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谢尔曼将军(2/2)
谢尔曼将军搓着双手,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笑容。他突然提高音调,声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愉悦:“战争刚开始的情况是什么样的?有谁能说说?”
战俘营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几百个南方俘虏瑟缩着低下头,生怕对上这个疯狂将军的眼神。有人悄悄咽了口唾沫,有人微微发抖。那个被钉在木桩上的少尉仍在低声呻吟,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袖子。
谢尔曼环视四周,笑容更加狰狞:“怎么?都不说话了?那让我来告诉你们!”
他开始在俘虏们面前来回踱步:“一开始,你们是多么得意啊!在马纳萨斯战役中,华盛顿的名流们带着野餐篮来看你们的表演!南方淑女们给你们的军队送花!多么美好的战争游戏!”
几个联邦士兵发出会意的冷笑。一个老兵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伤疤,眼中闪过仇恨的光芒。
谢尔曼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现在战争打到了你们家门口,你们的感受就大不相同了。你们反对战争的恐怖,但是当你们派出整车的士兵和弹药……将战火烧到印第安纳和俄亥俄,将华盛顿特区毁为湮灭时,你们可曾感到恐怖?”
一个年轻的联邦军官重重地点头,低声说:“说得对,将军。让他们也尝尝战火的滋味。”周围的联邦士兵们纷纷附和,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
几个南方俘虏脸色煞白,有人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一个上了年纪的邦联士兵低声啜泣起来,似乎意识到他的家乡即将面临的命运。
谢尔曼踢开地上的一块石头,继续咆哮:“你们烧毁我们的农场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战火会烧到你们头上?你们轰炸我们的城市时,可曾想过这一切都会加倍奉还?”
被钉在木桩上的少尉已经脸色惨白,冷汗直流,但仍然倔强地瞪着谢尔曼。
谢尔曼走到战俘群中间,突然放低声音,却更显恐怖:“现在,我再问一遍...还有谁不想去参与搬运工作?”
有一个卷发的俘虏浑身颤抖,刚想要开口就被自己身旁的同伴一把抓住,剩下的俘虏们纷纷低头,有人已经开始往工厂方向移动。
就连那些最顽固的死硬分子也不敢再说半个“不”字。
谢尔曼满意地看着这一切,对身边的副官说:“看到了吗?这才是现代战争的真谛。不仅要打败敌人的军队,更要摧毁他们的意志。”
“至于你,”谢尔曼将军转过身看着仍在冒冷汗南方邦联少尉,“理查德·威廉姆斯”,他看了看他带着的一块小铁片,上面篆刻着这个名字。
“你和军械库的威廉姆斯工程师什么关系呢?”谢尔曼将军自言自语说道,他也没指望能从他口中问出来。
谢尔曼突然咧嘴一笑,这个笑容让周围的俘虏们不寒而栗:“你知道吗,我特别喜欢你这种不服输的眼神。这让我想起了圣路易斯军械库里那些傲慢的南方工程师。”
他踱到少尉面前,声音变得异常轻柔:“我会让你活着,理查德。不仅如此,我还要你亲眼看着圣路易斯变成一片废墟。南方人那些精心设计的工厂,那些机械,那些引以为傲的成就,我会一件件摧毁它们。”
少尉终于变了脸色,他挣扎着想说什么,但疼痛让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谢尔曼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毁掉这些工业设施?”
他环顾四周,确保还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见,“因为这就是现代战争!不再是军队之间的对决,而是整个社会的较量!工厂、铁路、农场,所有支持战争的东西都必须被摧毁!”
他抓住少尉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等我们打到佐治亚的时候,我会给你写信的,让你知道南方最好的一块土地是如何成为焦土的。这会是一堂生动的历史课,让你明白背叛的代价。”
营地里一片死寂,连那个刚才想要反抗的卷发俘虏也瑟缩着躲在人群后面。联邦士兵们站得笔直,他们的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认同。
谢尔曼松开手,转身对守卫说:“给他包扎一下,别让他死了。我要他活着看完这一切。”然后大声对所有人说:“现在,都去工作!我要在日落前看到这些物资都装上火车!”
俘虏们像受惊的羊群一般涌向工厂。没人敢回头看那个仍被钉在木桩上的少尉,但他们都知道,这个疯狂的将军说到做到。
...
“你的意思是说还有人不愿意撤离?”威廉·特库姆赛·谢尔曼将军这时候骑在一匹白色的战马上,看着底下的副官,语气轻快得仿佛在谈论天气。他的马不安地打着响鼻,似乎也嗅到了空气中即将到来的硝烟味。
“是的,将军阁下。”副官艾伦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顽固的居民把自己锁在屋里,说宁死也不离开。还有几户人家在地窖里藏着,说这是他们祖传的房子...”
谢尔曼将军笑了,这种笑容让副官不寒而栗:“多么感人的忠诚啊。”
他环视四周空荡的街道,目光扫过那些紧闭的门窗,“让主力部队先撤到安全距离,我不希望我们的士兵看到接下来的场面。工程队也撤退,留下我的卫队就够了。年轻人不该看到这些。”
“将军,那些平民...”副官艾伦欲言又止。
“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谢尔曼冷冷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马鞍,“战争就是地狱,而我们要让南方人深刻体会这一点。”他举起手,“按计划行事。”
指定的爆破手迅速就位,他们手中的火把在黄昏的微光中摇曳。街道两旁的木质房屋早已被浇上了煤油,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气味。远处传来隐约的哭声和祈祷声,有个老妇人在二楼窗户后面正高声念着圣经:“主啊,宽恕这些人吧,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五分钟。”谢尔曼将军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犹豫,“让这些顽固分子最后考虑一次。”他对自己的副官说道:“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恶魔嘛。”他的语气几乎称得上温和,但眼神却冷得吓人。
此时的机械厂内,老汤姆森正坐在被搬空的车间中央的一把旧椅子上。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照进来,映照着地上散落的零件和工具。
他手中的威士忌已经快见底了,一条黄色老狗焦躁地在他脚边走来走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别担心,老伙计,”他摸着狗的头说,“这些机器是我的命,它们都被搬走了,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来,吃块火腿。”他大方的扔给这只狗一整块火腿,但是黄色老狗却没有吃,开始咬着他的裤腿想要拖他走,却被老汤姆森狠狠地揍了几拳,“滚蛋。好东西不吃。”
城市后面的小路上,三三两两的妇女正背着熟睡的孩子匆匆逃离。有个年轻母亲不时回头看着渐渐远去的家园,泪水在月光下闪烁。“快走!”她的婆婆催促道,“别回头了...”
突然,一声尖利的爆炸声划破天际。橙红色的火焰从城市中心腾空而起,紧接着是连串的爆炸。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机械厂内,老汤姆森猛地站起来,威士忌瓶子滚落在地。他的老狗发出一声悲鸣,往主人腿边又挤了挤。透过破碎的玻璃窗,他看见火光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来吧,”他苦笑着说,“至少让我死在我的工厂里。”
“上帝啊!”有人惊叫。
一位老爷子不信邪地拖着水管冲出屋子,他的儿子们都在邦联军队里服役,他坚信他们会回来。“该死的火!“他咒骂着,用颤抖的手试图对准越烧越旺的火焰。但水流微弱得可怜,很快就在高温中蒸发。“我的房子!我等着孩子们回来!”他声嘶力竭地喊着,直到被蒸腾的热浪逼得连连后退。
浓烟中,几个人影踉跄着冲出房门,衣服已经着火。一个男人开始拼命往外跑。
大教堂的柯林斯牧师呆在祈祷室,他的长袍已经烧着了却仍在念着祷告词。
谢尔曼抬起手中的左轮手枪。
“砰!砰!”
清脆的枪声在燃烧的城市上空回荡。那些仓皇逃窜的身影一个接一个倒下。
“这反而是仁慈。”谢尔曼低声说,“比让他们在大火中受折磨要好得多。”
火势越来越大,浓烟遮天蔽日。木质建筑在高温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声。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尖叫,但很快就被火焰的咆哮声淹没。
“撤退。”谢尔曼下令,然后转向仍在发愣的副官,“记住今天,艾伦,这就是残酷的战争,这是欧洲人那种过家家似的游戏从来不会经历的。你要明白这一点,你才能对自己的士兵负责。温情会害死更多人。”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正在焚烧的城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让南方燃烧吧。”
白马掉头离去,身后的大火将天空染成血红色。
...
而在离这里不远的道路上,几个奥地利帝国军事代表团的军官们正在溜达着散步,林肯政府知道有奥地利帝国和英国人在邦联军里面进行战争考察,但是只能采取一不承认,二不攻击的方式。
他们不敢承担万一打死两个军官之后,这两个国家可能带来的报复,这也就让奥地利帝国军事代表团的成员们有些无所顾忌起来。
阿尔布雷希特大公开始将代表团的成员们分散成小组,这场战争几乎每个地方都可能成为战场,他将他们安排在一块区域,让他们负责观察。
而今天,路德维希中校搁着老远就看见了圣路易斯满天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