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灯下无影,风已入局(1/2)
第七夜的月光像淬过冰的银箔,贴在林尘后颈。
他裹着粗布外衣沿着地脉封印走了三圈,指尖忽然传来熟悉的震颤——那是\"自由之道\"在共鸣,可这次的震感不对,像有人隔着厚棉被敲鼓,闷钝里渗着腐臭的寒意。
\"王者之心?\"他低咒一声,蹲下身,掌心按在青石板上。
地脉深处的震颤顺着骨缝往上爬,这次他听清了——是心跳,一下,两下,比人类慢三倍的频率,每一下都裹着陈年老朽的霉味,和封印核心那团灼热的\"王者之心\"截然不同。
\"操。\"林尘指节发白,武道真意顺着指尖往地底钻,却在触到那股腐朽时被烫了回来。
更糟的是,他看见自己指尖渗出一缕黑气,像活物似的往石缝里钻。
他猛一咬牙,运转《烈阳拳经》,赤金色的气劲从丹田炸开,黑气刚冒头就被烧成灰烬,可泥土里却露出半截玉符,青灰色的表面刻着\"缚\"字,裂痕里还沾着暗褐色的东西,像血,又像陈年树胶。
他喉结动了动,伸手去捡。
玉符入手的瞬间,后颈汗毛根根竖起——这触感太熟悉了,三天前立\"守望之盟\"碑时,他在碑底也摸到过同样的纹路。
当时只当是工匠刻错了,现在想来,那道\"缚\"字刻痕深得出奇,像是有人趁着夜色,用指甲生生抠进石头里的。
\"林教练!\"
晨雾未散时,玄音的声音像根细针戳破了山岚。
林尘攥着玉符残片转身,就见竹屋前那片空地上,玄音正单膝跪地,指尖蘸着朱砂在青石板上画咒。
她发间的桃木簪子泛着幽光,额角渗着汗:\"三重'镇妄'结界,子时刚布完。\"
苏璃不知何时站在玄音身侧,手里端着青瓷碗,碗里飘着艾草香:\"她昨夜没睡。\"
\"不是没睡。\"玄音抹了把汗,接过碗喝了口,\"是不敢睡。
我梦见锁魂链断了——那种断法不是崩裂,是被人一寸寸啃断的。\"她忽然抬头,目光像刀尖子戳向善逸,\"初代召唤师用这术法把失控的召唤容器和被召者捆在一起,现在链子断了,被召者回不去原世界,容器也会被系统反...反吞。\"
善逸正蹲在石阶上擦雷纹护腕,闻言手一抖,护腕\"当啷\"掉在地上。
林尘注意到他掌心有五道月牙形灼痕,新伤叠着旧伤,颜色发乌:\"又做噩梦了?\"
\"炭治郎君...\"善逸喉结动了动,声音发颤,\"他在喊我,说有东西在咬他的影子。
昨天我用雷之呼吸驱邪,刀气凝在空中...凝出了另一道刀痕。\"他指着院角那棵老松树,树身上有道半指深的刀伤,切口比他的日轮刀薄三分,\"像...像另一个我,在同一个地方挥了刀。\"
岳山从树后转出来,手里攥着个牛皮本子,封皮上全是刀痕:\"我记了七天。\"他翻开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画着刀痕轨迹,\"前三天的是善逸的,后四天...\"他指尖点在一页新画的图上,\"和你在盟碑底下发现的'缚'字符文,七分吻合。\"
林尘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望着善逸发颤的肩膀,又看向玄音脚下未干的朱砂咒,忽然想起昨夜那截玉符上的暗褐色痕迹——或许不是血,是召唤系统变异后渗出的\"脓\"。
\"苏璃。\"他转头,却发现她不知何时走到了院外,背对着众人站在崖边。
晨风吹起她的发梢,颈间玉佩闪了一下,像某种暗示。
林尘的目光落在她腰间的骨玉上。
三天前在遗迹里,他曾看见她背过身去,指尖快速在石壁上按了几下——当时他以为她在调整召唤阵,现在想来,那动作太像藏东西了。
月光再次爬上山顶时,林尘摸出那截\"缚\"字玉符。
玉符在他掌心发烫,像块烧红的炭。
他望着苏璃竹屋窗纸上晃动的影子,喉结动了动,抬脚往崖边走去。
山风卷着松涛声涌来,他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风声——有些问题,该问清楚了。
林尘的布鞋碾过带露的草叶,每一步都像踩在绷紧的琴弦上。
崖边松枝在他肩头投下晃动的阴影,苏璃的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发梢沾着夜露,在风里凝成细碎的冰晶。
他停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喉结动了动,声音比山风还凉:\"三天前在遗迹石壁,你背过身去按的不是召唤阵。\"
苏璃的指尖在腰间骨玉上顿住。
她没有回头,颈间那枚朱雀玉佩却突然发烫,在月光下泛出暗红的光。
林尘看见她的肩膀微微发抖,像被人抽走了脊梁骨的纸人。\"你当时在藏东西。\"他又逼近半步,玄音说的\"锁魂链断\"、善逸掌心的灼痕、地脉里腐臭的心跳,全在他脑子里炸成碎片,\"那截'缚'字玉符,和你有关。\"
山风卷着松涛灌进两人之间的空隙。
苏璃终于转过身,月光劈在她右眼角的朱雀胎记上,那抹红像要渗出血来。
她抬起手,指尖轻轻勾住衣袖的盘扣,动作慢得像是在解一具棺材的封钉。
当雪缎般的衣袖滑下臂弯时,林尘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突然粗重起来——苏璃的小臂内侧,密密麻麻爬满暗紫色的蛛网状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手肘方向蔓延,在腕骨处拧成个\"缚\"字,和他捡到的玉符刻痕分毫不差。
\"每次召唤,我都要以自身为'锚'。\"她的声音轻得像要被风卷走,\"阴阳家的术法不是平白召唤神灵,是拿活人做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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