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兵败如山倒(1/2)
秦明翻身下马时,他俯身拾起开山斧,斧刃上还挂着碎肉与血痂,在暮色里泛着冷硬的光。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耿精忠,每一步都踩在散落的断矛或残甲上,发出“咯吱”的闷响。
此时的耿精忠早已没了往日官威,肥硕的身躯蜷缩在草丛里,头盔甩在三步外,盔檐磕出一道深痕,乌黑的发髻散开来,几缕头发粘在汗湿的脸上,嘴半张着,还在无意识地哼唧。
最扎眼的是他腰间滑落的鎏金令牌,明晃晃嵌在草叶间,正面“指挥佥事”四个篆字刻得遒劲,背面“耿精忠”三字边缘,还挂着几滴未干的血珠。
秦明俯身时,右臂青筋骤然隆起,一把揪住耿精忠的后领将他提离地面,两百多斤的肥躯在他手里竟像只待宰的肥羊,双脚胡乱蹬踏着,带起满地草屑。
他重重将人甩在马背上,马匹被这突然的重量压得打了个响鼻,不安地刨了刨蹄子,马背的软垫瞬间被耿精忠的体重压陷。
秦明又弯腰拾起那顶头盔,指尖擦过盔檐的裂痕,随手挂在马鞍左侧的铁钩上,头盔碰撞着甲片,发出“当啷当啷”的轻响,像是在宣告俘虏的归属。
等身后的民壮团士兵赶过来时,秦明已重新翻上马背,左手按着马背上的耿精忠,防止他滑落。
士兵们个个浑身是血,有的刀还插在腰间,刃上滴着血;有的肩上扛着缴获的长枪,枪尖挑着敌军的布甲;还有人嘴角沾着血沫,眼里烧着未褪的亢奋,活像刚从血海里爬出来的修罗。
“你们的将军在此!不想死的,立刻弃械投降!”
秦明扯着嗓子喊,声音洪亮如钟。
他抬手拔出耿精忠腰间的鎏金令牌,“指挥佥事”四个字格外刺眼,像一道催命符。
平安卫的士兵本就没了主心骨,见主将令牌被夺,再看秦明身后的民壮团个个眼神如狼似虎,瞬间没了抵抗的勇气。
有人“哐当”一声扔掉手里的刀,转身就往县城方向跑,草鞋踩在泥地里溅起水花;有人慌不择路,踩着同伴的脚摔倒在田埂上,爬起来时连鞋都丢了,光着脚继续窜;还有人干脆脱了沉重的皮甲,只穿着单衣往树林里钻,生怕跑慢了被砍头。
不过片刻,原本聚在一处的队伍就散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满地的兵器、盔甲和几具跑得太慢被踩死的尸体。
此前几番冲击穿插,再加上夷人射手躲在树后精准射杀,平安卫早已士气大跌,如今没了耿精忠指挥,千余人的队伍彻底崩溃。
逃兵们像没头的苍蝇,只顾着往县城方向奔,有的甚至跑反了方向,往山坳里钻。
民壮团的士兵们彻底杀疯了,他们脸上溅满了血污,有的还沾着碎肉,眼神里烧着亢奋的火焰,哪里还顾得上坞堡传来的战鼓节奏?
之前的章法全抛在脑后,见着逃兵就追,挥刀便砍。
赵二牛拎着朴刀,追着一个脱了盔甲的瘦兵跑了半里地,那兵腿一软摔在水田里,刚想跪地求饶,赵二牛的刀就“噗”地劈在他后颈,嘴里还骂着:“狗娘养的!之前攻村时放箭射我,现在怎么不横了?”
梁莽则带着几人堵住了通往县城的小路,凡是从这里跑的逃兵,没一个能活着过去,地上的血顺着田沟往下流,染红了半亩刚抽穗的麦子。
这场追杀持续了近一个时辰,民壮团追出了十多里地,直到远处县城的灰色城墙轮廓隐约出现在暮色里,秦明才勒住马,高声喊道:“撤!回村!别追了!”
士兵们这才停下脚步,有的还喘着粗气,双手拄着刀杆;有的回头看了眼身后满地的尸体,眼神里仍有不甘,却还是乖乖调转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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