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艺考（2/2）
夜里，沈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起了自己为了备考所做的闭关，想起了自己为此进行的准备，想起周子瑜得知他要考北电时，眼睛亮得像缀满了星辰：“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他拿出手机刷了刷北电招生的相关新闻，指尖划过报考人数时微微一顿——竞争比想象中还要激烈。
但随即又握紧拳头，他经历过比这残酷百倍的练习生选拔，没什么能拦住他。
第二天清晨，沈复特意提前两小时出门。
地铁里挤满了背着画板、拿着乐谱的年轻人，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紧张与憧憬。
他跟着人流走出地铁站，远远就看见北电门口攒动的人头，还有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们。
刚走到校门口，一阵骚动突然传来。
“王俊楷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群瞬间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般炸开。
沈复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正好看见被保镖簇拥着的王俊楷走过来。
对方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正对着镜头挥手致意。
“王俊楷先生，请问您对这次考试有信心吗？”
“听说您为了考试推掉了好几个代言，是真的吗？”
记者们的问题像雨点般砸来。
王俊楷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却带着距离感：“我会尽力发挥，希望能给大家带来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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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考室里人挤得满满当当，沈复找了个角落的塑料椅子坐下，头上压着顶灰扑扑的棒球帽，脸上还捂了个黑色口罩，把大半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
他本来就是大热爱豆，虽然特意乔装了，但还是怕被认出来惹麻烦。
旁边突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胳膊，沈复抬头一看，是王俊凯。
对方换了件简单的白T恤，脸上带着点笑，看着挺随和。
“也是来考表演的？”王俊凯往他旁边的空位挪了挪，语气挺自然，“看你这紧张样，是不是第一次来这种考场？”
沈复愣了下，点点头没说话。
他实在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搭话，而且看那样子，好像完全没认出来他，就像在跟个普通同学聊天。
王俊凯倒挺热络，从口袋里摸出瓶水递过来：“别紧张，我跟你说点窍门。等会儿进去的时候，眼神别飘，就盯着主考官说话。还有表演的时候，不用搞那些花里胡哨的，把最真实的情绪放出来就行。”他说得头头是道，手还比划着，看起来是真心想给点建议。
“我上次去试镜，就因为太想表现，结果弄巧成拙了。”王俊凯挠挠头，笑得有点腼腆，“你看我这脸，平时上镜还行，一到这种正经考试就容易僵，还得靠多练。”
沈复接过水说了声谢谢，心里有点意外。
他原以为国内这种当红明星多少会有点架子，没想到还挺接地气。
不过他也没多搭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王俊凯大概觉得跟他聊天挺轻松，又絮絮叨叨说了些考场里的注意事项，比如哪个老师喜欢看爆发力强的表演，哪个老师更看重细节，说完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宽心，正常发挥就行。”那语气，就像在说“你肯定比不过我，随便考考就得了”。
很快轮到他们俩进场。
沈复走在前面，能感觉到身后王俊凯轻松的脚步声，估计压根没把这场对他来说“随便考考”的比试放在心上。
考场里摆着三张桌子，三个老师坐在后面。
中间的主考官头发有点白，正低头翻着报名表，手里的笔在纸上敲得哒哒响；左边的女老师拿着保温杯，时不时喝一口；右边的年轻老师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像是在刷新闻。
“沈复，开始吧。”主考官头也没抬地说。
沈复深吸一口气，刚往前走了两步，主考官突然抬起头，皱了皱眉：“把口罩摘了吧，考试得看清楚表情。”
沈复心里咯噔一下，犹豫了两秒还是伸手扯掉了口罩。
露出的那张脸，线条干净利落，鼻梁又高又挺，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此刻虽然带着点紧张，却亮得像有光在里面转。
主考官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了桌子上，他盯着沈复看了好几秒，才喃喃地说：“这……这孩子长得可真俊啊。”
女老师举着保温杯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瞪得圆圆的，嘴里小声说了句“我的天”。
年轻老师也把手机收了起来，身体往前探了探，眼神里满是惊讶。
沈复并未理会被自己颜值震惊到的三位老师，而是定了定神，走到屋子中间，开始酝酿起情绪。
他选的是段吵架的戏，讲的是儿子跟父亲闹别扭。
一开始他站在那儿，肩膀微微缩着，眼神里全是委屈，说话声音都带着颤：“你从来就不管我想什么……”说着说着，情绪突然上来了，手猛地一挥，声音也拔高了八度，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却死死憋着没掉下来。
那张俊朗的脸上满是倔强和委屈，两种情绪撞在一起，看着格外有冲击力。
原本盯着他发愣的主考官这才回过神，停下了捡笔的动作，直勾勾地盯着他。
女老师把保温杯放在桌子上，身体也坐直了不少。
年轻老师嘴里还轻轻“嚯”了一声，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等沈复说完最后一句，屋子里静了好几秒。主考官突然“啪”地一拍桌子，吓了旁边女老师一跳。“好！太好了！”
他指着沈复，声音都有点抖，“这情绪，这劲儿，太到位了！长得好也就算了，演技还这么有灵气，难得！难得啊！”女老师也跟着点头，在纸上写得飞快，笔尖在纸上划得沙沙响。
年轻老师直接竖起了大拇指，脸上带着点兴奋。
沈复鞠了个躬，往旁边站，顺手又把口罩戴上了。
王俊凯走进来的时候，还冲他笑了笑，小声说：“不错啊，比我想象的好。”看他那样子，估计觉得沈复就算表现还行，也绝对赶不上自己。
轮到王俊凯表演，他选了段跟朋友告别的戏。
他站在那儿，背挺得笔直，脸上努力想做出舍不得的样子，可声音听着有点飘，眼神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手一会儿插裤兜，一会儿又拿出来，显得有点别扭。
主考官皱着眉，手指在桌子上慢慢敲着，像是在耐着性子看。女老师放下了保温杯，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偶尔在纸上点两下。
年轻老师又拿起手机，虽然没真的看，视线却一直落在屏幕上。
等王俊凯说完，主考官沉默了一下，才慢慢说：“嗯……还行，情绪再放开点就好了。”语气听着挺平淡。
两人在外面等成绩的时候，王俊凯还挺轻松，跟沈复闲聊：“我觉得我发挥得一般，不过应该能过。
你刚才那下爆发还挺厉害，就是细节差点意思。”他说着，还想跟沈复分享自己以前考试的经验。
成绩一出来，沈复拿着满分的成绩单，自己都有点意外。
主考官在上面写着“极具天赋，前途无量”，字写得龙飞凤舞。
王俊凯凑过来看了一眼，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眼睛瞪得老大，像是没看清似的，又揉了揉眼睛。
等看到自己的成绩单上只比及格线多了几分，评语写着“仍需加强练习”的时候，他脸一下子就红了，不是害羞，是憋的。
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沈复，眼神里全是不敢相信，还有点说不出来的火气。
刚才那点友好的样子全没了，嘴角紧紧抿着，手也攥成了拳头。沈复看他那样，也没说话，只是拿着成绩单往外面走。
王俊凯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刚才自己跟他说那些考试技巧，简直就是个笑话。
他怎么也想不通，自己从小就接触表演，拍了那么多戏，怎么会被这么一个看着平平无奇的人比下去，而且差得这么远。
一股莫名的火气从心里冒出来，烧得他胸口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