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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最后对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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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似道发出非人的嘶吼。七尊铜鼎同时倾覆,鼎中喷出的不是寻常液体,而是粘稠如血的历代状元文集灰烬。这些秽物在空中凝成三百六十个篆字,正是《礼部韵略》被禁的\"入声十七韵\"。薛冰蟾的银刀舞成光幕,斩落的字块在地面燃起靛蓝鬼火。

\"未时破局。\"

陈砚秋将青铜密钥按在臂上浑天仪纹路中心。皮肤灼烧的焦臭中,密钥竟与血肉融合,纹路顿时扩展成完整的黄道二十八宿。他抓起燃烧的《科举罪言录》残页掷向韩似道,火焰在空中展开成父亲临终血书的真容:\"七鼎食人,非为镇河,实掩文脉截流之罪……\"

地窖突然地动山摇。七尊铜鼎一个接一个炸裂,飞出的碎片钉在石壁上,组成黄河七十二道水闸的真实分布图。韩似道踉跄退到墙角,突然撕开官袍——他的胸口竟刻着微型浑天仪,中央枢轴处嵌着陈砚秋父亲的半片虹膜。

\"申时轮回。\"

薛冰蟾的银刀贯穿韩似道胸口浑天仪。磁砂吸附出的虹膜薄片在刀尖碎成粉末,地窖顶部的星图随之崩塌。陈砚秋趁机将青铜密钥插入黄河模型的\"澶州\"缺口,整个精铜浇筑的河道突然改道,露出底部暗藏的景佑四年河工档案——记录着当年决口真相:是礼部连夜改闸导致的溃堤。

韩似道突然狂笑。他染血的手指在地面划出最后一道星纹,七盏铜灯同时爆燃。火焰中浮现本届榜眼被捆在汴口闸门上的幻象,闸轮已开始转动。陈砚秋的青铜密钥突然发烫,钥柄弹出三寸长的尖刺——正是解腕刀缺失的锋刃。

\"酉时终章。\"

薛冰蟾的银刀斩断最后一根冰蚕丝。地窖入口轰然洞开,夜风裹着真正的黄河水汽涌入。陈砚秋臂上的浑天仪纹路突然脱离皮肤,在空气中凝成实体投影,与韩似道胸口的刻痕形成共鸣。当两幅星图碰撞时,历代被篡改的状元试卷从砖缝喷涌而出,在空中自燃成灰。

灰烬落地的位置,浮现出完整的《科举罪言录》全文。韩似道挣扎着爬向第七鼎残骸,从废墟中抠出最后一片虹膜——那是他自己的左眼结晶化而成的薄片。当他将薄片举向陈砚秋时,殿外传来山崩般的巨响——汴口\"文祸闸\"自行开启了。

陈砚秋的解腕刀刺入韩似道咽喉。血溅在青铜密钥上,钥身突然分解成三百六十枚铜钉,暴雨般射向地窖各处。每枚钉入的裂缝都渗出靛蓝液体,这些液体在空中交织成网,将燃烧的试卷灰烬重新拼回原貌——正是六十年来所有被黜落的真才实学之文。

\"戌时……新墨……\"

韩似道咽气前吐出最后两个字。他的尸体突然干瘪,皮肤下钻出无数冰蚕丝,这些丝线自动编织成微型浑天仪,最终在陈砚秋脚下碎成齑粉。薛冰蟾的银刀指向地窖穹顶——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星空投影,北斗七星的\"摇光\"位正逐渐暗淡。

殿外传来禁军的脚步声。陈砚秋拾起最后一片未燃尽的《科举罪言录》,纸灰在他掌心凝成父亲临终所写的\"秋\"字。当第一缕晨光透过地窖通气孔射入时,这个字突然浮空而起,印在第七尊铜鼎的残骸上,化作永远的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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