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俄国 丹麦 法国 英国（2/2）
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突然问道，“伯格当时要多少兵力增援？”
“十万。”陆军大臣德米特里·米柳京回答道。
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低头思索着。
过了片刻，陆军大臣米柳京将军谨慎地开口：“陛下，我建议立即从高加索和莫斯科军区继续调集军队。事实上，我觉得我们需要至少十五万新兵，才能彻底平定叛乱并确保完全控制局势。”
“十五万？”内务大臣瓦卢耶夫伯爵猛地睁大眼睛，忍不住惊呼，“财政部会疯的！我们刚刚从克里米亚战争的债务中喘过气来，还有农奴解放的开支，国库...”
“钱？你跟我谈钱？”沙皇打断了他，声音低沉，“你明白叛乱扩散的后果吗？今天是波兰，明天就可能是立陶宛，后天就会是基辅！帝国的统一比任何卢布都重要！”
门外的卫兵亚历山大·彼得罗维奇和他的同伴依然笔直站立，但冷汗已经顺着他的后背流下。
房间内，沉默持续了片刻，俄国总理兼外交大臣戈尔恰科夫亲王沉稳地迈前一步，低声说道：“陛下，我完全认可加大增援规模的必要性。至于资金问题……”他稍稍停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凶光，“完全可以从波兰贵族那里抽取。任何一名波兰贵族都应该交出相当于40%财产的重税，以此来证明他们对帝国的忠诚。”
戈尔恰科夫亲王的语气冷酷无情，接着补充道：“至于那些参与叛乱的贵族，或者与叛乱者有任何同情和勾连的家族，法律上完全可以对其全家族成员实施惩罚——没收全部家产，无一例外。”
他的目光扫了一圈，似乎在观察众人的反应。内务大臣瓦卢耶夫伯爵皱起眉头，忍不住说道：“陛下，这种措施是否太过分了一点？对贵族，呃……波兰贵族而言，这样的要求恐怕是无法接受的。”
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们要命，还是要钱，让他们自己选。”
瓦卢耶夫伯爵被这短短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低下头，不再多言。
戈尔恰科夫亲王趁机接着说道：“陛下，国际社会方面，我认为我们完全不用过于担心。只要我们能够迅速平定这场叛乱，那些所谓的波兰议题会议就毫无意义。奥地利会支持我们的立场。”
“那还有很多人从加利西亚跑到波兰那边？”内务大臣瓦卢耶夫伯爵又开口道，“第三局的人可是抓了好多这样的奥地利贵族，我们又不能真的全都暗中杀掉，有好多人还呆在监狱好吃好喝。”
总理戈尔恰科夫亲王解释道：“我们跟加利西亚王国的边境有很多山地，喀尔巴阡山脉在此延伸，守不住也正常。但是维也纳有些默许的态度也是我们无法忍受的，就在数天前，维也纳的态度松动了。”
“维也纳宣布开除这些逃往俄属波兰的奥地利人的国籍，表面上是划清界限。但私下里，他们希望能够保全这些人的性命，同时愿意通过金钱进行交易。”戈尔恰科夫亲王顿了顿，“简单说，就是金钱买命。”
内务大臣瓦卢耶夫伯爵点点头，“这还可以。”
然而，戈尔恰科夫亲王接着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不过，陛下，普鲁士的态度实在是令人不安。他们在最近的行动中表现得异常猖狂。如果这次波兰议题的会议结束后，有英法的明确支持，普鲁士可能会真的挑衅我们。”
沙皇的眉头紧锁，转头看向陆军大臣德米特里·米柳京：“普鲁士的威胁有多大？”
米柳京将军沉稳地回答：“陛下，我认为普鲁士从西部边境进攻我们的可能性很小。根据情报，他们的首相安东亲王不久前进行了一轮裁军，虽然未能完全达成目的，但已经在国内引发了不少不满，尤其是容克阶层对政府的信任有所下降。”
瓦卢耶夫伯爵摸了摸额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可是，如果普鲁士王国在英法的支持下胆敢挑衅，我们也不能完全掉以轻心。他们统一北德意志地区后，人口已经达到三千多万，足以支撑一支百万大军。而且——”
他接着叹了口气：“我听说普鲁士的总参谋长毛奇将军正在推动一项关于预备役和正规军快速转换的军事改革。如果他们的改革成功了，如果真的开战，我们恐怕会面临巨大压力。”
“的确，我们不得不防。”沙皇亚历山大二世缓缓点头，眉头微微蹙起。
他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圣彼得堡方面暂时是安全的，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调两到三个近卫师去东普鲁士的边境，以备不测。除了增援波兰地区以外，其余部队暂时不要大规模调动。我还是不相信普鲁士真的有这个胆量挑衅我们。”
“至于英法，你们有什么看法？”
“陛下，拿破仑三世是个喜欢到处嚷嚷，但是又很惜身的一个人。”总理戈尔恰科夫亲王点评道：“我不认为他真的会帮普鲁士对付我们。他们和普鲁士之间有很大的仇恨，就算高层愿意，巴黎市民分分钟也能起义推翻这个不受人民爱戴的皇帝。”
“英国会出钱，这是肯定的。他们就是有几个臭钱。”
总理戈尔恰科夫亲王越想越不对劲，最后张了张嘴，“不过，陛下，如果英法真的给予普鲁士足够的财政支持……也许，也许柏林方面真的会有些想不开。”
沙皇亚历山大二世闻言，目光微微一闪。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角，陷入沉思，随后缓缓说道：“如果我们放弃丹麦呢？”
“丹麦人不是在他们的国王去世之后，就迫不及待的要通过新的宪法吗？让我们在哥本哈根的人推一把，通过这个宪法。普鲁士一直对丹麦虎视眈眈，引他们北上。”
“我想，俄国和容易到手的丹麦，安东亲王分得清。”
总理戈尔恰科夫亲王若有所思，随后点头赞同：“陛下，这确实是一个高明的计策。普鲁士对丹麦的野心由来已久，若果真如此，他们很可能会将目光转向北方。而威廉一世也绝不会轻易接受法国人递来的蛋糕，因为他会担心这是一个毒蛋糕。”
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满意地点点头，命令道：“很好。外交方面，派人去柏林，与安东亲王进行接触，把这件事的利弊说清楚。他并不站在容克那边，我想他也不愿意普鲁士和俄国产生冲突。”
他转过身，将目光投向地图的南部，继续说道：“至于维也纳方面，我会派加加林亲王去见一见弗朗茨。弗朗茨对我们的支持是值得感激的，但他需要更好地约束他的臣民。加利西亚王国的波兰人，难道他们就管不过来吗？如果实在管不了，我可以帮他代管。”
此言一出，房间里顿时有些许尴尬的沉默。沙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过头，摆了摆手，语气缓和了些：“后面的话可以忽略，但让他控制好加利西亚王国的建议必须传达到。我们与奥地利之间有许多贸易往来，两国的经济合作前景广阔。他若能在这方面给予支持，我甚至可以欠他一个人情。”
“好的，陛下。”总理戈尔恰科夫亲王点点头，低声说道：“波兰问题，波兰问题。”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试图理清思绪。
“另外，陛下。”戈尔恰科夫亲王咬咬嘴唇，走向窗边，望着窗外厚重的雪幕，沉思片刻后转向沙皇：“陛下，也许我们应该考虑一个更为...全面的波兰解决方案。”
沙皇抬起头，双眼微微眯起，：“说。”
戈尔恰科夫亲王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房间里的其他人，随后声音冷静而清晰：“波兰问题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是时候彻底解决它了——从根本上。”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冰冷：“取消一切特权，全面俄罗斯化。波兰语、波兰文化、波兰贵族，他们所有的一切，必须从根本上消失。”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甚至连向来冷静的内务大臣瓦卢耶夫伯爵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
戈尔恰科夫亲王继续说道：“不仅仅是波兰，陛下。立陶宛也一样。立陶宛的贵族与波兰贵族之间本就是一丘之貉，他们的合作关系根深蒂固。他们已经打出了恢复波兰-立陶宛王国的旗号，一个可笑而又危险的口号。”
沙皇亚历山大二世慢慢走到他的位置上坐下，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的怒火似乎平息了，但每个人都能感觉到更加危险的冷静已经取而代之。
过了片刻，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准备命令。”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自由波兰的时代结束了。波兰将成为俄罗斯的一部分，而是实质上的。语言、文化、教育、宗教，全都要改为俄式。我要一个服从的波兰，一个再也无法叛乱的波兰。”
他看向窗外飘落的雪花，补充道：“还有，给我找到匪首特劳古特和其他叛徒的家人，全部。”
“是，陛下。”
门外，卫兵亚历山大·彼得罗维奇都能感到一股寒意穿透了他的脊背，远比暴风雪更加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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