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劝降(1/2)
以钱秀、周僧慧为首的十二家郎主听得王愔之这话,均是心肝一提,他们都不傻,这明显另有所指。
但凡自己等人敢有通敌之举,便是夷灭宗族之祸。
此子完全不象个士家子,心黑手狠,甚至还可能盼着自己昏头出错呢。
王愔之又指着下方,笑道:“此辈虽众,却皆是插标卖首之贼耳,诸公坐视这大好富贵前程宁不取耶?若大破贼众,朝廷亦不吝于高官厚爵之赏!”
“但凡有功者,老夫自会为诸位向朝廷表功!”
禇爽适时道。
“护卫桑梓,亦是我等之责!”
周僧慧拱手施礼。
“今次必叫贼军有来无回!”
“阳羡乃郡城,岂能教贼军撒野?”
“我等自当取功业以振门楣!”
众人纷纷称是。
禇爽暗松了口气。
这时!
“咚!”
“咚!”
“咚!”
城下突然檑响了战鼓,喧闹声渐渐止歇,有数千人缓缓向前推进,多数兵甲齐全。
在距城二百步左右止住步伐。
又有十余骑排众而出。
领头的是一名二十来岁的儒衫青年人,与一名中年人,周围骑兵撑起了盾。
那青年人于百步左右勒住马匹,冷眼一扫城头,喝道:“义兴太守何在?”
褚爽本能的瞥了眼王愔之,见无反应,就强作镇定,哼道:“老夫便是,汝乃何人?”
青年人草草拱手:“我乃东海徐道覆,司马道子父子营营于秽处,假谲实奸,邦国殄瘁,人之云亡。
今三吴大地哀鸿遍野,三官帝君荷孙真人天下重名,辟为征东将军,领长生人党同伐异,辅圣主开明圣治!
而徐某素闻府君老庄之好,如万顷之陂,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其名高洁,至德可师,必深明大义,何不随征东将军共镶义举?
今兴义豪右燕集于此,府君何敢独止?还不速速开门降来,将来光耀门楣,得赐帝官福址,入主中枢,必不虚言。
倘抗拒仙兵,吾旌旗一指,必叫尔阖府死绝!”
褚爽大怒!
王愔之暗含反意,他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太原王氏,有这个资格。
当初司马家不就是篡了曹家的江山吗?
今被高门士族取而代之,合乎天理。
可徐道覆连豪强都不是,不过一东海散人耳,竟敢大放厥词?
于是重重一甩袍袖,不屑地哈哈笑道:“孙贼假讬小术,坐在立亡,诳眩黎庶,纠合群愚,进不以延年益寿为务,退不以消灾治病为业,遂以招集奸党,称合逆乱,不纯自伏其辜,或至残灭良人,或欺诱百姓。
将来必遭天谴。
今念汝年幼不明,昏聩智弱,若自缚请降,老夫可代奏朝庭免汝谋逆大罪,望汝切莫自误!”
王愔之听的暗暗点头。
这老货骂人也有一套啊。
徐道覆冷哼一声,伸手向后一招。
有随从递上一颗头颅。
徐道覆抓住发髻,猛的向上一提,喝道:“府君可识此人?”
褚爽俯上城垛细看,俄而面色大变。
这是吴兴太守谢邈啊,果然被害了。
吴兴论起富庶、丁口,远超义兴,以前褚爽对谢邈颇有微辞。
自已比不上王恭、殷仲堪、谢琰之辈也无话可说,可是连谢邈都不如,这让他心里很不平衡。
但如今,所有的不满已烟消去散,心里充满着同为士人却身首异处的悲痛,还吓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当年谋到吴兴太守,恐怕被徐道覆提手上的,就该是他褚爽的头颅。
果然祸兮福所倚。
再一想到,若非王愔之不请自来,他的下场,不会比谢邈更好。
就眼下这些站在墙头的豪强郎主,怕不是当场把他全家绑了,送给徐道覆邀功。
男人一死,横竖脑袋掉了碗口大个疤,而他的妻女怕是求死亦不可得。
想到这,禇爽又看了眼王愔之。
一俟此役大破贼众,此子亦将一飞冲天,无人可制!
想到这,他的眼神有些灼热!
有话怎么说来着?
效明主于微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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