蹲灶台下,除了锅,没个能说话的。”

沈星河蹲下来,和父亲并排望着锅底。

阳光穿过槐叶,在两人肩头投下晃动的影。

他想起小学四年级那个夏天,自己蹲在灶台下,看父亲的背影被灶火映得发亮,突然就想在这黑黢黢的锅底留下点什么——就像父亲总在他课本上写“仔细”,就像母亲总在他饭盒里塞颗糖。

“爸,”他轻声说,“其实那天你没骂我。你用抹布擦了擦锅底,说‘刻吧,锅记着,比本子牢’。”

沈建国猛地抬头,眼眶红得像浸了酒:“我记着呢……我记着呢。”他从裤兜摸出块蓝布,包着个铁饭盒,“今早收拾老柜子翻出来的,你妈当年的。”

饭盒盖掀开时,一张泛黄的纸条从夹层里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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