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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构我二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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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裳男子目送徒弟出殿,叹道:“这孩子心境不和,只怕这辈子都弹不好琴了。”劲衣男子微微一笑,道:“既是如此,干脆也别逼他弹了,只要他学剑就是。”白裳男子冷哼一声,道:“不学琴何以清心节欲?若不是这几年有这些音律困着他,以他这性子,只怕早入魔了,这‘幻剑五出’的境界更是从何说起?要他荒废琴艺,万万不能。”这几字说的斩钉截铁。劲衣男子自知失言,笑道:“都是我嘴急,师哥可别往心里去。”举起酒杯便来赔罪。白裳男子点点头,向着殿外漆黑处幽幽一叹,将酒慢慢喝了。

正凭座对饮,忽殿外人来报,说外面一青衫道士请求入宫相见,二人闻讫心忧。劲衣男子怫然坐起,叱道:“是钟离青么?”提剑便要出去。白裳男子低喝:“休得莽撞!”又问来人道:“那道士作何模样?多大年纪了?”那人道:“留着三道柳须,年龄不大,也就四十岁的样子。”劲衣男子“咦”了一声,皱眉道:“这就怪了。”

白裳男子道:“他可曾表明来意?”那人道:“没有,但他要属下代呈这卷竹简,说宫主看后自会明白。”白裳男子点点头,道:“你进来吧。”那人应是,将手中武器释了,入殿呈上竹简。

白裳男子接过一称,感觉竹牍尚温,想必是刚刚去汗,徐徐翻开,见上面竹条均被刮去青色表皮,却无半字见载。白裳男子心口一震,秀眉一沉,低声道:“有请!”下人应声告退。

劲衣男子本以为那道士有意消遣,脸色甚厉,此时见师兄神情庄严,亦知其中古怪,便问道:“师哥可知这竹简含义?”白裳男子颔首道:“我闻古人校书之前,为防竹简朽蠹,须用火将新竹烤干,再去其青以易书,此称汗简,也叫杀青。”他虽说的从容,但衣袖颤抖,想是心情甚忧。劲衣男子惊道:“什么?杀……杀青?这……”一时又是惊喜,又是担心,倒忘了该说什么。

少顷便听殿外脚步跫然。其时已三更时分,走廊上灯火衰残,二人吩咐下人撤去酒宴,离席而立,见门外楼影照旧,朦胧处一道士衣袖飘飘,背着宫阙上的残月径直行来,大有奔逸绝尘之感。

青衫道士行到殿前,扬声一笑,朗声道:“久闻西宫上官阳生前有四傲:以出身傲,以死道傲,以剑法傲,以弟子傲。其中未娶而无后,富贵无嗣可继,则出身误矣;料人之生而不能断己之死,则死道误矣;位高而群众,权重而无敌,则剑法误矣。四项有三,皆因反其极而为憾,唯第四者名归于实。又闻两位弟子中,微生致操曲无闻而声不容发,琴艺可窥前后;公羊慧精四宫剑术于一身,见识之博,遍绝古今,兼因两人谊切苔岑,时人称之‘双璧’。贫道涉足汴水,久闻雷声,今得一晤,幸会幸会!”微生致道:“虚名不足齿及,道长且请入座。”青衫道士笑道:“客气!”负剑入殿,坐于北面座首。

微生致命人设茶水款待,道:“道长如何称呼?”青衣道士摇头道:“弃世之人,早将名字忘了。”细抿一口茶水,赞道:“好香的茶!贫道若没猜错,这该是信阳的‘雨前毛尖’吧?”公羊慧见他隐名不报,甚是不喜,待要起意,又见师哥左袖微扬,暗示不可,便不作声。

微生致只应了是,青衫道士道:“听说这‘雨前毛尖’发于谷雨前三日,长于溪流纵横之处,可遇难求,穷深山云雾而求之,得者不足二三两。后经初制去其三分之一弱,再经拣剔挑选,剩下的便只一壶而已。因物稀而味独,故为淮南茶之珍品,贫道无德无功,受此重物,实在有愧。”他久不切题,倒议论起茶叶来。

微生致不置可否,拿起案上竹简,道:“道长深夜造访,又遗此无字之书,未知是何用意?”青衫道士冷然一笑,道:“微生宫主心知肚明,何必再问?”这话语气甚足,锋芒带尽。

公羊慧隐忍已久,此刻岂能不怒,喝道:“放肆!”右掌在案几上一拍,名钢剑脱鞘跃出,径向对座飞去。

青衫道士视如不见,低头观茗,见杯中汤色鲜亮,芽叶舒展匀齐,于凝绿处浮沉不息,正吟味叹息时,背间长剑“霍”地跳起,两道白光重叠相交,把杯中茶水映得一片苍白,又听“叮”的一声,两剑交并,名钢剑杀意陡尽,怯然逃归鞘内,这速度既奇且快,入鞘一阵摩擦,生出大量热量,竟将案几烫焦了。青衫道士道:“得罪!”微啖口茶,背间长剑顿时掉落匣内。

公羊慧怒道:“什么?”拂袖将热气压下,抽出复剑正欲再战。微生致道:“不可无礼!”公羊慧咬牙瞪目,恨恨坐下。

微生致道:“道长有话请说。”青衫道士道:“乐逢新之孙现在苏州,以钟离青之奴性,半月之内,当不离江淮之地,微生宫主以为如何?”微生致点点头,道:“如此说来,定陶、丰县、濮阳三宫,道长都光顾了?”

青衫道士仰天一笑,道:“笑话!华夏宫是分是合,干贫道何事?却又何来这些曲折?”微生致眉目一褶,道:“道长这么说倒让本宫为难了。当日钟离青贸然出走,华夏宫不得已分立……”

不等说完,青衫道士大笑道:“微生宫主不是在说笑吧,当年华夏宫七年之乱,宫业一分为四,哪里不是令师刻意酿制?至于那《宫分约》上的‘青归宫合’云云,更是徒托空言,不切实际,想必上官阳一旦自立就将它烧了,如何做的真?”

他说的盛气凌人,却也句句合乎情理,微生致低头道:“道长既无意于合宫一事,那此番告允,却又意欲何为?”青衫道士道:“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当年上官阳一夜暴毙,江湖中均谓急疾亡身,而不知另有隐情在后。钟离青负此罪业,逍遥于法外八年,早应受到报应。贫道不求有功,不过替天行道、吊民伐罪而已。”这话说得甚是厉害,便连一向镇静的微生致也不免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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