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三十二章幸或不幸（1/2）

齐雁来听他走远了，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如果他真的不是沈砚白，那她刚才的举动就太唐突了些。只是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像沈砚白了，她闭着眼睛就更能专心体会到了两个人相同之处，所以才这样怀疑的。

可她也摸到了，那脉象分明就是个普通人，也许是她太敏感了些。沈砚白复国在即，肯定有好多的事情要做，怎么可能跟着到她身边来呢？归蘅说得反噬他显然是不知道的，不然以他的本事，当初就不会放自己走了。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了解沈砚白，有时候又觉得不了解。譬如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沈砚白会轻易地放她离开，如果他用芳菲或是齐健来跟她谈条件，她是肯定会就范的，也许他现在都已经坐上皇位了。可他没有这样做，只是说让她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等着她心甘情愿地回来助他一臂之力。

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就算有敌军来犯，她一个人就可以与之对抗，难道要举旗投降？从前是父亲和兄长保家卫国鞠躬尽瘁，如今就让她来守护这片河山吧！

与她的乐观态度不一样，沈砚白知道靖朝如今已经是无力回天了，就算她能救得了一时也救不了一世。何况这朝廷上下自皇上开始都是昏聩无能之辈，就算暂时能守住国门又怎样？但凡有些能力的，刚直不阿的，都已经被排挤孤立得在官场上混不下去，剩下唱主角的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只会阿谀奉承地讨好皇上而已。

而且作为皇上的李元宇自继位以来根本没有任何建树，只会广选女子充盈后宫，冷落中宫皇后不说，还把父亲的妃子重新纳入自己宫中，实在是恬不知耻。让这样的人坐拥天下，还把肱股之臣一个弄死一个踢走，这天下怎么可能会好？

然而，不见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就让她去撞吧，疼了才知道仅凭一己之力是改变不了整个局面的。她可以独善其身，甚至可以帮助一些人，但是她没法拯救整个江山，没法真正的力王狂澜。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无功。

慕夫人的丧事一切从简，但齐雁来也没有着急走，继续留下来帮着处理城中的事务，想帮着慕九歌分担一些。她这样子就好像是真正的城主夫人，慕九歌虽然心动，但也知道留不住她。如果她的心中有他，就算是远隔千山万水也是会回来的；如果没有，留下也不代表什么。在她心甘情愿留在这里之前，他愿意等待，等她彻底告别从前的时候，等她可以把他放进心里的时候。

当局面稳定下来之后，她马上就派人去查看姚灵儿的情况，好在她夫君虽然在战事中受了伤，但是性命无忧也没有落下残疾，一家人都是心满意足的模样。更让人高兴的是，姚灵儿又有了身孕，明年就能给孙家添上第二个孩子了。

想必姚三娘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齐雁来想要亲自去药王谷送信，毕竟其他人连过烟瘴都很难，没得让人家去冒险。但这一堆事也走不开，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有人来报归云医师来了。

自那天以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见过面，但是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些尴尬，齐雁来不知他来做什么，只好当做没有那回事，好奇地询问：“归云医师有何见教？”

“听闻夫人想要给药王谷送信，正好我要回去补充些药材，可以帮您带去。”沈砚白并不敢直接看着她，毕竟此前已经被怀疑了，就算他老谋深算，面对真正放在心里的人，却也还是有心虚的时候。

“那真是太好了。”她喜出望外地叫人把已经写好的信取来，亲手递给了他，“那就多谢归云医师了。”

“不敢不敢。”

两个人很默契地都没有提到那天的事，沈砚白拿了信就走，出门之际正好遇到慕九歌。听到齐雁来叫慕九歌的时候，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一时间竟然想要留下来看他们说了些什么。

什么时候他竟然如此小气了？分明就是嫉妒得要死。沈砚白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继续往外走了。

“这里是我已经写好了的文书和处理好了的账目，你有空看一下。”齐雁来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酒城的规划与重建，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酒城的产业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严重的程度比当年那场温病还要厉害。因此，当危险解除后，如何恢复生产就是重中之重了。好在她在酒城中威信颇高，百姓们都愿意相信她，也愿意跟着她一起重建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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