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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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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到目前为止,徐绘被杀案与苏世子绑架案之间的关联,已经十分明显:

一、徐绘身上被画了蘑教的蘑菇图案,苏世子绑架案也与此有关。

二、缢吊徐绘的绳结与逍遥王府绑缚帷帐铜挂钩的绳结一模一样。

三、徐绘死亡当晚的饭食为苏世子身上的杏花楼金牌所换。

那么由此可推知,蘑教留言给大理寺的“三日送十礼”的“礼”指得就是这个意思。

“这封信特意留给大理寺,而这第一份礼的死者徐绘恰是大理寺寺丞,绝不可能是巧合。

故这一次苏世子绑架案,针对的不仅仅是逍遥王府,更是大理寺。”

众人冷吸一口气,意识到这次案子的贼人之猖狂已经突破了他们的认知。

接下来大家将面临更加严峻的问题:极可能会有凶案一个接着一个地发生。

郑成梁拍桌痛骂凶徒畜生,随即问宋祁韫都需要什么配合,大家都会照做。

“通知京兆府,此案必须两衙协力共办,一起加强城内的排查、警戒和巡逻,同时也要知会逍遥王府那边,准备好二十万两白银。”

“二十万两白银,你知道那有多少吗?”郑成梁惊问。

宋祁韫凝眸盯着郑成梁:“郑公觉得属下不知道?”

“啊,你当然知道,老夫只是在表达惊讶。”郑成梁收回眼神,撚着胡子无奈道,“好好好,二十万两,我让他筹,不行就禀明圣上,借国库的呗。”

尉迟枫迟疑:“用国库的银子?国库银钱关系民生,这怎么能——”

宋祁韫打断尉迟枫的话:“尉迟主簿先去休息,接下来你恐怕会很忙。”

尉迟枫顿了下,点点头,规矩地告退了。

“那我先带人去巡逻。”陆阳跟着郑成梁的后脚走了。

沈惟慕不紧不慢地吃着锦绣酥,一点不受大家紧张的行动所影响。

白开霁好奇问沈惟慕,刚才郑成梁那么对他说话,他是不是生气了。

“你是不是碍于郑公身份和年纪,不好直言反驳他,便化悲愤为食欲?二三你可不必如此,有话就直说。郑公这人,你瞧他脾气爆,好似不好相处,实则是个直肠子,没脑子,说完就忘,不真跟人记仇。”

“是吗?”

“当然!你看我们刚才那么说他,他最后也没计较不是?郑老头这人有时候就是挺招人讨厌的,他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乍看确实好像没什么作为,当初我就这么觉得,但后来我才发现——”

“你骗人。”沈惟慕截话。

宋祁韫本来板着一张严肃的脸,听了白开霁的话后忍不住嘴角抽动,无奈地提点了白开霁两句。

“你忘了郑公死对头是谁了?他如果不记仇,这两年会跟沈府尹一直斗?

这话你拿来哄谁都行,但拿来哄沈府尹的儿子,是不是有点敷衍了?”

“啊对。”白开霁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诚恳地跟沈惟慕道歉。

“你二人的任务,可清楚?”

“清楚什么?”白开霁又挠了挠头。

“清楚。”沈惟慕答道。

宋祁韫点头,立即转身匆匆离开了。

白开霁震惊:“你们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什么任务啊?我怎么不知道?”

“还是原来的任务,我们没完成呢,查内奸。”

沈惟慕咬着最后一块锦绣酥,往外走。

见白开霁跟上来,他提醒白开霁别忘了他的杨婆婆煎夹子和孙记旋炙猪皮肉。

“当然不能忘,放心,人我都安排完了。但咱们要把这任务先办完了,才能吃,不然一无所成,阖府的人都在为案子忙,只我们在吃,不好看也不好意思啊。”

沈惟慕想想是这个道理,点了点头,认可白开霁的说法。

“那走吧,我们快点抓内奸。”他想快点吃饭。

白开霁应承,边走边跟沈惟慕分析案情。

“信在衙役当值的班房桌上被发现。

上一桩案子,秦田在大牢内被毒蘑菇包子毒杀。

我猜内奸的身份多半是衙役、狱卒或小吏。”

大理寺不比别处,衙役们都有稽查经验,比一般人更有警觉性。

内奸需要熟悉大理寺班房与大牢的情况,且身份不扎眼,故他走动在衙役们时常来往班房内时,才不容易引起人注意。

所以白开霁认为内奸的身份不高,活跃于衙役和狱卒之间,跟大家都很熟悉。他知悉秦田下一顿的餐食是包子,所以准备了同样的包子,在狱卒送饭之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包子给替换了。

“唉,每每到用人的时候,总嫌人少。现在到查内奸的时候了,又嫌人多了。上百名胥役,咱们怎么排查啊?总不好一个个盘问,叫他们知道我们在怀疑他们。眼下正是需要人手破案的时候,不便大张旗鼓,扰乱军心。”

“钱袋。”沈惟慕提醒白开霁。

白开霁拍手兴奋了下,又沮丧了,“在唐县的时候,蘑教的人是好像都有随身佩戴一钱袋蘑菇土的习惯,但自从咱们勘破了唐县的案子之后,他们好像就不戴了,比如武学巷碎尸案,涉及蘑教的人都没有随身佩戴。”

沈惟慕:“但如果内奸早在那之前就有呢,近一月大理寺可进了新的胥役?”

“没有。”白开霁顿时来了精神,“虽然时间有点久了,但多问几个人或许会有线索。”

接下来,沈惟慕和白开霁奔走于大理寺各个班房,杂役、小吏以及厨房的厨子都没遗漏,但什么都没问出来。

白开霁丧气地靠在墙边,唏嘘这线索真难查。

沈惟慕也跟着靠在墙边,手捧着一包厨子刚赠给他的炸黄豆,吃得正香。

这种焦香酥脆的豆子,多吃几口,整个人都带着一股子豆子的香味儿。白开霁被沈惟慕搞得分神,也抓了一把嚼,当真越嚼越香。

“二三,接下来怎么办啊?或许他根本就没戴两个钱袋,你想啊,他如果是大理寺的衙役,晓得破案那一套,会不知道一个人佩戴俩钱袋会惹眼?要换成我的话,想到自己既然以后还要在大理寺做事,肯定做贼心虚,不敢戴。”

“有道理。”

沈惟慕把剩的最后一点黄豆底儿悉数倒进嘴里。

“还有一个办法。”

白开霁惊喜问:“什么办法?”

这时候刚好有一名衙役路过,礼貌跟二人打了招呼才走。

白开霁点头,扭头却发现沈惟慕一直盯着那衙役的某处地方看。

白开霁跟着他的目光锁定其躯体某个部位后,双眉倏地上扬,意识到了什么,“二三,你不会是要——”

沈惟慕已经跟上了那衙役。

白开霁急忙去拦,“这可不行!小祖宗啊,你可不能直接去扒人裤子,有伤风化!”

“要不想个理由,请大家去澡堂洗澡?”白开霁觉得沈惟慕这想法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方式要委婉点,“可这会子大家都忙案子,请他们去洗澡肯定不合适。”

白开霁正犯愁想办法之际,沈惟慕突然吐血了。

“二三!”白开霁忙搀扶沈惟慕,“你没事吧,好好的怎么又吐血了?我送你先回家歇着,查内奸的事儿我自己来就行。”

沈惟慕擦掉嘴角的血,“煎夹子和旋炙猪皮肉。”

“这会子了还不忘想着吃,好好好,都给你送家去。”

沈惟慕继续朝北走,走了几步后,意识到不对,突然驻足。

白开霁以为沈惟慕身体难受才突然停下了。

“腿软走不动了?”

白开霁赶紧在沈惟慕跟前半蹲,示意沈惟慕趴他背上,他背他过去。

“没有。”

“不用你为何——”

白开霁疑惑转身之际,就见沈惟慕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八卦图,铺在地上。

沈惟慕四处瞅瞅,发现墙边地上有几颗石子,便去随便捡了几颗回来。

期间,铺在地上八卦图险些被风吹走,白开霁就帮忙按着。

沈惟慕把他刚才捡来的几颗石子悉数丢在了八卦图上。

白开霁睁大眼,脑瓜子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你们说得对,我既是八卦楼的楼主,不会八卦怎么行?所以最近我略学了一些八卦占卜。”沈惟慕敷衍完理由后,指着八卦图面无表情地说,“这卦象说内奸就在北面,马棚附近。”

“啊?”

白开霁不及反应之际,沈惟慕已经直奔北边的马棚去了。

“等等我!”

白开霁最后认真瞅了瞅八卦图,凭这几颗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石子,稀疏地分布在八卦图上,就能算出内奸在哪儿?

二三兄弟可太厉害了!

白开霁不疑有他,配合沈惟慕到马棚盘问马夫。

马夫一一回答了白开霁的问话,秦田死亡的那天,他并无作案时间。

白开霁正要问沈惟慕是不是算错了,就见沈惟慕正抚摸着一匹膘肥体壮的白色骏马。

“这只马叫白鹰,苗胥长可喜欢它了,给它起的这个名字,苗胥长每天下值都会来亲自给他喂草料。”马夫笑呵呵地介绍道。

白开霁也过去摸两把,“确实养得不错,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是苗武常骑的马。”

“对。”

“白鹰,看我给带什么来了!”

苗武提着一桶草料兴高采烈地朝白马奔来,当他看清马身边站着沈惟慕和白开霁的时候,惊讶不已,慌忙行礼。

沈惟慕凑到木桶边儿看看,“豆子,我刚才跟白鹰吃的一样!”

“哎呦,沈小公子千万别这么说,您身份尊贵,想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有。白鹰他就是一匹马,今儿正好赶上有挑剩下的瘪豆子,我便买来给它改善一下伙食。”苗武赶忙解释道。

“没关系,我不介意跟他吃一样的东西。”沈惟慕话毕,转而对白开霁道,“扒他的裤子!”

白开霁二话不说就把苗武车扯到了马棚里,借着马棚及草垛天然遮挡的优势,对苗武进行当场检查。

“没有!”

白开霁随即想到苗武也是名胥长,查案很有一套,如果他真是内奸肯定会在这时候遮挡自己身上最明显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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