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和解时刻(1/2)
初冬的阳光透过养老院的玻璃窗,在周淑芬病床前的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沈星晚站在床尾,指尖轻轻攥着保温桶的提手——桶里装着刚熬好的桂花糕,是周淑芬年轻时最爱的点心,用的是苏州东山的金桂,甜而不腻,还是她凌晨五点特意让厨房准备的。她穿着件浅驼色的羊毛大衣,是用自家研发的可降解羊毛面料制成,领口别着枚银质的梅花胸针,胸针背面刻着“平安”二字,冰凉的金属贴着肌肤,却压不住心里翻涌的复杂情绪。
“沈女士,周阿姨今天早上清醒了些,就是话还说不太利索。”护工小李轻声提醒,她穿着件粉色的护理服,手里拿着周淑芬的病历本,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不过……刚才她看到您的照片,情绪有点激动,您一会儿说话可得轻点。”
沈星晚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走到病床边。周淑芬躺在那里,头发已经全白了,稀疏地贴在头皮上,脸颊凹陷,嘴唇干裂,只有那双眼睛还能隐约看出年轻时的轮廓。她盖着条印着碎花的薄被,手背上插着输液管,皮肤皱得像老树皮,看到沈星晚时,眼球缓慢地转了转,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妈,我来看您了。”沈星晚轻轻握住周淑芬的手,那双手冰凉又干枯,指节因为常年劳作而变形,她忍不住想起第一次见周淑芬的场景——那时她刚嫁给陆战锋,周淑芬穿着件蓝色的劳动布褂子,手里拿着根擀面杖,眼神里满是不待见,说“你一个摆摊卖发夹的,配不上我儿子”。
周淑芬似乎听懂了,嘴角微微动了动,另一只手艰难地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掏出个皱巴巴的牛皮纸信封。信封边缘已经泛黄,上面用铅笔写着“给星晚”三个字,字迹歪歪扭扭,还沾着些褐色的痕迹,不知道是眼泪还是水渍。
“这……这是……”周淑芬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每说一个字都要费很大力气,“当年……没敢……寄给你的……道歉信……”
沈星晚的心猛地一揪。她认得这个信封,二十年前她在陆战锋老家整理旧物时见过,当时周淑芬一把抢过去藏了起来,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给你写这种东西”。没想到二十年后,这封信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护工小李和旁边床的张阿姨都凑了过来,张阿姨穿着件灰色的毛衣,手里织着半截围巾,小声对小李说:“你看周阿姨这模样,是真后悔了吧?以前总听她骂沈女士,现在终于肯低头了。”小李点点头,眼里带着几分感慨:“唉,人老了才知道亲情可贵,可惜太晚了。”
周淑芬听到她们的话,脸色涨得通红,想辩解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手紧紧攥着沈星晚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个病重的人:“你……你读……读了就知道……我当年……不是故意……”
沈星晚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把信封又塞回她枕头底下,声音温和得像对待孩子:“妈,信我不用读。我知道您当年为什么不喜欢我,也知道您后来偷偷帮我照看孩子,帮我挡过不少闲言碎语。这些年的事,早就过去了。”
她顿了顿,从保温桶里拿出块桂花糕,用勺子舀了一小口,递到周淑芬嘴边:“您尝尝,这是您最爱吃的桂花糕,还是按您当年教我的方子做的,放了三倍的糖,您肯定喜欢。”
周淑芬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慢慢泛起泪光,张嘴吃下桂花糕,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她突然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流进鬓角:“我……我当年……不该逼你……去工厂上班……不该……把你卖发夹的箱子……扔了……”
“都过去了,妈。”沈星晚用纸巾轻轻擦去周淑芬的眼泪,指尖碰到她松弛的皮肤,心里一阵发酸,“您看,我现在不是把发夹摊做成大工厂了吗?还把咱们家的棉袄卖到了国外,您要是身子好,我还能陪您去巴黎看看咱们的旗舰店。”
周淑芬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拉着沈星晚的手不肯放,眼神里满是依赖:“战锋……还好吗?他……是不是还怪我……当年反对你们……”
“他不怪您,”沈星晚笑着说,“他昨天还跟我说,想带您去京郊的农场看看,那里种了您喜欢的向日葵,等您好了,咱们一起去。”其实她没说,陆战锋昨天来的时候,周淑芬还在昏睡,他站在病床边看了很久,悄悄抹了把眼泪,说“妈这辈子也不容易”。
这时,陆战锋提着个果篮走进来。他穿着件深灰色的休闲夹克,是沈星晚去年为他设计的,袖口绣着细小的“暖福”logo,看到周淑芬清醒着,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妈,您醒了?感觉怎么样?”
周淑芬看到陆战锋,眼泪又掉了下来,想抬手摸他的脸,却没力气,只能小声说:“儿子……妈对不起你……让你……夹在中间……为难了……”
“妈,别说这话。”陆战锋走到病床另一侧,轻轻握住周淑芬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被传过去,“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以前是我不懂事,总跟您吵架。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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