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好言难劝该死的美人(1/2)
夜色如墨,东宫书房内灯火通明。
檀香袅袅,驱散了白日里的金戈铁马之气,平添了几分静谧。
一张黑漆棋盘横于案上,黑白二子交错纵横,已成胶着之势。
李轩执黑,萧凝霜执白。
与棋盘上的激烈厮杀不同,两人的神态都颇为闲适。
“今日在殿上,你将二哥和三哥逼入绝境,又让柳妃自食恶果,确实解气。”萧凝霜落下一子,截断了黑子的一条大龙,声音清冷,却不似往日那般拒人千里。
“可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被逼到角落的野兽,往往最是疯狂。”
她抬起头,清澈的眼眸里映着烛火,也映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李轩笑了笑,并未急着落子,反而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不能等他们发疯。”
“你的意思是?”萧凝霜蹙眉。
“下棋,不能只盯着眼前的棋盘。”李轩的手指在棋盘上空虚点,最后落在了棋盘之外的桌角,“有时候,决定胜负的,是盘外的子。”
他将手中的黑子轻轻放回棋罐,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我今日赐婚,看似是解决了危机,实则是将一个更大的火药桶,搬到了他们两人的府邸中间。接下来,他们会斗,会互相猜忌,但他们不会立刻就拼个你死我活。”
“为何?”
“因为这桩婚事,对他们而言,都是一个意外。二哥失了助力,心有不甘,但更多的是屈辱。三哥得了助力,却也得了一个烫手山芋,他需要时间消化,更需要提防。”李轩的分析冷静而透彻,“所以,他们都需要时间来重新布局。”
“而这个时间,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萧凝霜的思绪跟着他的话语飞速转动,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却又隔着一层薄雾。
“我们要做什么?”
“明天,你陪我去一趟右丞相府。”李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萧凝霜一怔,不解地看着他。“去相府?婚事已定,再去岂不是多此一举?赵德修那只老狐狸,现在恐怕对我们恨之入骨。”
“去,但不是为了见他。”李轩的唇边勾起一抹难测的弧度,“是为了见他的女儿,赵雨柔。”
“见她?”萧凝霜更是不解,“一个即将成为三皇子妃的女人,我们去见她做什么?难道是……安抚?”
“安抚?”李轩摇了摇头,觉得这个词有些好笑,“不,是去警告她。”
他看着萧凝霜迷惑的表情,耐心地解释起来。
“你觉得,三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凝霜思索片刻,冷声道:“温文尔雅只是他的伪装,内里比谁都阴狠毒辣。”
“没错。”李轩赞许地点头,“一个如此心性的人,会甘心娶一个心里装着他死对头的女人吗?他不仅不会甘心,他还会觉得这是一种耻辱。所以,这桩婚事,他根本就不想要。”
“可这是父皇赐婚,他不敢违抗。”
“明着不敢,暗地里呢?”李轩的声音压低了几分,透着一股寒气,“如果你是李毅,有什么办法,能让这桩婚事名正言顺地告吹,而自己又不必背负抗旨的罪名?”
萧凝霜的瞳孔猛然一缩,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毁了赵雨柔的清白!”
“没错。”李轩打了个响指,“只要在成婚之前,让赵雨柔传出不堪的丑闻,让她变得‘不洁’,那么,她就再也没有资格嫁入皇家。届时,父皇震怒,只会惩处行为不检的赵家,而三哥,则会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顺理成章地摆脱这桩婚事。”
听完这番话,萧凝霜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脊升起。
她可以面对千军万马,却对这种阴私歹毒的人心算计,感到阵阵恶心。
“他……他真的会这么做?”
“他会的。”李轩的语气十分笃定,“为了他的大业,别说是一个赵雨柔,就算是柳倾城,他也能毫不犹豫地牺牲。所以,我们去相府,就是去警告赵雨柔,让她这几日安分守己,不要出门,更不要与不该见的人见面。”
萧凝霜沉默了。她明白了李轩的意图,却又生出新的疑惑。
“可……我们为何要帮她?让三哥的阴谋得逞,让他们狗咬狗,岂不是更好?”
“呵呵,”李轩轻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啊,还是太善良了。让他们斗,也要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斗。如果真让三哥的计谋得逞,赵雨柔身败名裂,皇家颜面扫地,父皇必定彻查。到时候,京城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这对我们并没有好处。”
“我们的目的,不是看戏,而是要当那个执棋的棋手。”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我就是要去警告她,而且,我断定她不会听。”
“什么?”萧凝霜彻底愣住了。
李轩转过身,眼中闪烁着狐狸般狡黠的光芒。
“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只会把我们的警告,当成是拆散她和心上人的阴谋。她越是听不进去,我接下来的戏,才越好唱。”
萧凝霜呆呆地看着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跟不上这个男人的节奏。
他走的每一步,都仿佛在为后面更深远的棋局做铺垫。
“走吧,棋也下完了,该歇息了。”李轩牵起她的手,“明天,还有一场好戏等着我们呢。”
被他温热的手掌握住,萧凝霜心中的纷乱思绪,竟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深邃的侧脸,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做他的敌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幸好,自己是他的妻子。
……
翌日,右丞相府。
相府门前,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当太子仪驾缓缓停下时,早已在此等候的右丞相赵德修,一张老脸绷得紧紧的,眼神深处藏着无法掩饰的怨毒和忌惮。
可君臣有别,他再不甘,也只能领着一众家仆,躬身下拜。
“老臣,恭迎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
“赵相免礼。”李轩的声音平淡无波,他扶着萧凝霜走下马车,看都未看赵德修一眼,仿佛只是来邻家串门般随意。
这种无视,比任何尖锐的言语都更具羞辱性。
赵德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却只能将这份屈辱咽进肚里,强笑着将二人迎入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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