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巧设连环请君入瓮,引火烧身帝王怒(1/2)
瑶华宫一纸懿旨,在后宫掀起轩然大波。
“为免龙胎受扰,永和宫闭门谢客,即便是陛下,也请以龙裔为重,暂缓探望。”
懿旨由小禄子捏着嗓子传下,每个字都清晰地扎进六宫之人的耳朵里。
一时间,整个后宫都炸开了锅。
太监宫女们聚在一起交头接耳,各宫妃嫔更是心思各异。
“听说了吗?瑾主子把陛下给‘禁足’了!”
“我的天,这是什么神操作?公然打陛下的脸啊!”
“你懂什么!这叫师出有名,人家是为了龙裔!这巴掌是隔山打牛,结结实实地扇在长信宫那位脸上呢!”
不少人幸灾乐祸,等着看神仙打架,最好是斗个两败俱伤。
流言蜚语如同长了翅膀,很快就飞进了长信宫。
长信宫内,与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静谧得仿佛另一个世界。
丽才人曼月,身着一身素净的青色长裙,仅用一根木簪松松挽住长发,正捧着一卷古籍,神态自若。
听到贴身宫女秋月的禀报,她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伸出纤长的手指,翻过一页书。
“哦?闭宫谢客?”她唇角逸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里没有轻蔑,反而带着几分玩味和欣赏,“这可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蠢法子,有意思多了。”
秋月见主子这般反应,有些不解。她不仅是曼月的宫女,更是“飞鸟阁”中,主子最信任的下属。
“阁主,这白若曦三番两次坏咱们的事,如今更是公然挑衅。她把永和宫护得跟铁桶似的,我们布在婉嫔身边的棋子也动弹不得。您之前向她抛出橄榄枝,她却毫不领情,依我看,她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不值得您再费心思。不如……”秋月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糊涂。”曼月终于放下了书卷,抬眸看她。那双眼睛清亮如溪水,却深不见底,“秋月,你要记住,‘飞鸟阁’的宗旨,是为天下女子寻一条不依附于男人的出路,是建立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王国。我们需要的不是唯唯诺诺的奴才,而是能独当一面的将才。这后宫里,庸脂俗粉我见得多了,她们的喜怒哀乐全都系在一个男人身上,可悲又可笑。”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瑶华宫的方向,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
“但白若曦不一样。你看到了吗?她狠,对自己都下得去手;她聪明,懂得借力打力,甚至敢拿帝王的权威做筏子。她现在所做的一切,看似是为了争宠,为了保住一个孩子,但那只是因为她还没看到更大的世界。她就像一只被困在金丝笼里的雄鹰,以为这笼子就是全世界。”
“我的任务,不是杀了她,而是要打碎她的笼子,让她看到外面的天空有多广阔。”曼月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我要让她明白,依附男人得来的权势终究是镜花水月。只有将命运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永恒。这‘醉仙尘’,不过是让她看清现实的第一步。等她被逼到绝路,等她发现她所以为的靠山根本靠不住时,她自然会明白,谁才是她唯一的选择。”
秋月听得心潮澎湃,眼中的杀气化为了然:“阁主深谋远虑,属下明白了。那……我们现在就静观其变?”
“不。”曼月摇了摇头,嘴角那抹笑意变得高深莫测,“她想演戏,我们就帮她把这出戏唱得更大一点。去,把我们‘说服’王德全送去御前的那匹云锦,剩下的料子,想办法让陛下‘无意间’再赏赐给几位平日里与白若曦走得近的妃嫔。我倒要看看,火烧连营的时候,她白若曦要如何救场。”
在曼月看来,白若曦的一切挣扎,都只是在为她最终的“觉醒”做铺垫。
她精心编织的网,不是为了杀死猎物,而是为了驯服她,让她成为自己麾下最锋利的一把刀。
……
御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阎澈听完福安的禀报,手中批阅奏折的朱笔重重顿住,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个刺目的红点。
“她好大的胆子。”
他抬起头,脸上不见半分温度,福安却能感觉到那平静之下,是足以掀翻后宫的滔天怒火。
后宫的女人,竟敢公然拒绝他的探视。这不仅是挑衅他作为男人的尊严,更是践踏他作为帝王的权威!
“回……回陛下,瑶华宫传话说,瑾妃娘娘是为龙裔安危着想……”福安垂着头,声音低得快要贴到地上去。
“龙裔?”阎澈冷笑,将朱笔“啪”地扔在御案上,“她这是在告诉全天下,朕的身上带着‘不祥之物’,会冲撞了龙裔?还是在指责朕,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护不住?”
他当然知道婉嫔的红疹之事蹊跷,也隐约猜到与长信宫的异香有关。但他身为帝王,有自己的节奏,绝不容许一个妃子用这种方式来指手画脚,逼着他去承认自己成了后宫争斗的“工具人”。
白若曦此举,无疑是在他那高傲的帝王底线上疯狂蹦迪。
“摆驾!”阎澈猛地站起身,眼中寒芒闪烁,“朕倒要亲自去问问瑾妃,她协理六宫,就是这么替朕分忧,给朕添堵的!”
他要去的,不是被拒之门外的永和宫,而是这场风暴的中心——瑶华宫。他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明白,谁才是这紫禁城真正的主人!
……
瑶华宫内,一片肃静。
兰溪已经将一坛封存多年的“烧刀子”呈了上来。酒是军中特供,刚打开泥封,一股辛辣刺鼻的酒气就冲了出来。
“娘娘,这……这酒跟刀子割喉咙似的,真能用吗?”琳琅看着烈酒,满脸担忧。
“傻丫头,这酒不是喝的,是给我自己用的。”白若曦唇边露出一丝冷峭的笑意。
她说着,从妆匣深处取出一小块干姜,在自己光洁的脖颈和手腕内侧来回擦拭。那动作,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很快,被擦拭过的皮肤便泛起一片红痕,像是起了风疹的前兆。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琳琅和春桃都看呆了。
“用这块软布蘸着酒,给我擦。”白若曦将软布递给琳琅,自己则换上一件素雅的月白色寝衣,松松垮垮地靠在榻上,甚至卸了半边的发髻,任由青丝垂落,衬得那张小脸愈发苍白。
琳琅颤抖着手照做了。
烈酒触及被干姜刺激过的皮肤,火辣辣的刺痛传来,白若曦疼得闷哼一声,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那片红痕在烈酒的催化下,迅速变得红肿显眼,看上去与婉嫔身上的症状别无二致。
“记住,待会儿陛下若是问起,就说我偶感不适,浑身发痒。”白若曦闭上眼,强忍着灼痛,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加虚弱无力,“你们只需照实说,我用了民间偏方,以烈酒祛风止痒,其余的,一个字都不要多提。”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那条“大鱼”上钩。
果不其然,一炷香的功夫还没到,殿外就传来了小禄子变了调的通报声。
“娘娘!娘娘!陛下……陛下圣驾到了!”
话音未落,殿门便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用力踹开。
阎澈裹着一身寒气踏了进来,龙行虎步间带着骇人的压迫感。
“白若曦,你好大的威风!”他一开口,声音就冷得像冰,让整个宫殿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分。
殿内的宫人吓得“扑通扑通”跪倒一片。
阎澈的目光如同利刃,扫过跪了一地的人,最后定格在软榻上那个纤弱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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