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对联的禁忌(1/2)
血色禁忌
腊月二十八,北风卷着雪花,把整个李家屯裹得严严实实。
李明军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踩着半尺厚的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
三年没回来了,村口那棵老槐树还在,只是枝桠光秃秃的,挂着冰凌,被风吹得叮当作响。
推开院门,妻子王秀芹正在扫雪,见他回来,忙放下扫帚迎上来。
“东西都买齐了?”秀芹接过他手中的袋子,朝屋里瞥了一眼,压低声音:“红对联买了吗?”
“买了,镇上老刘家的金字红纸,最好的。”明军从怀里掏出一卷红纸,小心翼翼展开,“年年有余、富贵平安,横批:吉祥如意。怎么样?”
秀芹却没接,眉头拧成了疙瘩:“你忘了?爸去世才两年零十个月,还差两个月才满三年呢!村里老人说,三年内贴红对联会招灾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些?”明军不以为然,“爸在世时就不讲究这些老规矩。再说,咱家三年没贴对联了,灰扑扑的,过年就得有个过年样。”
“可是...”秀芹还想说什么,明军已经拿着对联进了屋。
七岁的儿子小强正趴在炕上看电视,见爸爸回来,一骨碌爬起来:“爸爸,买鞭炮了吗?”
“买了,晚上爸带你放。”明军揉揉儿子的头,转身去找浆糊。
秀芹跟进来,忧心忡忡:“明军,要不今年再等等吧?就差两个月了...”
“等等等,等了三年了!”明军有些不耐烦,“我在城里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回来就图个喜庆。再说了,谁还记得这些老规矩?你看看隔壁几家,哪家不是红彤彤的?”
秀芹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她知道丈夫的脾气,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况且,他常年在城里打工,对村里的禁忌越来越不放在心上。
浆糊熬好了,明军搬来凳子,站在大门前比划着。
小强兴奋地在一旁递刷子拿对联。
秀芹站在院子里,看着那鲜红的纸在白雪映衬下格外刺眼,心里莫名地发慌。
“左边高点,再高点...好了!”明军指挥着,小强咯咯直笑。
红纸黑字,稳稳贴在了门框上。
一阵风吹来,对联哗哗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纸后面窃窃私语。
秀芹打了个寒颤。
年夜饭很丰盛,明军还特意开了瓶好酒。
电视里春晚热闹非凡,小强拿着红包在炕上打滚。一切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直到深夜。
秀芹是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像是有人在轻轻刮擦门窗。
她推了推身边的明军,他却鼾声正浓。风在窗外呼啸,那声音断断续续,若有若无。
“是风吧。”秀芹自我安慰,却再也睡不着。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声音消失了。
大年初一,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
秀芹稍稍安心,或许真是自己多心了。
按照习俗,初一要去上坟。一家三口踩着雪往村后坟地走。
路上遇见几个拜年的邻居,寒暄间,大家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瞟向李家大门上那副鲜红的对联,眼神复杂,却没人说什么。
来到老爷子坟前,明军摆上供品,点燃香烛。小强乖巧地磕头。
秀芹在一旁烧纸钱,忽然一阵旋风卷起纸灰,打着转往天上飞。
“爸这是高兴呢。”明军笑着说。
秀芹却没笑,她分明觉得那阵风冷得刺骨。
回家的路上,遇见了村里的老寿星赵大爷。
九十多岁的人,精神矍铄,是屯里最懂老规矩的人。
赵大爷眯着眼看了看李家大门,脸色顿时变了。
“明军啊,你这对联...”赵大爷欲言又止。
“赵大爷,新年好!”明军赶紧递上烟,“我知道您要说什么,没事的,新时代了,不兴那些老讲究。”
赵大爷没接烟,摇摇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你爹走还没满三年,红对联会招来不好的东西...”
“大爷,大过年的,说这些不吉利。”明军打断他,拉着秀芹和小强快步进了院子。
赵大爷在门外站了好久,才叹着气蹒跚离去。
第二天夜里,秀芹又被声音吵醒了。
这次不是刮擦声,而是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
声音很轻,却持续不断,听得人心头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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