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萨伏伊 东洋 英美战争(2/2)
防线上,来自明尼阿波利斯的木匠汤姆森正和几个伙伴加固一处掩体。这个简陋的工事是用啤酒桶和城里一户人家的橡木门板搭建的。突然,他听到了空中的呼啸声。
“卧倒!”有人大喊。
但已经太迟了。一枚炮弹正中掩体,爆炸的气浪将木板和铁钉变成了致命的弹片。汤姆森和他的两个伙伴瞬间中了木片,鲜血流了出来。
“啊!”
有人开始痛的大喊起来。
“第二梯队,二十门臼炮,预备!”
紧接着是第二轮,这次是二十门臼炮同时开火。更大规模的轰炸让整个防线陷入混乱。浅浅的战壕根本无法提供有效掩护,不少士兵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一个商人自愿贡献的木质仓库在连续轰击下轰然倒塌,压住了躲在后面的几名士兵。
还有一个躲在后面的年轻民兵被气浪掀翻,他的步枪飞出老远。
“啊!”
“医生!医生!”路易斯药店的老板,现在是临时军医的约翰逊医生正忙着处理伤员。一个被弹片划伤手臂的年轻人躺在临时担架上。
防线上的一个年轻民兵茫然地望着天空,看着一枚枚炮弹划过完美的弧线。他曾经在数学课上学过抛物线,但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以这种方式重温这个知识。下一刻,一声巨响在他身边炸响,灼热的弹片划破了他的手臂。
“该死的英国佬!”一个上了年纪的农民怒吼着,用他的来福枪瞄准远处的炮兵阵地,但那里实在太远了,远得让他的老式步枪完全派不上用场。
美军阵地上躲在刚刚挖着不久的很浅的工事里面的士兵被不停地轰炸着,不时有倒霉蛋被炮弹直接命中,很多不牢固的地方全部被轰塌了。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我们在高天之上,爱我们的天父...”一名十八九岁左右脸上还有雀斑的士兵手里拿着十字架,不住地念叨着,但下一刻,一枚炮弹就在他身边不远处爆炸,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撤退!撤退!”一个军官声嘶力竭地喊着,“我们守不住了!“”
第三轮齐射又开始了。臼炮的炮弹像雨点般落下,木制混合其他乱七八糟东西的防御工事在轰击下支离破碎。被炸开的泥土和碎木块四处飞溅,混杂着士兵的哀嚎声。
“该死的,他们怎么会有这么多臼炮!”一个中尉咒骂着,同时试图组织撤退,“所有人,向后撤!向树林撤!”
但撤退并不容易。臼炮的弹道呈抛物线,即使是在撤退时,士兵们也无法完全躲避轰炸。一些人在奔跑中被爆炸的冲击波掀翻,更不幸的直接被弹片击中。
那个握着十字架的年轻士兵跌跌撞撞地跟着大部队撤退,他的军服已经被泥土和灰尘弄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突然,他回头望了一眼,看到整个防线都在炮火中崩塌,那些用来构筑工事的箱子和桌子都被炸得粉碎。
“长官,我们的补给...”他颤抖着声音说。
“别管那些了!”中尉拉着他继续往后撤,“保住命要紧!这该死的臼炮覆盖范围太大了,我们必须撤到他们打不到的地方去!”
“大卫中校的炮兵究竟在做什么!”美军方面的达雷尔上校在远方用望远镜看到自己方的阵地上的人不断被遭到轰炸,然后自己部署的一个营民兵已经在向后撤退了。
“敌军的大炮射程比我方远,在我军炮弹射程之外。”一名刚刚赶回来不久的参谋哭丧着脸回答道,“上校,大卫中校的炮兵前移反击了一次,就被英军的火炮给集中轰炸了,他们还藏着一些火炮,我们的拿破仑炮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该死!“达雷尔上校狠狠地砸了一下指挥桌,他当然知道英国人的火炮比自己家的强很多,但是没想到差了这么多。
就在这时,又一名传令兵骑马飞奔而来:“报告上校!英军开始往前推进了!他们派了大约1000名印度仆从军在前面,后面跟着正规军,看起来是要趁着我们撤退的混乱发起进攻!”
达雷尔上校举起望远镜,果然看到远处尘土飞扬,大队人马正在向城区逼近。那些身着红色制服的英军正规军整齐划一,而印度仆从军则穿着褐色军服,打头阵冲在最前面。
“长官,我们该怎么办?”参谋们焦急地等待命令。
达雷尔上校深吸一口气:“传令下去:第一,所有部队立即撤入城区,在主要街道设置防御工事。第二,通知居民,把所有能用的家具、木板、石块都搬到街上。第三,让大卫中校把剩下的炮兵分散部署到各个制高点。第四,派人去军火库,把所有能用的武器弹药都分发给所有民兵。”
“明白!”参谋们迅速行动起来。
街道上,原本就忙碌的景象此刻变得更加紧张。一部分士兵和志愿者已经在进行防御工事的修建,木板的敲打声、铁锹挖掘地面的摩擦声不绝于耳。随着命令的下达,更多的居民加入了这场与时间赛跑的防御战。
居民们把床垫、柜子、桌椅搬出来堆在路口。一些人在拆卸门板,另一些则在挖掘街道。教堂的钟声持续敲响,召集着更多志愿者参与防御。
与此同时,主街道上,惊慌失措的居民们推着手推车、马车,背着包袱,抱着孩子,匆忙向城东撤离。街道上回荡着马蹄声、车轮的吱嘎声,还有孩童的啼哭和妇女的低声啜泣。
“快点!快点!”警长汤普森骑在马上指挥疏散,“优先老人和孩子!能带走的贵重物品都带走,其他的都留下!”
一辆载满家具的马车堵在了十字路口。车主威廉急得满头大汗:“该死,车轮卡住了!”路过的几个年轻人帮忙推车,终于让出了一条通道。
“妈妈!妈妈!”一个小女孩在人群中哭喊,她的洋娃娃掉在了地上,被匆忙的路人踩在脚下。她的母亲艰难地拨开人群,终于抓住了女儿的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小女孩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但母亲的怀抱让她稍稍安静了下来。
杂货店老板哈里森站在店门口,手里拿着一袋面包,高声喊道:“每家拿两个面包,一包盐!剩下的留给守城的士兵!”他的妻子在店里匆忙打包值钱的商品,手指飞快地将一罐罐果酱和腌肉塞进布袋。
一直相信联邦军的富商布朗这时候也坐不住了,决定还是先避一避。
他的马车停在路边,车上堆满了箱子。他的管家站在车旁,指挥着仆人搬运:“老爷的账本和契约都带上!银器也别忘了!”布朗太太抱着一只波斯猫,焦急地催促着:“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她的声音尖锐而颤抖,显然已经被恐惧攫住了心神。
“往南!往南走!“警长继续喊着,“沿着橙色的指示牌走!注意保持队形,别慌乱!“
一队民兵在帮助老弱病残撤离。
“射击!”“射击!”
又是几十门火炮的连续开火。
轰鸣的炮声中,约翰·米歇尔将军的指挥帐篷被安置在一处小土坡上。精致的野战折叠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几名勤务兵正忙着布置下午茶。银制茶具在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一旁的瓷盘里摆着从加拿大带来的精致小蛋糕。
“砰!”“砰!”又是一轮齐射。米歇尔将军丝毫不为这震耳的炮声所扰,他慢条斯理地往红茶里加入一块方糖,用银勺轻轻搅动。
“将军,”他的高级参谋亚瑟·克拉克上校放下望远镜,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敌人开始撤退了!他们的防线完全被我们的臼炮打垮了。”
米歇尔将军点点头,从盘子里挑选了一块覆盆子夹心的小蛋糕。远处,印度仆从军的士兵们已经冲进了美军遗弃的阵地。几个锡克教徒士兵甚至摘下头巾,挥舞着弯刀跳起了传统的胜利之舞。他们褐色的军服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看来这些美国人对现代战争一无所知,”米歇尔将军咬了一口蛋糕,“用木箱和桌子就想挡住我们的臼炮?”
克拉克上校拿出一份圣保罗城区的粗略地图,铺在将军面前没有茶具的空位上:“将军阁下,他们现在退入城区了。根据侦察,他们正在主要街道上构筑路障。”
“让他们忙去吧,”米歇尔将军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等我们的臼炮推进到位,这些路障和他们的临时工事一样不堪一击。”
就在这时,一名骑兵飞驰而来,带来了前线的最新战报。克拉克上校快速浏览后报告:“将军,我军已经占领了敌人的全部前沿阵地。缴获了大量物资,包括一门拿破仑炮,不过都被遗弃损坏了。”
约翰·米歇尔将军咬了一口小蛋糕,“嗯,圣保罗毕竟是他们的州首府。”然后喝了口茶。
“让工兵立即加固这些阵地,“米歇尔将军放下茶杯,“把我们的臼炮往前推进一公里。城区的建筑物会给敌人提供掩护,我要确保每一个街区都在我们的火力覆盖范围内。”
米歇尔将军耸耸肩,很惬意地说道:“1万人的小城市,我看看他们能不能在帝国的火炮下活下来。”
...
不出约翰·米歇尔将军所料,这座一万多人在欧洲顶多算个大的市镇的城市很快就陷落了。
明尼苏达州的首府圣保罗陷落的消息是在一个阴雨绵绵的早晨传到费城的。
这座被迫担任临时首都的城市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中,远处工厂的烟囱冒出的黑烟更增添了几分压抑的气氛。
费城,临时总统办公室,这里面乱成了一锅粥。
事实上,自从英国对美国开战之后,这里面就一直很乱了。
美国战争部长埃德温·麦克马斯特斯·斯坦顿看起来最为疲惫,他的领带歪在一边,胡子也好几天没刮了。他手中紧握着一份电报,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明尼苏达州的首府圣保罗已经陷落了,”他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说道,“英军用了不到五天时间就...”他的声音哽咽了。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
“该死的,我早就说了,”邮政部长布莱尔突然打破沉默,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满足他们的要求,割几块地罢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在说什么!布莱尔!”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老爷子闻言倒抽一口凉气,从座位上站起来,他用手杖重重地敲击地面,“合众国虽大,但没有一寸领土是多余的!”
“这是现实需要!吉迪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舰队一直在躲英国的远征舰队!”邮政部长蒙哥马利·布莱尔用尖锐的声音讽刺道:“我们没有一寸领土是多余的,那么我们的城市呢?好几座沿海城市都被轰烂了!你知道吗!”
海军部长吉迪恩·韦尔斯老爷子也很生气,他的脸涨得通红,用力握着拐杖,“你以为我不心疼吗?!问题是海上根本打不过!十二艘最新式的铁甲舰,每一艘都装备着重型火炮。而我们呢?就只有三艘!三艘啊!”
“那不就结了!”布莱尔几乎是吼着说,“我们在西线好不容易要打穿南方佬的防线了,东面的罗伯特·李将军都快被我们围住了!结果呢?”他一拳砸在桌子上,茶杯被震得跳起来,“英国人这么一搅和,大家都知道结果!经济已经开始崩溃了,先生们!纽约的股票市场已经跌得看不到底了!”
办公室里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其他部长也开始加入争论。有人支持布莱尔的妥协论,认为应该暂时忍辱求全;也有人坚持韦尔斯的立场,认为割地就是开了一个危险的先例。
“停停停!别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