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我不过白说一句(1/2)
今日是初六,将军会过来,她得抓紧绣几针,然后准备晚上的饭食。
月儿喂好鸡,过来蹲在她身边,看了一会,轻轻地说:“你别叫奶奶看见了。”
清儿咬断手里的针线,轻声:“我知道。”
月儿默然。
俩人是平政君贴身伺候的丫鬟,四年前,她们被将军买来,跟着奶奶,自然希望奶娘能过得好,把腹中这个孩子安然地生下来,日子才有盼头。
可是,当日的凶险,她们如今想起来时还是惊怕。
那次血流不止,整整四天四夜,差点要了奶奶的命,养了半年,才恢复一点,虚得身子像个纸片人,仿佛风一吹,就能刮上天。
这二年将将有些起色,却又怀孕了。
当日那个大夫叮嘱过,她这样的身子,不能怀孩子。
可是,奶奶这回坚持怀上了,还不让她们告诉将军。
她们二个心惊胆战,又无可奈何,奶奶的处境,她们知道,需要这个孩子维系将来的生活。她们只能妥协,私下里,请了京城有名的林大夫调理。好在林大夫说,好好调理,或许能平安生下来。
俩人心里却一直战战兢兢,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又不能在奶奶面前表现出来。
今日昭姑娘突然问起,清儿也是憋不住,但是又不能告诉她实情。当初,孩子都四个月了,大出血,伤了大元气。大夫和将军说,奶奶是伤了根本,最好不要再怀。如今才过了二年多,奶奶突然准备要孩子,偷偷停掉了避子汤,私下去调理身子。现在怀上了,大夫说,并不乐观,建议奶奶要一直卧床养胎才好。
可将军来,奶奶就得下床陪着,不能赖在床上,一次二次可以说乏了,懒怠动弹,但次数多了,不行。
清儿想着,以往盼将军多来才好,现在倒希望,将军少来几次,熬过这几个月,等显怀了,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养着了。
秋阳西斜,周锦绣鸦青直裰上的银线云纹映得忽明忽暗,他停在胡同口,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竹扇骨,他目光落在前方,巷子处走出一个人,低着头,慢吞吞地走着。
周锦绣眯眼,青砖墙上的爬山虎已枯干,缠着残缺的万字纹砖雕。里面那户,门楼缺了半块垂花柱,铜门环锈得发绿,正是谢广乾安置外室之处。
“将军。”双瑞催他。
周锦绣展开折扇,水墨兰草在明黄光线里舒展,一片枯叶飘落扇面,铺陈在兰草根茎旁,倒像是从画里长出来似的。
上回那红珊瑚画,人看了,一眼就认出来,大掌柜看了,说正是东家的东西。
“这珊瑚是当年东家从一个客商手里买来的,要价高,但东家喜欢,说喜庆,还是买了来。”
那人如是说。
他就说眼熟。
当日,他记得在苏十一的家里看到这摆件,只是后来他换掉了,所以不敢肯定。
苏十一家里查抄的东西,出现在了秦惜诺的陪嫁里,着实让人生疑。从何处来?事情涉及秦府,他已托秦廷芳查问过,说原不是府里的物件,是洪夫人送的贺礼。他叫司昭画了来,拿去给大掌柜确认,这才落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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