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冤家,你为何才来?(1/2)
漱玉坊不愧是名动金陵的风雅之地。
与秦淮河上其他画舫红楼,那恨不得将“大爷来玩”四个大字刻在牌匾上的张扬不同,此地显得格外低调清雅。
门前没有花枝招展的姑娘招揽客人,只有两盏素净的“漱玉”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
空气中没有浓得呛人的脂粉味,反而是一股淡淡的、混杂着墨香与檀香的清气,让人心神宁静。
若不是门口那络绎不绝的华贵马车,和进出之人非富即贵的打扮,任谁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家书斋。
然而此刻,这份清雅被一群不速之客彻底打破了。
鸿胪寺上下,从年近七旬的郑寺卿,到刚入衙门的小吏,一个不落,全员出动。
他们排着整齐的队列,昂首挺胸,脸上带着“我是风月老手”的表情,雄赳赳气昂地堵在了漱玉坊门口。
带头的老郑头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对着前来迎接的小厮说道:“老夫鸿胪寺卿郑源,听闻漱玉坊歌舞乃金陵一绝,特率同僚,前来观摩学习,以备日后接待外邦使臣,扬我大梁国威!此乃公务,不得怠慢!”
那小厮显然也是见过大场面的,闻言嘴角虽然抽了抽,但依然满面笑容地将这群“公务人员”迎了进去。
一行人被侍女引着,穿过抄手游廊,绕过一座种满了翠竹的雅致庭院,最终被带到了漱玉坊最好、也最贵的雅间——“风荷举”。
这雅间极大,临着秦淮河,推开窗便是波光粼粼的河景与对岸的万家灯火。
众人一落座,那帮老油条瞬间就撕下了正人君子伪装,露出了本来面目。
“把你们这儿的头牌,清倌人,都叫来!弹曲儿的,唱词儿的,有一个算一个,全上来!”
“对对对!还有那新酿的‘醉春风’,给老子先上十坛!”
郑寺卿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状似不经意地对侍女说道:“听闻坊中的‘花魁苏紫兮’琴艺无双,绕梁三日,不知今日我等可有耳福?若是再能配上那张古琴‘焦尾’,那更是风雅了。”
好家伙,连人家的乐器都一清二楚。
许闲坐在角落里,看着这群人熟门熟路地点单,心里默默地盘算着。
他身上揣着的银票,满打满算也就两千多两,这还是之前娘子给的。
看这帮老家伙的架势,一晚上下来,不会要把他吃破产,让他留在这里当面首抵债吧。
环佩叮当,香风阵阵。
十数名身着各色纱裙的清丽女子鱼贯而入,个个身段婀娜,容貌秀丽,或抱琵琶,或持玉箫,盈盈一拜,莺声燕语,瞬间让整个雅间的温度都升高了几分。
杜仲和那群老油条们眼睛都直了,以他们的俸禄,以前哪来过淑玉坊这种地方,如今有徐大人,全场买单,那还等甚。
索性不装了,一人拉着一个,左拥右抱,劝酒的,划拳的,听曲儿的,好不快活。
一个素来以清雅自居的淑玉坊,愣是画风一转,与寻常青楼别无二致,若非花魁娘子有交代,她们早就拂袖而去了。
整个雅间,也只有许闲这一处,画风清奇。
他端坐不动,如老僧入定。
倒不是他不想,是他不敢。
刚才一个长相清纯,看起来也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姐姐,端着酒壶想给他斟酒。
姑娘的手指纤细白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
“噼啪!”
眉心红光微闪,接着一声轻响,一缕微不可察的电光在两人之间一闪而逝。
那小姐姐“啊”地一声惊呼,猛地弹开,端着的酒壶都差点摔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许闲。
许闲自己也被电得手背发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里那条小白蛇,正隔着衣料,不满地扭动了一下。
“咳……天干物燥,静电,纯属静电。”许闲面不改色地解释道。
那小姐姐吓得花容失色,再也不敢靠近他一尺之内。
于是,在这片靡靡之音与荷尔蒙齐飞的欢乐海洋中,许闲成了唯一的孤岛。
他面前的桌上,只孤零零地摆着一杯早已凉透的清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雅间里的气氛愈发热烈。
杜仲已经喝得满脸通红,正抓着一个姑娘的手,嘴里还念念有词:“姑娘,你身体有隐疾,恰好在下略通医术...”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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