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火锅氤氲处（大结局）（2/2）
“姨姨？”零宝歪着小脑袋，对这个新称呼感到新奇，她伸出油乎乎的小手对着空气抓了抓，“亮亮姨姨？抱抱？”
二宝苏珩立刻警惕地护住自己的金奶嘴：“姨姨？不抢奶嘴？”
三宝苏煜的云舟好奇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天花板）飞了过去，机械臂试探性地挥舞。
大宝苏宸的算盘珠子噼啪一阵脆响，迅速生成一份分析报告：【新个体‘璃宝姨姨’：能量形态稳定度99.9%，情感模拟度85.7%，对零妹好感度Ax，潜在威胁等级：无。备注：建议纳入皇室成员编制，享受三品女官俸禄。】
萧绝放下筷子，看着眼前这超现实的一幕，再看看妻子和孩子们的反应，最终只是端起酒杯，对着空气中无形的“璃宝姨姨”方向，极其轻微地颔首示意，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准。”
【嗷呜——！】脑海中传来璃宝姨姨一声兴奋的、毫无形象可言的欢呼，【谢主隆恩！那个谁…御膳房！再加三盘雪花肥牛！记本宫账上！零宝正在长身体！陛下也需要补补！（小声嘀咕：虽然体力好像…咳，不需要补的样子…）】
苏璃的脸“腾”地红了，狠狠瞪了一眼萧绝，换来后者一个无辜又坦然的回视。零宝则开心地拍着小手：“肉肉！零宝的！姨姨好！”
火锅的热气再次升腾，将御书房里每一个人的笑脸都氤氲得温暖而生动。空气中仿佛多了一道看不见的、却无比鲜活的气息，带着点毒舌，带着点聒噪，更带着满满的守护与归属感，彻底融入了这片人间烟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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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星轨归家路（尾声）**
夜色温柔，星河低垂。白日里喧嚣的皇宫沉静下来，唯有帝后寝宫暖阁内还亮着温暖的灯火。零宝洗得香喷喷，穿着柔软的小寝衣，像只餍足的小猫崽，窝在萧绝宽阔温暖的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手里还无意识地攥着萧绝一缕墨色的长发。苏璃坐在旁边，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哼着不成调的摇篮曲。
“爹爹…”零宝迷迷糊糊地嘟囔，小脸在爹爹坚实的胸膛上蹭了蹭，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洞洞…飞飞…零宝赢赢…棒棒…”她还在回味白天的“伟业”。
萧绝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暖阁里响起，比摇篮曲更令人安心：“嗯，零儿最棒。”
苏璃看着这一幕，心底软得一塌糊涂。她轻轻抚摸着零宝细软的胎发，目光落在萧绝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昏黄的灯光柔和了他身上惯有的冷冽。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归鸿尺…那把剑鞘，零宝总抱着当‘硬硬棒’的那个…它的故事，能讲给孩子们听了吗？”
萧绝拍抚零宝后背的大手微微一顿。他抬起眼，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障，看向遥远而血色弥漫的过去。暖阁里很安静，只有零宝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它曾属于一个人，”萧绝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如同在叙述一段与自己无关的古老传说，“一个…被血脉和责任压垮，最终选择将灵魂与剑一同放逐于归墟，寻求所谓‘终极虚无’解脱的人。”
苏璃的心微微一紧。她握住了萧绝放在膝上的另一只手，掌心温暖。
“他以为归墟是终点，是湮灭，是永恒的寂静。”萧绝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继续道，“他错了。”他的目光落在零宝熟睡的小脸上，那纯粹无暇的睡颜，比世间任何光明更能驱散黑暗。“归墟的尽头，并非虚无的永寂。”
他停顿了片刻，暖阁里静得能听到烛火轻微的噼啪声。
“那是一片…被遗忘的混沌海。”萧绝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种奇异的苍茫，“无光，无时，无存。他的剑鞘沉落其中，像一粒投入死水的微尘。就在意识即将被永恒的‘无’彻底同化时…”
他握紧了苏璃的手，也仿佛握住了此刻怀中的真实与温暖。
“…他听到了声音。”
“是稚嫩的、初生的啼哭。”
“像一把开天的利斧，劈开了那万古的混沌与死寂。”
“那哭声宣告着‘在’，宣告着‘有’，宣告着…生命本身即是刺破虚无的终极锋芒。”
苏璃的呼吸屏住了。她看着零宝，又看向萧绝，一个不可思议却无比契合的念头在她心中疯狂滋生。
“那哭声…穿透了归墟的壁垒，震动了沉寂的混沌海…”萧绝的声音变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让那柄随他一同沉沦的剑鞘…第一次，在绝对的‘无’中，感受到了‘存在’的微光与…牵引。”他低下头，下颌轻轻抵在零宝柔软的发顶，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释然与温柔，“循着那微光，剑鞘…挣扎着，冲破了归墟的束缚…最终，落在一片…点着温暖灯火的农舍柴堆旁。”
暖阁内一片寂静。烛火摇曳，在墙壁上投下温暖跳动的光影。苏璃久久无言，只是更紧地握住了萧绝的手，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掌心的温度。原来如此。那场改变一切的初雪，那柄从天而降的残破剑鞘，那穿越时空的啼哭与召唤…冥冥之中，归鸿尺鞘循着零宝宣告存在的初啼，挣脱了归墟的虚无，也最终将那个选择放逐的灵魂，从永恒的寂灭边缘，拉回了人间烟火，拉回了…她们身边。
【滴！温馨提醒！】璃宝姨姨的声音突然在两人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强行压抑的激动，【检测到零宝殿下深层意识活跃！存在共鸣度激增！星轨坐标…正在定位…滋滋…目标锁定：原初世界锚点！】
苏璃猛地抬头，看向萧绝。萧绝的眼中也闪过一丝锐芒，抱着零宝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
就在这时，零宝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她没有哭闹，只是伸出小胖手，揉了揉眼睛，然后懵懂地望向暖阁一侧的虚空。那里，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展开了一幅如梦似幻的光影画卷——
无数璀璨的星辰按照某种玄奥的轨迹缓缓运行，勾勒出一条由纯粹星光铺就的、横贯虚空的桥梁。桥的一端，是暖阁温暖的灯火，映照着爹爹、娘亲、哥哥们模糊却安心的身影；桥的另一端，却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高耸入云闪烁着霓虹的楼宇，钢铁巨兽般呼啸而过的车辆，巨大的屏幕上跳动着奇异的画面，穿着打扮迥异的人们行色匆匆…那是苏璃灵魂深处，早已模糊却又刻骨铭心的故乡景象！
“呀！”零宝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充满惊奇的低呼。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朝着那星轨之桥的另一端指去，大眼睛里倒映着那个陌生世界的流光溢彩。
苏璃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骤然停跳了一拍。她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无数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实验室冰冷的仪器，城市拥挤的人潮，深夜独自加班的孤灯，还有…那早已模糊的父母容颜。一股巨大的、带着酸楚的渴望瞬间攫住了她，让她几乎要迈出脚步！回家…那个词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
就在这心神激荡的刹那，一只温暖而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她冰凉微颤的手。苏璃蓦然回首，撞进萧绝深邃如海的眼眸里。那双眼眸里没有惊惶，没有阻拦，只有一片沉静的、仿佛能包容她所有彷徨的温柔与理解。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同时，另一只小手也怯生生地抓住了苏璃的衣角。是零宝。她似乎感受到了娘亲那一瞬间的剧烈情绪波动，小脸上带着一丝不安，大眼睛看看星轨那边的“花花世界”，又看看身边的娘亲，小嘴扁了扁，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声唤道：“娘亲…抱抱…”
这一声“抱抱”，如同最纯净的甘霖，瞬间浇熄了苏璃心中翻腾的巨浪。那星轨尽头世界的喧嚣与霓虹，在女儿带着奶香和依赖的呼唤中，骤然褪去了所有色彩，变得遥远而无关紧要。
她猛地蹲下身，将零宝整个儿从萧绝怀里抱过来，紧紧拥入怀中，脸颊贴着女儿柔软温热的小脸蛋，贪婪地呼吸着那带着奶香和生命活力的气息。零宝也立刻伸出小胳膊，紧紧搂住娘亲的脖子，把小脸埋在她颈窝里，依赖地蹭着。
“娘亲在…娘亲不走…”苏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无比坚定。她抱着零宝站起身，目光再次投向那星轨尽头光怪陆离的世界，眼中再无波澜，只剩下平静的告别。
“爹爹！娘亲！”暖阁的门被推开一条缝，三个小脑袋探了进来。二宝苏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软毛，怀里抱着他的金奶嘴；三宝苏煜的云舟模型悬浮在他头顶；大宝苏宸站在最前面，小脸上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手里还捏着他的白玉算盘。他们显然也看到了那奇异的星轨，小脸上有好奇，但更多的是看到爹娘和妹妹都在的安心。
“睡觉觉？”二宝揉着眼睛问。
“看星星？”三宝的云舟好奇地飞向星轨光影，在边缘试探。
大宝的目光在星轨和爹娘之间转了转，算盘珠子无声拨动了一下，他走上前，拉住苏璃的衣角，仰起小脸：“娘亲，该给妹妹讲《三宝智斗虚空大鱿鱼》的睡前故事了。”
看着围绕在身边的四个孩子，感受着萧绝掌心传来的、磐石般的温暖与支持，再看看脑海中璃宝姨姨投射出的、一个疯狂刷屏着【留下留下留下！火锅不香吗？萌崽不暖吗？怼人不快乐吗？】的巨大弹幕……苏璃心底最后一丝涟漪也彻底平复。
她抱着零宝，对着那璀璨却冰冷的星轨尽头，露出了一个释然而温暖的笑容。她轻轻摇头，无声地做了口型：“再见。”
仿佛感应到了她最终的选择，那横贯虚空的星轨之桥，如同完成了最后的使命，开始从尽头缓缓消散。光怪陆离的现代景象如退潮般隐去，璀璨的星辰光芒也渐渐黯淡、收敛。最终，所有的光影都汇聚成一点柔和的、如同萤火般的微光，轻轻飘落在零宝摊开的小手心。
零宝好奇地看着手心那点温暖的光，伸出小手指戳了戳。光点无声地融入了她小小的掌心，只留下一点微不可察的暖意。她抬头看向娘亲，咧开小嘴，露出一个无齿的笑容：“亮亮…暖暖…零宝的！”
星轨消散，暖阁内恢复了静谧。窗外的星河依旧璀璨，却不再通向遥远的彼岸，只温柔地照耀着此世的屋檐。
“好，讲故事。”苏璃抱着零宝，牵着萧绝的手，带着三个眼巴巴的小家伙走向内殿温暖的床榻，“就讲…一个娘亲找到了真正的家，家里有最厉害的爹爹，有会算账的大宝，有金奶嘴无敌的二宝，有云舟大厨三宝，还有我们最最了不起的、能把‘洞洞’都打跑的零宝的故事…”
烛火将一家人的影子长长地投在温暖的墙壁上，交织成一幅永不褪色的团圆画卷。窗外，星河浩瀚，人间烟火正浓。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写下了最圆满的序章，而未来长长的、充满了奶香、火锅香和璃宝姨姨吐槽声的幸福日子，正如那锅中翻腾的红汤，滚烫而鲜活地铺展开来。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