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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回不去的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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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于堂屋里设了灵堂,供有王恭的牌位。

拜过之后,郗氏叹了口气道:“阿母知你行狠辣事,实乃迫不得己,可是杀人如麻,终究有伤天和。

今后阿母就拜佛念经,为你赎些罪孽罢。”

王愔之心里沉甸甸的,父亲未死时,虽也久不归家,但母亲从未兴起过拜佛诵经的念头,这分明是失了主心骨,精气神垮了。

不过他未劝止,只笑道:“天底下的恶人太多了,儿行怒目金刚事,杀的是恶人,佛陀菩萨若得见,还得夸儿一声呢。

就说周家,该不该杀?”

郗氏无言以对,瞪了眼过去。

王愔之又道:“待得在阳羡站住了脚,儿与娘子努力些,尽快诞下子嗣,也让阿母享有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说到这个,郗氏来劲了,拉起谢月镜的手,语重心长道:“月奴嫁过来也有大半年了,是时候诞下子嗣啦,届时阿母就给你们带着,不耽搁你们玩乐。”

谢月镜俏面通红,横了王愔之一眼。

王愔之嘿嘿一笑。

他确实有让谢月镜早生的意思。

前世常有新闻,某女大学生在厕所里生子,轻轻松松,根源就是盆骨还未闭合,能开的很大,真要到二十来岁,盆骨会完全闭合,生孩子痛苦不说,还易闹出人命。

现代有剖腹产,自是不怕,可这个时代,哪有条件做剖腹产?

要生早生,过了年龄段,一尸两命大概率。

经这么一打岔,郗氏的心情好了许多,两口子陪着说了会话,就由谢月镜搀着郗氏去里屋,洗漱一番准备睡了。

丧期里,王愔之要和谢月镜分开睡,万一忍不住,擦枪走火也是个大麻烦。

草草冲了个凉,八月底的天气秋风渐起,以王愔之的体魄,用凉水冲完全不在话下,两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换上干爽衣衫之后,巡视了遍庄子,布置好守夜人手,就坐于堂屋阶前,嘴里叨着根狗尾巴草。

这两日,绷的太紧了,必须要复盘,总结得失。

王愔之想的很多,尤其是王恭惨死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萦绕不去,不由幽幽叹了口气。

他清楚,父亲自尽不仅是为他绝了北府军的追杀,还以如此酷烈的死法,给他留下了难以想象的政治遗产。

父亲是殉道而死。

在华夏士大夫阶层的价值观中,殉道而死者,最为贵重。

突然一阵清爽的气息随着夜风飘来,王愔之转头一看,薛银瓶正轻盈地走来。

显然刚沐过浴,秀发半湿,搭在肩头,虽不着粉黛,味道却清香自然,很好闻。

薛银瓶的美,带有北地的犷野风格,面部轮廓线条刚直,虽然陈郡谢氏也源于北地,可几十年来,已经被江南的烟雨柔化了。

谢月镜的容貌,就呈现出柔媚的特征。

“睡不着?”

薛银瓶很自然的在王愔之身边坐下,也从台阶缝隙里,拨了根狗尾巴草,轻轻撮着,将一粒粒种籽搓下来。

“是有点,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你呢,想家了吗?”

王愔之问道。

薛银瓶有些迷惘。

事实上,她南来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族中有意将她许给拓跋遵,此人乃拓跋什翼犍之孙,拓跋珪的族弟,封常山郡王。

在苻秦崩溃之后,族长薛强独木难支,而拓跋珪也不象苻坚那样好相处,常有咄咄逼人之举,族中遂生和亲之意。

可是她不愿嫁给索头蛮人,于是趁着与大队失散的机会,索性不回去了。

薛安民心疼妹妹,也大力支持,一群少年少女遂南下。

“兴许回不去了罢。”

薛银瓶苦笑着摇头。

王愔之看着薛银瓶的眼睛,渐渐地猜到了什么,好一会,才道:“天底下,没有回不去的家,大不了我领着大军带你回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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