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郦娘子病榻(1/2)
柴安把卷宗往桌上一摊:“孩子叫有龙,确是遗腹。生母柳氏,当年随郦老爷行商在外,老爷病逝前三个月怀上的。”
范良翰挠头:“那……真是丈母爷的骨血?丈母还蒙在鼓里?”
柴安瞪他:“闭嘴!”
话音未落,杜仰熙掀帘进来:“柳氏已递状子到开封府,郦家宗亲也联名上告,要分产。”
众人脸色齐变——原来醉翁之意不在认亲,而在夺产。
内室,郦娘子面朝里躺着,额上覆着湿帕。
好德踮脚在书箱里翻找:“爹爹往年书信、账本、契据,总能找出点凭据吧?”
郦娘子猛地坐起,帕子滑落:“好德,你巴不得那孩子进门分走一份?”
好德被吼得一愣,眼眶瞬间红了:“我不过说句实话!难道姐姐们心里没嘀咕?”
寿华忙按住两人:“先找证据,再吵不迟。空着手去开封府,只能任人宰割。”
柴安低声部署:
“我连夜去老宅地契库,看有没有郦老爷当年在外置产的亲笔批注。”
杜仰熙点头:“我去求见沈慧照,哪怕他不接状,也得把话递到。”
寿华翻开尘封的紫檀木匣:“这是爹爹最后一年寄回家的手札,若提到柳氏或有龙,就能一锤定音。”
好德抹了把泪,闷声把账本抱出来:“我抄录,你们找,别再把我当内奸。”
子时,柴安在库房地砖下摸出一封泛黄的信——
“……柳氏已有三月身孕,若男,取名有龙,归宗之事待我回汴再议……”
落款:郦仲衡亲笔,加印私章。
柴安吹掉灰尘,眸色深沉:“有了它,明日开封府见!”
次日辰时,开封府正堂鼓声三震,皂隶列戟,沈慧照高坐案后。
郦娘子一身素青,由好德扶着,立在原告、被告交杂的人群里,面色冷白。
郦家几位叔伯、堂侄轮番上前,涕泪横飞:
“先兄曾亲口许我城南庄子三成股,如今寡嫂独占,一文不给!”
“我替郦家跑盐路十年,先兄答应补我银二百两,现有字据为凭!”
状纸雪片似地递上去,沈慧照翻了几页,抬眼问郦娘子:
“夫人可有辩词?”
郦娘子挺直脊背:“先夫外宅之事,我一无所知;至于宗亲,分产之期未到,何曾赖账?”
好德一步上前,声音清脆:“大人,郦家女儿俱在室,愿与母亲同赴公堂,请准我代母陈情。”
柳氏牵着有龙跪到阶下。孩子怯怯,却眉目清秀,与郦老爷画像竟有七分肖似。
柳氏泣诉:“先夫临终亲口认子,求大人做主,让有龙归宗。”
沈慧照目光扫向郦娘子:“夫人仍言不知?”
郦娘子指甲掐进掌心,却咬牙不语。
好德按昨夜商定的说法,朗声呈上两物:
1.郦老爷最后一年手札——“柳氏孕三月,若男取名有龙,归宗待我回汴再议”。
2.郦家祖训抄本——“凡外室子,须得嫡母与族长同押朱印,方可入谱”。
好德道:“先夫手札虽有,却无嫡母朱印,更无族长副署。依祖训,有龙名不正、言不顺。宗亲若执此子为刃,无非想瓜分产业,请大人明鉴!”
堂上顿时哗然。宗亲面面相觑,有人额上已见汗。
沈慧照沉吟片刻,掷下一支朱签:
“外室子身份存疑,暂由开封府抚养;宗亲所呈字据,真伪待核。郦家产业悉数封账,候本府勘验后再行分割。退堂!”
惊堂木一拍,皂隶齐喝“威——武——”。
郦娘子脚下一软,好德急忙扶住,低语:“娘,咱们先回家,等姐夫们回来再作计较。”
朱签落地,堂上正乱。好德忽地转身,对有龙母子喝道:“你们再不说实话,我便请大人动刑!郦家宗亲许你们多少银子?若不从实招来,连你们也要流放三千里!”
柳氏本就心慌,被这一诈,顿时扑通跪倒:“姑娘饶命!是郦家几位叔公给了我们二十贯钱,让我们咬定孩子是郦老爷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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