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言情 > 玄桢记 > 第793章 理刑后堂烛影幽,逆党聚议逞私谋

第793章 理刑后堂烛影幽,逆党聚议逞私谋(1/2)

目录

卷首语

《大吴会典?刑法志》卷四《逆党篇》附载:“成武朝中期,理刑院副提督石崇(从二品)、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德佑帝萧桓贴身太监魏奉先,于理刑院后堂密议举事。

靖谓‘谢渊(正一品太保兼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忙于军政,未察异动’,崇请‘速调理刑院密探科吏员、诏狱卒备战’,魏奉先忧‘玄夜卫监控’,靖妹徐贞(宫中徐妃)斥‘畏缩误事’,令麾下死囚加紧操练。时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从二品)遣暗探伏堂外梁上,录四人语,报谢渊,渊令‘固京营、守正阳门,待其举事擒之’。”

此案之核,在“逆党私议”的盲目与“公纲暗防”的精准——石、徐之流以“谢渊无察”自欺,魏奉先惧祸却不敢违,徐贞激进而失智,四者密议虽细,却皆在玄夜卫眼底,南宫谋变之终局,已现端倪。

理刑后堂烛影幽,逆党聚议逞私谋。

靖言渊怠无防备,崇促密探备戈矛。

妃斥畏缩催操卒,奉先忧祸敢言休?

不是暗防无慧眼,只缘私欲蔽心头。

理刑院后堂的青砖地泛着冷光,墙面上嵌着的铁栏窗透进微弱的光,空气中混着墨汁与旧案卷的霉味,连烛火都似染了寒意,火苗颤巍巍的。石崇坐在上首的梨花木案后,指尖摩挲着理刑院提督石迁生前用的墨玉扳指——扳指上刻着的“理刑”二字已被盘得发亮,却仍透着冷硬的戾气,那是石迁当年掌理刑院时的信物,石崇如今带在身上,既是念想,也是震慑旧党的幌子。

徐靖坐在左侧的杌子上,腰间挂着诏狱署的铜钥,钥链与腰间的玉带碰撞,发出“叮”的轻响,在寂静的堂内格外刺耳。他时不时瞟一眼案上的理刑院密报纸,纸上“谢渊核宣府卫粮饷”的字迹还泛着墨痕,是石崇今早刚从密探科调来的。

魏奉先站在角落的阴影里,双手拢在袖中,指尖因紧张泛白——理刑院的威名他早有耳闻,当年石迁掌院时,多少官员因“谋逆”罪被投入诏狱,如今他却站在这里,参与更甚的“复辟逆谋”,连呼吸都压得极轻,怕惊动了墙缝里藏着的理刑院密探。

“魏公公,萧桓陛下那边,真定了明日辰时举事?”徐靖先打破沉默,声音压得低,却难掩眼底的得意,“谢渊连日跟户部侍郎陈忠核粮账,又盯着工部尚书张毅督造军器,京营暂交杨武(正三品兵部侍郎)管——杨武那人,只会按文书批‘可’,哪懂临机应变?这机会,真是天送的!”

魏奉先点头,喉结动了动,才敢开口:“徐大人,玄夜卫的暗探还在南宫周围晃,昨日我去西角门,见老槐树上有黑影,手里还拿着小本子……若咱们动了,会不会被察觉?”

“怕什么?”石崇猛地拍案,墨玉扳指在案上磕出脆响,震得案上的密报纸都颤了颤,“谢渊忙着跟陈忠算‘边军粮饷缺口’,跟张毅盯‘火器验收’,哪有功夫管玄夜卫?那些暗探,不过是理刑院当年玩剩下的把戏,摆样子罢了!”他顿了顿,从案下抽出一卷纸,展开是理刑院密探科画的京营布防草图,“张文(正三品吏部侍郎)已应下,明日以‘核查京营官缺’为名,拖慢杨武调兵的文书;林文(正三品礼部侍郎)也会奏请‘祭永熙帝陵寝’,引秦飞的人离京营——咱们的网,早布好了!”

堂外梁上,玄夜卫暗探的呼吸几乎停滞。他攥着黄麻纸录事簿,笔尖悬在纸上,连石崇拍案时溅起的烛泪落在青砖上的痕迹,都看得一清二楚——理刑院的后堂虽暗,却挡不住他事先调好的夜视眼,石、徐二人的每一个动作,都逃不过监控。

徐靖听石崇说完,往前凑了凑,烛火映得他眼底发亮,连鬓角的汗珠都泛着光:“石大人说得是!我已令诏狱署千户赵某,从死囚牢里挑了五百人——都是犯了‘斩立决’的狠角色,许他们‘举事成,免死罪,授从九品校尉’,此刻正在诏狱后院的空地上操练呢!”

“死囚?”魏奉先心里一紧,声音都发颤,“死囚没规矩,若临场怯战,或是抢百姓的铺子,岂不是坏了‘复位安社稷’的名声?”

“怯战?”徐靖冷笑,嘴角撇出一丝狠戾,“赵某已把他们的家眷关在诏狱西院,刀架在脖子上——敢怯战,就诛三族!至于劫掠,我早跟赵某说了,只许抢内宫库房的金银,不许碰民间商铺,既稳住军心,又能让他们有奔头,一举两得!”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钥匙,放在案上,“正阳门西侧暗门的钥匙,我托理刑院的老吏从内宫库房偷出来的,明日辰时一刻,我亲自带死囚开门,保准不让京营守军察觉。”

石崇的目光落在铜钥匙上,指尖在案上轻轻敲了敲——他知道徐靖想抢“开宫门”的首功,却也需诏狱卒的蛮力,只能暂让一步:“你带死囚开门后,先控住宫门守军,别急于入宫——等陈冀(前京营副将,从三品)带旧卒护萧桓陛下到了,再一起行动。我怕谢渊在养心殿外留了后手,多等片刻,多一分稳妥。”他嘴上说“稳妥”,心里却在盘算:等入宫后,定要让理刑院密探科的人先冲进去,把“擒代宗”的功抢过来。

徐靖眼底闪过一丝不悦,却没反驳——理刑院密探科有两百多吏员,都是石迁当年训练的老手,若闹翻了,自己的诏狱卒未必能敌。他只能点头:“好,就按石大人说的,等萧桓陛下到了再入宫。”

梁上暗探将“五百死囚”“正阳门暗门铜钥”“诛三族胁卒”一一记在簿上,笔尖划过纸页的轻响,被堂内的对话盖过,石、徐二人竟无一人察觉——他们总以为理刑院是自己的“主场”,却忘了玄夜卫的暗探,早已把这里当成了“监控场”。

三徐贞入局:宫妃的狠辣与短视

“兄长,你们太磨蹭了!”后堂的门帘猛地被掀开,冷风裹着一股脂粉气涌进来,徐贞提着裙角快步进来,鬓边的珠钗随着动作摇晃,显是刚从宫中赶来。她是徐靖的胞妹,入宫为贤妃,虽无实权,却掌着东宫的宫娥调度,是旧党在宫中安插的眼线。

“妹妹怎么来了?理刑院是特务衙署,宫中人多眼杂,你这一身宫装,若被玄夜卫的人撞见,岂不是露了迹?”徐靖起身,语气带着责备,却难掩纵容——徐贞是他在宫中唯一的助力,不能得罪。

“露迹?”徐贞坐在徐靖身旁的杌子上,拿起案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茶盏的温度让她皱了皱眉,“谢渊的女儿谢婉在宫中学礼,整日跟着皇后抄经,哪有功夫管我?我来是说,那些死囚操练得太松,我已从东宫挑了五十个会武的宫娥,让她们去诏狱后院督练——谁要是偷懒,就用鞭子抽,抽到肯练为止!”

魏奉先的脸色更白,忙道:“徐妃娘娘,宫娥督练死囚,若被理刑院的密探传出去,或是被玄夜卫查见,岂不是坐实了‘宫闱与逆党勾结’的罪?”

“罪?”徐贞放下茶盏,眼神狠厉得像淬了毒,“等明日举事成功,萧桓陛下复位,我就是‘定国贤妃’,理刑院、玄夜卫都要听咱们的,查又如何?倒是魏公公,你若再敢说‘怕’字,我便奏请陛下,说你私通谢渊,把你扔进诏狱,让你尝尝赵某的刑具!”

魏奉先吓得“扑通”跪地:“娘娘息怒,小人不敢了!”他的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心里的惧意像潮水般涌来——他原以为石崇、徐靖是“为复位”,如今才知,他们不过是借“复位”夺权,徐贞的狠辣,比理刑院的刑具更让人胆寒。

梁上暗探将“徐贞遣东宫宫娥督练死囚”“威胁魏奉先”记在簿上,指尖微微发颤——他没想到,后宫竟也牵扯其中,这盘逆谋之局,比他之前查的任何一案都更险。

石崇见徐贞压下魏奉先的疑虑,嘴角勾起一抹笑,从案上拿起一枚铜制腰牌——是理刑院密探科的吏员腰牌,正面刻着“理刑”,背面刻着“密探”:“徐妃娘娘说得对,此刻不是畏缩的时候。我已调理刑院密探科吏员,分三路行动:一路去西市的粮商库房,取之前藏的三百柄长刀、五十张弓——都是永熙帝年间的军器,锋利得很;一路去联络理刑院主事赵某,让他明日早朝时发难,说‘代宗病重,国不可一日无君,请萧桓陛下辅政’;一路去盯玄夜卫北司的动向,若秦飞的人有异动,就用‘库房藏逆信’的假讯,引他们去理刑院旧库房,调虎离山。”

“军器够不够?”徐靖问,“诏狱卒只有短刀,若遇京营的长枪兵,怕是难敌。”

“够!”石崇拍了拍腰牌,“西市粮商是石迁的旧部,藏的军器都是当年边军换下来的,虽有些锈迹,却能杀人!再说,秦云(京营副将,字飞虎)已应下,明日陈冀带旧卒过京营西翼时,他不会拦——秦云的儿子还在理刑院的羁候所里,他不敢不听!”他没说,粮商的军器已有三成生了锈,也没说,秦云的“应下”只是口头承诺,连个字据都没有——他怕说出来,会动摇徐靖、徐贞的决心,更怕丢了自己“运筹帷幄”的面子。

徐贞点头,语气急切:“好!明日我在宫中接应,令东宫宫娥打开东华门的侧门,你们入宫后,直接去养心殿,把代宗架到朝堂上,逼他禅位!”她想得简单,以为养心殿只有几个老侍卫,却不知谢渊早已令岳谦(从二品都督同知)带两千京营兵守在养心殿外,只等他们自投罗网。

魏奉先跪在地上,听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心里一阵发酸:萧桓陛下还在南宫里盼着“复位安社稷”,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这些人夺权的“棋子”,若事败,第一个被推出去顶罪的,定是萧桓。

“魏公公,你起来吧。”石崇的声音缓和了些,却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明日你随萧桓陛下出宫,务必看好他,别让他临时退缩。若他敢说‘不举事’,你就说……说谢渊已令玄夜卫备好了诏狱,要把他押去跟石迁做伴,逼他往前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