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虚假的爱》?(2/2)
他低头翻开练习本,扉页上贴着巡演四场的票根,首尔场的票根边角已经磨白。
第一次巡演的余热尚未散尽,新的征程已在脚下铺开,这种被时间推着向前的感觉,既让人紧张,又让人踏实。
【《FakeLove》初揭晓与沈复的熟悉感】回归预告发布的第三天。
《FakeLove》的最终版音源终于传到了练习室的音响里。
前奏的钢琴声像碎玻璃划过地面,带着种尖锐的清冷。
成员们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直到李泰容的声音响起——“????????????”(说爱你是假的),低沉的嗓音里裹着隐忍的痛苦,与他平时的清亮判若两人。
副歌部分的鼓点骤然密集,像暴雨砸在铁皮屋顶,“FakeLoveFakeLove”的重复吟唱带着种近乎撕裂的绝望。
沈复的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这个节奏他太熟悉了——三个月前在制作室内,他就是听着这个版本的deo,在谱子上标注出“此处需加强肢体冲突”的建议。
“这歌……”李马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比想象中更重。”
“是很重。”沈复抬眼,目光扫过镜子里的九个人,“但不是单纯的痛苦,是‘假装爱’的矛盾感——身体在靠近,眼神在抗拒;嘴角在笑,指尖在发抖。”
他站起身,随手做了个动作:双臂虚虚环住空气,像在拥抱,手指却绷得笔直,指节泛白,“就像这样,每个动作里都要有两股相反的力。”
李泰容眼睛一亮:“你说得对!这就是编舞的关键。编舞老师下午到,正好可以把这个想法告诉她。”
下午两点,编舞老师带着初步的动作设计走进来,白色板上画着复杂的队形变换。
沈复看着板上的副歌动作,眉头微微蹙起——设计很炫,但少了点“矛盾感”,更像单纯的力量展示。
“老师,”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能不能试试让动作更‘拧巴’一点?比如这里的转身,不要直接转,而是先往反方向顶胯,再强行转过去,像被人拽着胳膊的感觉。”
他边说边示范,身体先向后顶出一个夸张的弧度,再猛地拧转,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这样更能体现‘假装’的挣扎。”
编舞老师愣住了,随即眼睛发亮:“这个想法好!比我设计的更有故事感。沈复,你对这首歌好像特别有感觉?”
“之前帮制作组核对过歌词,”沈复含糊带过,“听得多了就有点想法。”
他不想提参与制作的事——在团队里,“特殊”从来不是好事。
李泰容看出了他的顾虑,主动打圆场:“沈复的舞台敏感度一直很强,上次《无限的我》的wave也是他提议改的。要不这样,这部分编舞让沈复主导试试?我们配合他调整。”
这个提议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包括沈复自己。
但看着成员们信任的眼神,他点了点头:“我试试,但可能要麻烦大家多磨合。”
“麻烦什么!”李楷灿拍了拍他的背,“总比跳得像机器人强,你尽管折腾!”
《FakeLove》的编舞比想象中更磨人。
沈复在镜子前站了整整三个小时,把副歌的每个八拍拆成单个动作抠细节。“泰容哥,你的手再收一点,”他拿着记号笔在镜子上画圈,“假装抓着什么又不敢握紧的感觉,对,就是这样,指尖放松但手腕用力。”
李泰容跟着调整,额角的汗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这样会不会太细碎?观众可能看不清。”
“看得清。”沈复肯定地说,“这种矛盾感就藏在细节里。你看志晟,他的手指动作就很标准——”
镜子里,朴志晟正对着空气做着“虚握”的动作,小手捏得松松的,指尖却微微颤抖,像握着易碎的玻璃。“我是想象在抓棉花糖,”忙内小声解释,“怕捏碎又怕掉了。”
“就是这种感觉!”沈复笑起来,“志晟这个比喻很准,大家都想想‘抓棉花糖’的力道。”
郑在玹的问题在表情管理。
他习惯了微笑着跳舞,哪怕唱悲伤的歌,嘴角也会不自觉地上扬。
“在玹哥,”沈复递给他一面小镜子,“你看,当你做‘推开’的动作时,嘴角别绷那么紧,试着往下撇一点,但眼神要空,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郑在玹对着镜子反复练习,脸颊的肌肉都在发酸:“这比唱三个小时和声还累。”
中本悠太的肢体控制是九个人里最突出的,但他太追求“稳”,动作少了点“假装”的松散感。
沈复让他试着“故意做错”:“转身时先慢半拍,再突然加速,像忘了动作又强行跟上的样子。”
“这很难。”中本悠太皱着眉,“习惯了精准,突然要做‘错动作’,身体会反抗。”
“我知道。”沈复走到他身边,“就像明明很爱,却要假装不在乎,身体的本能和理智在打架——这种打架的感觉,就是《FakeLove》的魂。”
这句话让中本悠太顿了顿,再做动作时,果然多了种微妙的滞涩感。
李泰容在一旁看得点头:“对,就是这种‘不顺畅’,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李永钦的编舞融入了他擅长的泰式舞蹈元素,在bridge部分设计了一段流畅的wave,却与整体的“拧巴”风格有些脱节。
“永钦哥,”沈复斟酌着措辞,“这段wave能不能加几个顿挫?比如在胸口突然停半秒,像被自己的心跳吓到。”
李永钦立刻明白了:“你是说,让流畅里藏着刺?”他试着跳了一遍,在wave的顶点突然僵住,随即像触电般收回手,“这样?”
“完美!”沈复击掌,“就像假装平静的湖面,底下藏着漩涡。”
九个人磨合到深夜时,练习室的地板已经积了层薄薄的汗渍。
李马克的rap部分需要配合快速的脚步变换,他总在转身时踩到李楷灿的鞋跟,急得抓头发:“对不起楷灿,我又踩到你了。”
“没事没事,”李楷灿帮他把鞋带系紧,“你专注脚下,我躲着点就行。”
沈复看着这一幕,突然喊停:“等等,其实不用躲。”
他重新设计了走位,让两人在碰撞前的瞬间猛地错开,手臂几乎贴在一起却没碰到,“这样更有戏剧性——假装亲密,实则疏离。”
试跳时,李马克和李楷灿的手臂擦着对方的衣袖划过,眼神却看向相反的方向,镜子里的画面突然有了故事感。
罗渽民小声说:“像两个明明互相在意,却要假装不熟的人。”
“就是这种感觉。”沈复的声音有点哑,他从早上到现在只喝了半瓶水,“休息十分钟,我们顺一遍完整的。”
朴志晟递过来一瓶冰镇可乐,瓶身凝着的水珠滴在沈复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哥,你好厉害,”忙内仰着小脸,“比编舞老师还懂这首歌。”
沈复揉了揉他的头发,没说话。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种“懂”不是凭空来的——三个月前在工作室,俞永镇老师曾说“《FakeLove》唱的是所有人都经历过的挣扎”。
当时他脑海里闪过的,是第一次在舞台上忘词时强装镇定的自己。
是被黑粉骂“不配做爱豆”时笑着说“没关系”的自己,是……很多个戴着面具的瞬间。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个“FakeLove”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